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若是人云亦云,欺负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定然十倍奉还!”
撂下这话之后,他丢给沈栖烟一块令牌。
大军犹如黑色的蟒蛇,往前游动。
众人只看到一道弧线在空中划过,猜测纷纷:“那是什么东西?”
“估计是摄政王给沈小姐留的私兵吧?”
这个猜测一出,众人更加畏惧。
这威慑效果立竿见影,沈栖烟回去的路上,再没听见半句坏话。
唯一的缺点是,所有的百姓对她避如蛇蝎,就连店铺见她的马车经过都要掩门,生怕被盯上。
“如今倒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沈栖烟放下车帘自嘲一笑。
这时,马车忽停。
秦年神色凝重:“小姐,明太妃的人来了。”
“如今景廷走了,京城中自然无人护你,你左右也出不了门,不如到我宫中,潜心修习佛经。”
明太妃似乎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模样,手中捏着一串佛珠,枯瘦的面皮上不带丝毫表情。
沈栖烟自是不愿:“多谢娘娘好意,只是我……”
明太妃正眼都没有瞧她一下,只打断了她的话:“此事没得商量。”
似乎是看出沈栖烟的忌惮,她掀了掀唇角:“景廷能在百忙之中给你特制一块令牌,这可是我这个母妃都没有的待遇,你放心,我不会蠢到让你在我的宫里出事,否则便是真和他离心了。”
也对,明太妃说到底还是依靠着自己的儿子,既然明白了沈栖烟的重要,纵然看她不顺眼,也不会立刻发作。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沈栖烟便在明太妃宫中住下。
佛堂之中烟气袅袅。
很快,到了青麓书院开学的日子。
虽说本朝对女子的拘束并不太严格,但青麓书院,却是同一个男女同学的书院。
因此,书院门口门庭若市,不过大部分都是女眷。
几架富丽堂皇的马车挤占了最前边的位置,她们缓缓走向马车,高傲地看向四周。
更多的则是中层的贵族小姐,其中秦潇湘赫然在列。
她们三三两两的说着闲话:“听说因为男女同学,所以男子都不愿来。”
“哼,谁稀罕他们?”
这时,秦潇湘忽然转过头,死死盯向某处:“沈栖烟?她居然也来了?”
“潇湘姐姐,你前两日都被禁足,怕是不知道吧?”她旁边的少女用嘲讽的口吻说道,“这沈栖烟啊,自从在城门口得了摄政王的令牌,就天天以摄政王妃字据,如今都住进了明太妃的宫里礼佛。”
秦潇湘了然:“看来,她是看中了尘玉大师的名声。”
旁边的少女噗嗤一笑:“可不是嘛,叛国贼的名声确实要洗洗!”
秦潇湘脸色忽变:“你说谁是叛国贼?”
少女忙道歉:“是我不好,忘了会连累到潇湘姐姐。”
书院的门打开,响起一声佛号:“还请诸位褪下金银钗环,莫带下人,独身进院。”
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她们都很珍惜这次进书院的机会。
沈栖烟也随着人群走进书院中,刚站稳脚跟,就听旁边的人不屑地说道:“别以为这书院是摄政王出资建的,你就能靠裙带关系进去,青麓书院中的都是最清高的夫子,绝不会容忍你这种人。”
她转头看去,却没发现那个说闲话的人,大约那人也怕摄政王会报复。
她挑了挑眉。
盛景廷居然会对男女同学的书院感兴趣,当真是他的风格,如此大胆。
也真让人意外。
书院的考试很简单,在考试的时候,陆续又有人进来。
宣布了考试通过的名单之后,夫子清了清嗓:“本书院为了培养各位的品性,已为各位准备好了寝室,众位可前去一看,若是无法接受,便是无缘,下山去吧。”
寝室在书房的东南侧,是一排排的小房间,两人一间。
沈栖烟有进房间,嗅到淡淡的檀香味。
两张床,两张桌,都素得不行,像个雪洞。
她倒觉得还挺满意,起码,没有异味。
只是要挑选个合格的室友很难。
正准备出门去主动出击,却听见有人抱怨:“这哪里是住学生的,分明就是住尼姑的!我是来写诗作词施展抱负才学的,不是来出家!”
沈栖烟看了一眼,发现是和安公主。
因为公主的身份,夫子有些唯唯诺诺,却听院中传来一声佛号:“如此暴躁,与书院无缘,这位女施主请回吧。”
沈栖烟望去,只见一名身披袈裟的中年和尚缓缓行出。
他瘦得有些过分,而且有些黑,眼神却莫名让人觉得宽容慈悲。
这便是尘玉大师了。
她想起盛景廷的嘱托,瞄准时机跟了上去:“大师留步!”
尘玉大师回眸。
她忙道:“尘玉大师可记得,多年之前曾与梁山县县令的一段缘分?”
尘玉大师回想片刻,缓缓颔首。
沈栖烟松了口气,禀明身份:“我乃是县令之养女沈栖烟,家中遭逢变故,只余我一人,对佛法甚感兴趣,不知可否拜到大师名下?”
尘玉大师却没有顾念情分的打算,摇了摇头:“你没有佛缘。”
言罢,快步离开,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只能沮丧地扶着柱子。
身后响起嘲笑:“摄政王一离开你就没有了靠山,这狼狈如狗的攀附模样,真是让人好笑!”
沈栖烟转过身,发现是秦潇湘正抱着手臂嘲笑她。
她冷脸道:“你也挺好笑的,自己的事情不做,却鬼鬼祟祟跟着我。”
言罢,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快步回到院里,任凭秦潇湘说什么都没搭理。
院中夫子喊道:“沈栖烟——沈栖烟——沈小姐是偷偷走了吗?若是走了,便……”
“让夫子久等了,我在这儿。”沈栖烟连忙道。
夫子紧皱眉头,不赞同的看着她和秦潇湘:“这位想必就是秦小姐吧?书院之中只剩下最后一间房,你们二人若是要入学,便尽快入寝吧,不可让自己的下人带任何的东西进来。”
“吃食也不行吗?”沈栖烟对其他的东西倒是无所谓,但真不想像和尚一样,天天吃青菜就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