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子外,将军府的马车果然就剩下一辆了,林月初跟林云念登上了马车,林书昌也跟着挤上来。
等马车跑起来,风声就是最佳的遮蔽,林书昌急切的揪着林月初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上春日宴来玩么,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京城里都传遍了!”
林月初却是看了林云念,“二房准备将三房的姑娘,送给瑜王做小,动了些特殊手段。”
这是她欠林云念的解释。
林云念张了张嘴,最后都变成了一片叹息。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二叔、祖母,他们何至于如此?”
她也不是蠢人,被点出这关键一步,再看今日宴会种种疑点,就顿时都通透了。
二房联合了景王,率先算计瑜王。
不然林溪望好端端的不会去那什么客院,二夫人带着一堆人,分明就是去捉奸的。
只要落实了他跟林溪望有牵扯,瑜王不娶也得娶。
可最后结局来看,显然瑜王技高一筹,不但避过了陷害,还原样的还了回来。
只不过瑜王更狠的多。
二夫人只是想把林溪望塞进他房里,他倒好,弄了四个男人给林雅清……
还弄到满城皆知!
这比林月初遭遇的事情,还严重恶劣了一万倍啊!
将军府今后可怎么抬头做人?
光想想这个结局,林云念就觉得头晕目眩,恨不得昏死过去。
她本该心疼林雅清的,可林云念现在只有愤恨。
气恼二房不知天高地厚,先行招惹了瑜王,连累了整个将军府都丢脸。
更恐惧二叔祖母的冷血无情,生出了兔死狐悲的凄凉,他们把家里的女儿们都当做什么了?
昨日是林月初,今日有林溪望,明日会不会就轮到了她?
“五姐,过些日子,等四叔回京述职,你同他离开京城,也去四叔的任上吧。”
林月初叹口气,伸手将浑身颤抖的林云念揽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后背安抚着。
林书昌欲言又止,被林月初丢了眼神,便按捺着什么都没说。
林月初垂了眼眸,敛去了其他的神色。
以为这就完了?
那也太小看瑜王了!
景王为了掩盖自己动作的痕迹,可是还准备放火的!
曲宁留给了瑜王,他不加以运作才怪。
景王贸然伸了这一次手,势必要被人连胳膊一起砍了的。
五王夺嫡还未开始之时,景王秦修辰就断了一臂,真是可喜可贺啊。
至于林雅清,只能说恶有恶报,报应不爽。
算计瑜王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能不能承受的起报复。
回到了将军府,就听说三夫人在老夫人的清辉院外头大哭大闹。
二夫人她们早一步就回来了。
林溪望是跟着方家的表兄表姐们一道的,回了府就直接扑到三夫人怀里哭诉。
听清楚原委,三夫人气的当场就晕了过去。
等醒了来立即冲去清辉院了。
瞧见林云念目露担忧,林月初道,“我们去瞧瞧吧,身为小辈儿总不能不管不问。”
三兄妹就移步去了清辉院,还离得老远,就听到了三夫人干嚎声。
“徐氏你个黑心肝的,这么欺负人,算计到亲侄女身上了。
我方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世家,那也是清清白白的官宦之家。
我方暮芸嫁进将军府这么多年,相夫教子,自问仁至义尽,可你们却把姓林的女儿当下九流的妓子用……”
她骂的是二夫人,可谁都知道方暮芸骂的是整个二房,连带着老夫人也都在这个“们”的含沙射影之中。
“别什么话都胡说!”三老爷林正直听不下去的打断了她。
他不开口就罢了,一开口三夫人火力立即转向了他。
“你个混账的,你女儿差点给人害了,你却还一脸无所谓!怎么的非要你亲生女儿去给人当妾,你才肯当回事吗?”
林书兴嗖的站了起来,对着二房的独子林书盛就是两拳头。
林书盛都给打蒙了,惨叫连连,“二哥你做什么打我?”
“你们欺负我妹妹,我不能对长辈动手,我便打你!”林书兴吼叫道。
他是三房长子,对下面的两个双生子妹妹,还是相当照顾的。
林溪望差点被算计了,让他一肚子火气。
三老爷作壁上观的态度,也让脾气暴躁的林书兴格外的看不惯。
二夫人披头散发宛如疯魔的冲了出来,一头撞在了林书兴肚子上,差点把他撞了跟头。
二夫人徐雁尖叫道,“谁敢碰我的孩子,我跟谁拼命!我的阿雅已经被害成了这个样子,你还有完没完?”
“她那是自找的,非要说也是被你们这对贪心不足的爹娘害的!”三夫人方暮芸一针见血,逮着二夫人的痛处狠狠的插刀。
徐雁果然痛苦的生不如死,揪着自己的前襟领子嚎啕大哭了起来。
“娘,老爷,你们把我的阿雅害苦了啊,她这辈子都毁了!”
老夫人卧室门口,几个头发、衣裳凌乱的嬷嬷如临大敌,显然之前已经被徐雁厮打过。
要不是二老爷林正严不在这处儿,她定然也要把丈夫撕了。
方暮芸心里还有着气,不依不饶的继续骂,“整个将军府难道就你们二房的姑娘最高贵吗?
欺负大房的姑娘尝到了甜头,就事事都想拿姑娘来解决,林家男人的脸呢?”
本来守在一旁看戏的林月初,没一点点的防备,就被点了名儿。
林书昌愣了下,下意识扭头看向妹妹,“你……”
方暮芸喘着粗气,讥讽的大笑,“林大公子,你还不晓得吧……”
“方氏!闭嘴。”三老爷林正直来了火气,拖着妻子不让她再多说。
“放开我!”三夫人大声呼唤儿子,“阿兴,帮帮我!”
“爹,你就这么看妹妹被算计差点失了清白?”林书兴质问。
“那她失了吗?”林正直用更大声音吼回来,“她不是好端端的?你们还闹腾什么?况且嫁给瑜王有什么不好?万一瑜王殿下……她也能当回娘娘,暂时当个妾又如何了?”
“都给我闭嘴!”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被人扶出来,用拐杖狠狠的杵地,年迈的身体尽最大可能吼出了声音。
但怎么听都那么气弱,就像是已经朽空的老树,外表再怎么光鲜亮丽,也难以掩饰其溃败的本质。
“你们都是我的亲子,争什么争?难道要闹到将军府倒了,你们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