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假山不远处的廊桥上,三夫人以及一众高门女眷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突然出现的林月初。
林月初她面上还是那副泫然欲泣被狠狠欺负过的了模样,连领口都不知何时被扯开了一点点,露出了暧昧的红色痕迹。
她似是才察觉到周围有人,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了,变得一片惨白,连忙捂着领口,头也不回的向后院奔了去。
这些后宅夫人,什么事儿没见过,这场面一瞧就猜了个七七八八,顿时眉头大皱。
“这不是你们大房的姑娘吗?”
果真不是个好的,竟然这般不检点,在祖母的生辰宴上,还如此肆无忌惮,简直丢人现眼。
这些个女眷都替三夫人方暮芸感到生气。
四姑娘林溪望撇嘴,“可不是么,就是我们家六妹妹呢。”
只是还不等她说的更多,就被方暮芸紧紧的摁住了。
方暮芸的脸色同样白的吓人,在众人频频好奇的往假山方面瞧的时候,她竟畏惧的别过了眼,压根不敢朝那边瞧。
林溪望与母亲还算心意相通,瞧见方暮芸投来的眼色示意,她后知后觉的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气。
方暮芸见女儿反应过来,冲她沉重的点了下头。
林溪望吓得连忙捂住了嘴,这才没有失声叫了出来。
“这冬日萧瑟,湖上也没有什么景色,哪里有看戏热闹,咱们回去吧。”三夫人方暮芸强打起笑脸,同众多夫人女眷们说。
女眷们面面相觑,主人家这般息事宁人的态度,他们也不好驳了方暮芸的面子。
方暮芸引着众多女眷们匆匆离开,离开了荷花池范围,她这才压低声音道,“家中大伯哥同公爹外出征战,家中女儿们难免伤春悲秋,我们家六丫头估计也是想念爹娘了,还请各位夫人姑娘们体谅她的孝心。”
方暮芸明显的维护之意,就是那等子想打抱不平的人,也都不得不闭了嘴。
将军府的大房是庶子,这在世家豪门里很是少见,毕竟庶长子都是天大的丑闻。
能能三夫人玩的好的人,自然知道将军府里其他三房对这大房一家并无多少情谊,甚至很乐意见到大房丢脸。
方才那惊鸿一瞥,林月初脸上还有被掐过的印子,衣裙也有皱褶,方暮芸非但没有落井下石,还这般急切的给大房女儿找理由搪塞,是很反常的。
等回去宴会了,照旧是一派祥和喜乐,林月初也随后折返回来,只是两个通红的眼睛,显然是哭过的,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注意的到。
坐在她边上的林云念,欲言又止。
可将军府主事的二夫人,乃至素来不喜庶长子一房的老夫人,竟然也跟没瞧见似的,完全没有过问。
林月初便这般肿着两个大红眼泡,全程吸引了无数探究好奇的视线。
直到瑜王登门来祝寿,而凉王跟景王也齐齐露面,吸引了宾客注意力,这才把气氛调整了过去。
景王那是与将军府说亲,前来拜见也算正常。
瑜王的母亲族永宁侯府谢家,也是武侯世家,甚至于瑜王的母亲先皇后,还是老将军认下的干女儿。
冲着这份渊源,瑜王来为老夫人祝寿也是情理之中的。
唯独那凉王显的有些突兀,可将军府自家人都没反应,宾客们也就当这是那位脾气古怪的王爷来凑热闹了。
林月初隐晦的瞥了一眼秦毓朗,果然这男人打的是跟自己一样的主意,都是把自己弄得格外吸引注意力,这才好方便掩盖背地里的动作。
被庆贺的主角老夫人,还有迎宾送往的二房,别提多风光,林月初却好似看到了几只秋后蹦跶的蚂蚱。
希望秦毓朗能确实得到不错的收获,方才不辜负这一番折腾。
总归生辰宴还算平稳的度过了,等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老夫人早就累的下去歇息了。
林月初站起身,无视了一众长辈探究的目光,径直离开了。
走出去了几步,林云念从后头追了出来。
“我同你一道儿回去。”
林月初心中一暖,“多谢。”
“你别这样,会让我心里更难受的。”林云念果然性子爽利,不似二房三房的人。
她母亲是郡主,四房只得她一名姑娘,四老爷也没有偏见,全家把她捧在手掌心上宠着,心思不如二房、三房那般重,有了情绪直接写在了脸上。
“他们明知道……却一个个都装缩头乌龟!”林云念气的咬牙,“祖父在的时候,谁敢这么欺负到咱们头上?”
林老将军是忠君之臣,没有小心思也从不站队,所以不怕被人攻击。
倒不如说,他越是这般谁的面子都不给,圣上才能越放心的重用他。
林正严就不同了,心虚,所以才气短。
在意自己的前途利益,更胜过其他。
而且他也确实不关心林月初,才会表现的如此窝囊。
林月初那副模样在假山被人瞧见,他们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正因为也猜到了假山中没露面的人是谁,所以才三缄其口。
害怕得罪凉王,便对林月初的委屈视若无睹。
林月初莞尔,能有个人为自己打抱不平,实属难得了。
演戏还得演着,可她也得劝着点这位五姐姐。
“我没事的,你不要冒失,这家里眼下做主的还是二房,三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林云念跟她处境也差不多相似,父母在外,自己孤身一人住在府里。
林月初是底牌保镖一大把,背后更站着清平帝,林云念是真切的啥都没有,别哪次因为她而遭了算计,可就不好了。
她越是劝说,林云念就越是难受。
“你这人是菩萨吗?你自己都委屈的跟泡在苦水里,还照顾别人,他们还这么黑心的利用你。阿月,等祖父回来了,一定要喊他为你做主。”
林月初笑容多了几分期待,“是啊,等祖父、父亲回来了,就好了。”
届时局势一定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的。
林云念一直把林月初送到了玉兰院外,这才离开了。
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林月初顿时卸掉了伪装,最后那份强做隐忍的悲苦之色都没了,只剩下满满的畅快算计。
她吩咐萍绿,喊了阿一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小伙子,林月初迫切的打听,“你从林正严房里翻到什么线索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