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用国运担保
百骨哀2024-11-18 17:582,020

盛景廷心生怜爱,弯腰问:“哭什么?又没人欺负你。”

“好不容易下这么大的雨,我就想踩踩水怎么了?”沈栖烟委屈地道。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酒后淋雨会受凉,下回本王带你去别处踩水,去荷塘里头游泳都行。”

沈栖烟仍是闷闷不乐的模样。

下回又是哪回,何况她今日就想踩水!

盛景廷想了想,每次她执念很深的事情,似乎都是跟养父母有关,便问:“若是你爹娘在此,也会让你踩水吗?”

“嗯!”沈栖烟用力的点了点头,怀念起过往的时光,“别家的小孩都不能踩水,我爹娘就不一样,我爹娘会给我撑着伞带我一起踩。”

她伸手,在身前比划一个大大的池子:“后来,阿爹建了一个浅浅的小池,很大,我们一家三口常常一起踩水。”

“有时候,阿娘洗衣服,我就帮她踩衣服,衣服滑溜溜的,有许多的泡泡飞起来。”

“每年插秧的时候,阿爹都带我去水田里头踩泥水,阿爹说,春娃娃最喜欢我这样的漂亮小姑娘,我多踩踩,来年的收成一定会很好!”

盛景廷专注地听着,若有所思。

这时,玄影带着人扛来了一大盆水,忍着笑说道:“王爷,东西带来了。”

沈栖烟滔滔不绝的思绪被打断,想到爹娘已经不在身边,忽然沉默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盛景廷温声说:“你爹娘若是知道你这么厉害,又过得这么好,一定很高兴。”

“我听说,好人在死后都会到阎王面前数功德,你爹当官的时候有很多政绩,你娘也是个乐善好施的人,他们如今想必已经投胎到好人家,过得很快活。”

沈栖烟想了想,望着雨傻傻的笑了一声:“你说得对,我阿爹阿娘好人有好报。”

“你就是他们的好报。”盛景廷又摸了摸她的头,夸道,“烟烟,你很厉害,爹娘都会为你骄傲,若不是你,这世上连个记得他们的人都没有。”

“真的吗?”沈栖烟看向他,眼里竟有几分天真,“他们也会为我感到骄傲吗?”

盛景廷点点头:“是真的,你若不信,我去拿玉玺,给你盖个章,用国运担保。”

沈栖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盛景廷仍是那副运筹帷幄,老谋深算的模样:“我听说,各方鬼神还是要给人间皇帝些许面子的。”

沈栖烟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良久,慢慢的露出笑容。

他抱起她,她也乖乖的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然后乖乖被安放在椅子上。

他屏退下人,亲自替她褪鞋袜。

手上的茧子碰到她娇嫩的肌肤,她痒得笑了起来,又惊奇地看向水面:“哇,水里怎么还有鱼!”

盛景廷面不改色地说:“我让玄影在你家池塘里偷的。”

沈栖烟又被他逗笑了。

那大大的一个木盆,铺了细碎的白石子,又垫了水草和荷花荷叶,十来条小锦鲤在里头游来游去,有意思得很。

喝醉酒的人是很好哄的,听着滴答的雨声,她专心致志地踩着水,玩得不亦乐乎。

偏头看向盛景廷,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地上,身前摆了一张桌案,捻动琴弦。

弹的还是那首如梦令。

沈栖烟听着琴声捧起荷花,自在地转了个圈,载歌载舞。

一曲完毕,她把荷花一丢,背着手去看盛景廷:“喂,这位凶巴巴的公子,你在干什么?”

“我不是凶巴巴的公子。”盛景廷提起画笔在她脸上画了一道,戏谑笑道,“是你的未婚夫。”

“我才没有未婚夫呢,我要一辈子待在爹娘身边。”沈栖烟反驳了一句,很快被他的画作吸引注意力。

只见桌案上赫然是一副美人图,画的正是她刚刚踩水的模样。

她有些恼怒:“我跳舞那么好看,你怎么偏画我踩水呀?看起来那么傻!”

盛景廷一怔,笑意随着胸腔震动,几乎止不住:“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傻!”

沈栖烟恼羞成怒,不知哪来的胆子,重重地朝他咬过去。

不偏不倚咬中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躲了躲,她被他的手臂强硬地拽进怀里。

剧烈动作之间,她不慎松口,一抬头又咬他喉结。

他掐着她的腰,嗓子有些发抖,语气分外凶厉:“松口!”

这一声威慑力十足,沈栖烟吓得松口,又觉得委屈,眼泪啪嗒啪嗒掉:“还说是我未婚夫呢,这么凶,跟审犯人似的。”

“阿鲁达死了,烧伤的花娘也死了两个,我的毒怕是解不了了,外祖父在南疆开战,都欺负我,你们全都欺负我。”

盛景廷垂眸看她,语气比平时更危险,像是积压已久的火山,带着些气闷,喷薄欲发:“别人欺负你,你便要拿我出气?”

若是平时,沈栖烟肯定立刻讨巧卖乖,此刻却酒壮怂胆,理不直气也壮,瞪着眼睛道:“我娘说了,找夫君就要找百依百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我就算咬死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盛景廷默了默:“你娘说得对。”

沈栖烟一口咬过去,像是得意露出利爪的小兽,浑然不知男人修长的指节已攀至她脆弱的后颈。

他像是拎小猫,轻轻把她提了提,后颈的痛楚总算让她感到危险,可此时已来不及了。

因为他的指节操纵,她咬偏了地方,正吻上他的唇。

狂风骤雨,带着怒气,鞭挞莲花。

可怜的小莲花醉酒正酣,却迎上枪口,只能晕晕乎乎,被打得左摇右摆。

想逃,却被按住了根茎,哭求不得。

一滴滴水珠滚落在圆圆的荷叶上,像是晶莹的,止不住的委屈泪珠。

那暴雨便稍稍克制了些,仍是凶猛。

云收雨歇,已至天明。

昨日一切,仿佛梦境。

看着沈栖烟自顾自梳妆的背影,盛景廷揉了揉脑袋,有些懊悔。

他自认不是个好人,唯独面对沈栖烟,愿意放下身段,装一装君子。

可恶狼就算披上了君子的皮,也学不到君子的骨。

欺负得狠了,她怕是要生他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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