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不要了。”傅永杰道。
杨永觉看着垃圾桶里的箱子，又看了看傅永杰：“你毛病怎么那么多。”
傅永杰没搭理他，转头就想走，手却被一股力量拽住。
“我有朋友在一家私立医院当科室主任，条条框框没我们这里这么多，待遇也不错，我回头给你牵牵线，手机随时开着，要接我电话，知道吧。这么大个人了，不需要我教你怎么接电话吧。”杨永觉道。
傅永杰没想到他追上来只是要说这件事，愣了好一会才道：“好。”
难得看他傻愣愣的模样，杨永觉笑了起来：“行了，快回去吧，带着口罩，小心点人，我也回去忙了。”
“老师。”傅永杰喊住了他，一脸的疑惑：“你相信人不是我杀的？”
“相信啊。”杨永觉好歹是大傅永杰将近二十岁的人，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我有一个朋友跟你一样，冷冰冰的，不爱说话，性子很独，但这并不妨碍他是个很好的人。”
说起那个人，杨永觉心里好像有些感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你这样的人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不用觉得孤独，而且大多都是天才哦。”
“只是因为这样？”傅永杰根本不信杨永觉说的。
“那当然不是。”杨永觉道：“像你们这样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思维方式，不会用这么蠢，还把自己牵扯进来的杀人方式，像我的话，拿个针拿点迷药，迷晕了直接往血管里打一点空气不就好了吗，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说完他还冲傅永杰眨眼，显然是觉得自己这个方式更好。
傅永杰看着他一会，转身就走：“我会接电话的，谢谢老师。”
“这还差不多。”杨永觉说着就打电话联系那个所谓的朋友。
被医院辞退这种事情，根本蛮不住叶幸司，所幸他也没想瞒着，只是见到叶幸司比他还难过的样子，才开始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又将老师会帮他介绍新医院的事情说出来、
“你老师是个好人。”叶幸司道。
“也就那样。”傅永杰蹭了蹭他的眼睛：“你不用担心我，我有很大一笔存款，能力又出众，肯定会有医院要我的。”
“我只是觉得心疼。”叶幸司的眉头皱着：“你不该经历这样的事情。”
“我有你。”傅永杰将他拉到自己怀里，明明是比自己大八岁的人，此时却要人哄着，他笑着道：“我有你就够了。”
“傅永杰！”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袋水果，拿着钥匙瞪他。
傅永杰回头看了一眼，不放手：“我已经不是学生了。”
妈妈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在没拿到毕业证书之前，不管你工作不工作，都是学生，过来，帮我去厨房洗水果。”
傅永杰无奈的起身过去了，妈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转身去给他们两人泡枸杞：“天天熬夜，喝点枸杞补补，今天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啊，幸司就算了，永杰，你医院不忙的吗？”
“还行。”傅永杰闷头回了一声，端着洗好的水果回到桌子前。
妈妈看着他这副沉闷的模样，的确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才打开挪开眼：“喝水喝水，我记得今天早上电视上有放个新闻，好像还是你们医院的事情，说是医生杀人，是你哪个同事啊？”
傅永杰没出声，沉默了几秒。
就仅仅是几秒，妈妈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她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傅永杰！”
“妈，妈冷静。”
叶幸司连忙拦着她：“不是的，你先别生气。”
妈妈已经慌得手都在抖，刚刚准备冲过去的，被叶幸司一拦，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有些站不住：“傅、傅永杰，你到底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情？”
“我没做。”傅永杰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你！”妈妈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过去。
“永杰。”叶幸司在中间做和事佬，“妈是想知道你这件事的经过，妈妈自然是相信你什么都没做的，你这样回话不对哦，快道歉。”
傅永杰沉默了几秒：“对不起。”
见叶幸司一点也不慌张的模样，妈妈似乎察觉到了，猛地抓住他的手臂：“幸司，幸司你早就知道了？他在外面到底怎么了？会不会被警察给抓走？”
“不会。”叶幸司扶着她坐了回去，“这事情已经很久了，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那警察早就上门了。”
好歹是劝了几句，叶幸司才将事情娓娓道来，傅永杰这人一开口还不如闭嘴，就在一旁端茶倒水的装乖。
妈妈听完整个事情经过，眼泪已经忍不住滚落，忍不住伸手拍傅永杰一巴掌，临了到他头上时却变成了抚摸：“我就说你肯定会惹事情的，得罪人了吧，谁这么欺负你？”
“不知道。”傅永杰蹭了蹭妈妈的手。
“那你工作也没了，学校，学校那边有说什么吗？”
母子俩一问一答，聊得还算愉快，见气氛逐渐没那么僵硬了，叶幸司松了口气，也拿着个苹果有一口没一口嚼着，话都是拿来宽慰别人的，对自己一点帮助都没有。
他们只聊了一会，爸爸就回来了，所有人都默契的避开了爸爸，没一会就各回各房间休息。
倒是徒留爸爸坐在客厅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发愣：“他们这是怎么了？见我就跑？”
“有工作没做完吧。”妈妈勾起唇角勉强一笑将话题岔开。
说是调查，就是人际关系梳理的过程，傅永杰没接到老师的电话，倒是率先接到了杨警官的电话，说是让他到学校一趟。
傅永杰接完电话，就急匆匆赶到学校去了，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急事。
一见面杨文浩就将一份名单递到他面前：“这是我们筛选的，跟你有过来往的人，罗列的一份没有不在场证人的名单，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傅永杰拿着厚厚的名单，有几分迟疑：“我好像没什么朋友。”
“对啊。”杨文浩慢悠悠的喝着茶水，“所以关于你身边人的排查特别困难，因为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附和条件，那就只有扩大范围到，只要是你接触的人，我们都罗列了一个名单，已经按照关系远近做个人调查了，你先看看，有什么怀疑的人，我们单独提出来调查，这样速度更快些。”
所以这里面就包含了这些年跟他点头之交的陌生人，傅永杰拿着这份名单，有些后悔将事情说给杨文浩听了，这份名单里极有可能白忙一场。
想归这么想，但是看着杨文浩约莫又是熬了几天夜的样子，他到底还是打开文件袋，一一筛选其中的名单。
幸好里面加了照片，那些看着极为陌生的名字在照片的辅佐下，约莫感觉有些眼熟，但也仅仅是眼熟而已。
很快他就将自己能记得的人列出来，把完全不认识的罗列到一边。
估摸着是因为他能认识的人比较少，杨文浩看他整理得差不多了，就将薄的那一叠拿了出来：“这是怀疑名单？”
“不。”傅永杰看着他，“这一叠是我记得，好像认识的人。”
这话说得欠扁，杨文浩也不指望他真的能从这么厚厚一叠资料中，单独抽出一份就是嫌疑人……
“呃……”杨文浩，见他单独拿出一个人的资料，看了好一会才放到一旁，连忙拿过来看：“这个叫周爱青的人怎么了？你对他印象深刻？”
“不是。”傅永杰指了指入学年份说：“这是唯一一个目前为止大一的学生。”
“嗯？所以？”入学年份怎么了？杨文浩一脑袋问号。
傅永杰只得放下手里的资料道：“我不是个热情的人，很少跟人有来往，认识我的人大多都是同一届的，剩下的都是一些女生来跟我说话，但周爱青是个男的，今年九月份才入学，从八月开始我们就实习了，他是从什么地方认识我的？又怎么进入到这份名单的，这点很让人怀疑。”
被他这么一说，杨文浩的神色一下子就绷紧了，他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打回办公室：“我手里有个名字，你先把之前的放下，着重调查了这个人，嗯嗯，名字叫周爱青，今年才刚刚入学，身份证号xxx记住了吧，嗯，对。”
挂了电话，杨文浩心里就琢磨着傅永杰说的话，见他还在分类，就将那叠他认识的名单拿到自己的手里，翻着那一列名单。
果然就跟傅永杰说的一样，大多都是跟同一届的人，跟他不是同一届的也大多是女生，男生很少。
杨文浩笑了笑：“看来你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嘛。”
傅永杰头也不抬翻了个白眼。
“听说你被医院辞退，没有实习证明是没法拿到毕业证的，你打算怎么办？哈喽？说话啊。”
“那你到底是要我帮你找名单，还是要我陪你聊天的？”傅永杰道：“我做不到一心二用，你给个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