杨美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喃喃自语。
“阿苔,你这个妈真的是绝了。”
阿苔居然笑了笑,笑的杨美都有些觉得她不对劲。
“阿苔你没事吧?”
阿苔摇摇头:“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的生活常态,这就是我的原生家庭,这也是卢正伟跟我恋爱了这么多年,却迟迟不提结婚的原因。”
“难怪了,卢正伟也不是傻子,明明知道是无底洞,还要跳进去。”杨美长长地叹了口气:“阿苔,从今天开始起,从这一刻起你都不要再被你妈掌控了,要不然你永远都摆脱不了她,你就没办法开展新的生活。”
“我知道。”阿苔又努力地跟她笑了笑。
杨梅摸摸她的肩膀,怜惜地问:“刚才你妈拿袋子打你的那一下,打到伤口了吗?”
“没。”
那一下打到了肩膀,布袋子里面有钥匙,打到肩膀上的骨头真的很疼。
不过肉体上的疼痛过一会儿就会消失了,心里的伤口真的是很要命。
虽然阿苔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就是她的人生,等伤口被反复剥开的时候真的很伤。
阿苔最近的状态只能用屋漏偏逢连夜雨来形容。
他打工的那些地方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请假一次两次可以接受,但是她还需要在医院待两个星期,也就是说她要请两个星期的假。
所以阿苔被毫不出意外地开除了。
杨美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不过阿苔忽然觉得也还好。
第一被开除了她会有多一个月工资的赔偿金,刚好可以付她这段时间的住院费和医药费,然后呢她也不想再到处打工,打工不能打一辈子,她今年已经30岁了,她想为自己打算一下,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工作,去学一下以前一直想学但却没有机会学的东西。
以前通过消耗自己来取悦身边的人,但是到头来,用她妈妈的话来说她只是债而已。
她妈妈一次又一次跟她要钱都没有这么伤过。
还有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是秦暮的妈妈周主任的一句话。
她那天不过见识到阿苔生活中的冰山一角,却能特别精准地分析出问题所在,那就是她太不爱自己了。
别人不爱她,也彻底影响到她自己,她也慢慢忽视了自己。
对于她的决定杨美是绝对支持的,她高兴地对阿苔说:“这就对了,你就是得为自己活,你说你打了那么多分工,把自己熬成这个样子。
你才30岁就是30岁的样子,可是你知道吗?现在的人普遍都年轻化,徐妮妮你知道吧,她比你还大两岁呢,整天还扎个马尾辫,天天跟她老公说亲亲抱抱举高高。
我们好几个客人都以为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其实徐妮妮她长得也并没有那么年轻了,这种就是一种影响的效应。
你觉得自己是这样的,然后你呈现出来的状态会影响到别人。
比如说你这么多年来任劳任怨,像一头老黄牛一样的耕耘,那在他们心里他们就把你当做了无私奉献的人了。
那一旦你开始有些不好的情绪或者是你想改变这一切,他们都会接受不了。”
杨美说的对,阿苔笑了笑说:“归根结底还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杨美说:“你看你看你又来了,别人第一件事情都是推卸责任,你倒好,主动把错往自己身上来,你要改变。”
阿苔在医院里面住够了两个礼拜,一天也没有少,若是以前的话伤口长好了她就出院。
她听了医生的安排,而她妈妈呢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连电话都没有。
杨美说:“她是不知道你被辞退了有赔偿金,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来拿钱的。”
连杨美都知道她妈妈的套路,阿苔在医院的这几天,周主任每天都来查房。
她对阿苔就是像对一个最普通的病人,不过她也应该忘掉了以前曾经见过她。
阿苔也就没有提起她和秦暮认识的事情。
护士们对阿苔都挺好的,估计是目睹阿苔那天的惨状,对她都照顾有加。
临出院的那天,周主任查完房之后说:“可以了,伤口长得还不错,今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周主任。”阿苔说。
“不用谢。”周主任跟她点点头。
这时候有一个小护士笑嘻嘻地跑来跟周主任说:“周主任,你的小儿媳妇又来给您送汤了。”
阿苔随着周主任的目光往门口看了一眼,便看到了一个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女孩子正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汤桶甜甜地叫了一声阿姨。
周主任向她点点头又跟阿苔叮嘱了一句:“出院之后注意作息,不要熬夜,饮食规律合理化,不要为了节省就乱吃,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好。”阿苔说:“我知道了。
周主任走出了病房,门口那个女孩子亲亲热热地挽住了周主任的手臂。
“秦暮被老师叫去当助教了。”
“他没空来却差你来。”周主任的声音异常温柔。
“不是啦,是我自告奋勇要来的。他忙他的,总不能让您没汤喝,对不对?”
周主任笑道:“你乖了。”
两人的对话声渐渐小了,阿苔把目光从门口收回来,杨美喃喃自语:“秦暮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阿苔你觉得熟吗?”
阿苔跟她摇摇头说:“不熟。”
其实门口那个女孩阿苔也认识,就是那天晚上秦暮带去便利店的那个女孩。
原来她真的是秦暮的女朋友。
虽说高中毕业就谈恋爱早了一点,但是像秦暮那样优秀,家世又好的男孩子肯定很受女孩的青睐的。
上次杨美就说她们这个年纪的真是越活越艰难,年轻女孩子们不但跟她们抢大叔还跟她们抢小哥哥。
杨美去住收费处帮阿苔结账,她就在病房里面收拾东西,这是刚才那个女孩进来了,笑嘻嘻地站在阿苔的面前,声音清亮的对她说:“姐姐,我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