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溪迫不及待地问道:“景廷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弄死她?”
盛景廷淡淡道:“军情紧急,先押去潭州。”
“到了潭州之后,就把她千刀万剐吗?”季明溪得意极了。
这次她终于彻彻底底地将沈栖烟打入深渊。
原本前往梁山县的队伍,被迫跟着盛景廷一起去潭州。
准确地说,是押送。
前后都有军队围着。
队伍之中的气氛沉重得像要滴出水来,每个下人的脸上都带着惶恐,有胆子小的甚至已经哭出声来。
“摄政王杀人不眨眼,而且最喜欢用酷刑折磨,不如我现在死了算了!”
沈栖烟赶紧拉开车帘:“先别死,我会尽力斡旋。”
与这边愁云惨雾的气氛相对应的,是季明溪的喜悦。
她策马而过,羞涩又惊喜地道:“什么?景廷哥哥邀我去马车里?讨厌,人家还不是他的王妃呢~”
话虽如此,扑向盛景廷马车的动作却干脆利落。
沈栖烟抿了抿唇。
不是说绝不会让季明溪进门吗?盛景廷这是改主意了?
在军队休整的时候,她想了想,前往盛景廷那边:“王爷,不知可否准许我前往梁山县?”
她冲他使眼色。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盛景廷漠不关心地烤着野兔:“既然在你心里,本王残暴无情,那自然要将这印象坐实。”
沈栖烟暗暗叫苦。
没想到他这么小心眼。
就因为一句话,便打乱之前的计划。
“就是就是!”季明溪在旁边帮腔,“景廷哥哥你快看,这是我给你摘的野果子。”
盛景廷瞥了一眼,不客气地问道:“你是要毒死本王吗?”
“啊,这果子有毒?”季明溪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沈栖烟想了想,大着胆子往盛景廷这边凑了凑,讨好地替他捶腿:“王爷刚才听错了,我是说您英明神武,俊美如同天神下凡!”
盛景廷总算舍得抬眼看她,用看白痴的眼神:“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沈栖烟干巴巴的笑了两声:“那王爷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盛景廷把手中的兔肉往她身上一丢:“滚。”
兔肉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她的新衣裙,上面顿时染上了大片的油污。
养父母最喜欢她穿青色,这是她挑了好久才挑出来的青莲裙,如今却被糟蹋的不成样子。
她拿起兔肉气呼呼地走回马车,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两口。
兔肉烤得很好,外焦里嫩的,就是没有什么滋味。
下人们见她去找摄政王,原本一脸期待,见她狼狈归来,眼中的光也熄灭了。
他们纷纷唉声叹气的说道:“看来,我们只能等死了!”
“小姐,我这还有一些盐巴,你洒上,好好吃完这最后一顿吧!”
沈栖烟握着兔肉,突然想出了个主意。
她跑到周围寻找片刻,采摘了不少草药。
等到晚上再次驻扎时,她满脸忐忑地来到盛景廷身边:“王爷,我来赔罪了。”
“哦?”盛景廷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这次手里转着一只被开膛破肚的鸡。
他看了看她,蓦然勾了勾唇。
她连忙也笑了笑。
下一刻,笑容僵在脸上,因为盛景廷含笑将那只鸡的头一刀斩断。
鸡脑袋在地上滚了滚,落在她的脚边。
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王爷你快看,我给您带来了很多的调料,可香了。”
盛景廷不置可否的扬了扬下巴,眼睁睁看着她拿出许多个小药包。
那都是她下午刚摘的草药,已经被磨成了细细的碎碎,或者切成丝。
她撒在烤鸡的身上,烤鸡没过多久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连旁边训练有素的士兵都忍不住频频向这边看来。
“王爷你快闻闻,香不香?”她看见周围人的反应,心中顿时也有了些把握,期待地看着他。
盛景廷竟颌首:“是挺香的。”
沈栖烟眼睛亮了亮:“那你再尝尝?这草药不仅香,还能增添烤肉的滋味呢。”
让盛景廷高兴了,他不就不会再刁难她了吗?
盛景廷转着手中的烤鸡,等它滋滋冒油,令人垂涎三尺之后,拿到眼前仔细打量。
沈栖烟怂恿道:“心动不如行动啊,王爷!你快尝尝。”
她敢保证,吃完之后盛景廷一定会原谅她的。
毕竟美食的滋味谁能辜负呢?
谁知,盛景廷却把烤鸡直接丢过来,她吓了一跳连忙躲闪,烤鸡再次滚落在她的裙子上。
她心痛极了。
这可是刚换的新裙子!
他则起身,居高临下地轻呵:“你厌恶本王,谁知这草药之中会不会下毒?本王可不敢吃!”
言罢,竟然扬长而去。
沈栖烟看着他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她可是白白准备了一个下午。
接下来她想了许多讨好盛景廷的法子,却都无功而返,季明溪自是各种冷嘲热讽。
军队抵达潭州城门口,潭州县令连忙出来迎接。
看见军队之中还有两位女眷,他不由露出暧昧的眼神:“素闻王爷不近女色,想不到一路走来却是红袖添香,这两位是……”
沈栖烟撩开车帘,恰好见到盛景廷自马上向她瞥了一眼:“这是本王押解的罪犯。”
“什么?”潭州县令疑心自己听错了,随即冷汗涔涔,“这,莫非是王爷路上遭遇了刺杀吗?”
“此女竟敢当面说景廷哥哥坏话,罪无可恕!”季明溪得意地策马出去。
潭州县令恭恭敬敬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您是……”
季明溪害羞地看了盛景廷一眼,就差明说自己是盛景廷未来的王妃了!
谁知,盛景廷看也没看她一眼:“不熟。”
言罢,策马进城。
季明溪脸色铁青,沈栖烟原本还心中郁闷,此刻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等军队进城之后,季明溪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落下了!
一队士兵恭恭敬敬的对她说道:“摄政王有令,送县主回京。”
她连忙赶进城:“不行,我不走!”
潭州城中不仅灾民颇多,而且还时不时响起剧烈的咳嗽声,城门口架起了几口大锅,用以施粥。
沈栖烟撩开车帘,拧紧眉头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