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紧张时刻,一道熟悉的冷漠男声响起:“你邀我来的就是此处?”
她眼睛一亮,心霎时安定。
是盛景廷!
又听萧宣恒的声音响起:“你喝了这么久的闷酒,若是有什么心里话,就喊出来,也算是发泄方式。”
山坡之上,绿藤盈盈,在黄昏的余晖之中,显得分外温柔唯美。
萧宣恒看着盛景廷,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鼓励:“景廷,你就把这山坡当成沈姑娘,然后大声地说出你的心里话,咱们是好兄弟,你要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想要在盛景廷的保护下弄死沈栖烟,那是不可能的。
与其如此,不如早早的撮合他们俩。
今日,就是他为他们俩准备的告白时刻。
等他们俩成亲的时候,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凭着这媒人的情分,想坐主桌。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分外激荡,仿佛是自己要跟着表白似的。
盛景廷上前两步,身子摇摇晃晃:“沈栖烟?她在这儿?”
“对,你就把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萧宣恒充满暗示地说道。
盛景廷冷笑一声,冲山坡道:“沈栖烟,你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本王!”
“我摄政王府从不收留不识好歹的人,本王定要将你娶进府中,然后娶个十方八方妾室,日日饮酒作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余音袅袅,在这空荡的原野之间回响。
萧宣恒石化当场,都不敢想象山坡下沈栖烟的表情。
盛景廷却勾了勾唇:“如你所言,心情果真畅快许多。”
“不是,景廷……”萧宣恒忙道,“你说点好听的,别口是心非,把你真心话给说出来。”
“这就是本王的真心话。”盛景廷身周酒气弥漫,倨傲地说着,蓦然扬高了声音,“沈栖烟,迟早有一天,本王要你心甘情愿,求本王宠你!”
言罢,哈哈大笑:“本王决定了,要打造一个黄金笼,把沈栖烟给关起来!与其日日讨她欢心,不如直接打断了腿,让她只能讨本王欢心。”
“宣恒,走,咱们去造黄金笼。”
“造笼子有点过分了吧?”萧宣恒想提醒他沈栖烟就在山坡底下,可这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毕竟,盛景廷若是清醒过来,肯定会迁怒他的。
他只能尽力的挽回,替盛景廷圆话。
盛景廷不满道:“有何不可?本王府中的金子多的是,造鸟笼绰绰有余。”
“不是价钱的问题,你仔细想想,沈姑娘她温柔可爱,聪明懂事,最重要的是你还很喜欢她,此情此景,难道你就只想把她给关起来吗?”
萧宣恒说着说着,自己都痛心疾首了:“景廷,你要对她好点啊。”
“言之有理。”盛景廷的神色总算恢复冷静。
萧宣恒松了一口气,把他往山坡边上拉:“来来来,你再重说一次。”
盛景廷却摆手:“不必!”
他大步流星的离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萧宣恒心中有不妙的预感:“你去干什么?”
却见盛景廷红色的发带在风中猎猎飘扬,他连头都没回,语气中隐含着几分偏执的兴奋:“去造金屋!”
金屋……藏娇?
萧宣恒懊悔得直拍脑袋。
完了,全完了,不行,得再去劝劝景廷。
太阳彻底落下去,冷风吹拂,沈栖烟动了动酸麻的腿,脸上的神色在夜色中分辨不清。
车夫从远处小跑过来:“沈小姐,您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萧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沈栖烟抬眼,语气无波无澜,“只是劳烦转告他一句,他所求,无非就是让我知难而退,但这婚事并非我勾引得来,而是摄政王钦定。”
“所以,他如果觉得我配不上摄政王,大可以直接找摄政王明说,而不是来为难我!”
回到将军府,年叔和晔叔提着灯笼在门口等,见她心情低落,不禁问道:“怎么了,小姐?”
绿袖见了他们,才算是见到亲人,伤心的眼泪止也止不住:“摄政王欺人太甚,还有萧家公子,分明也是和他合着伙来欺负咱们!”
两位叔叔正要细问,沈栖烟却拍了拍绿袖的肩膀:“好了,傻姑娘,我又没被欺负,只不过被骂几句而已。”
秦年见他们如此委曲求全,却怒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小姐,你若不说,我便打上摄政王府和萧府去要个交代。”
沈栖烟摇摇头,只得将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不过是萧公子他们寻我消遣着玩,报复我对摄政王不够上心罢了,我并未放在心上。”
“且如今,婚事在即,我只想顺顺利利把权利接过来,然后为养父母报仇雪恨,不宜节外生枝。”
在场几人见她这镇定自若的态度,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去。
“小姐真的不难过吗?”绿袖忍不住道,“我怎么觉得,她有点想哭呢?”
日照中天,萧宣恒揉了揉脑袋,难得有些心虚地招来小厮:“这几日,将军府和摄政王府的情况怎么样?”
小厮不明所以:“没什么来往。”
紧接着,便见萧宣恒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黑,像是打翻了调料盘:“坏了,真搞砸了。”
另一边,摄政王府之中,盛景廷早已恢复了平日的沉稳镇定模样,从繁重的杂务中抬起头:“本王整整五日没去找她,她当真连一封口信都没带过来?”
玄影那严肃的表情,像是遇到了什么世纪难题:“王爷,是真的,我仔细瞧过了,沈姑娘这些日子参加了两场宴会,放了一次风筝,还巡视了一番店铺,甚至经过了一次摄政王府,却硬生生绕过去。”
这显然,就是不想见到摄政王啊!
简直是胆大包天,狼心狗肺。
盛景廷面色微恼:“退下吧,从此她的事情不必来通报。”
不过是个小小女人罢了,难道还真能左右他的心情?
他再宠爱一个女人,也是有限度的!
“可是王爷……”玄影刚走出门,想到什么,又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