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问了过去，看了数不清的监控，都没有找到所谓的凶手。
傅永杰站在一家便利店门口，手里拿着瓶矿泉水无意识的左右摇晃，直到身后的门自动开了，他才转头回去：“回去吧。”
叶幸司：“不继续看了吗？”
“可能是我想错了。”明明是丧气话，傅永杰脸上却没多少挫败：“这么晚了，我请大家吃饭。”
打了电话叫萧立呈他们回来，一行人找了个没关门的饭店，吃完饭就各回各家了。
到了小区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邋遢的男子站在门口徘徊，隔得大老远都闻见一股子烟味。
叶幸司看了一眼，就拉着傅永杰往边绕过去。
“等等。”那人丢了手里的烟头，喊了他们一声，叶幸司装作没听见，径直往前走。
“幸司，等一下。”傅永杰停住脚步叫停了叶幸司，“那人我好像认识。”
“你认识？”叶幸司有些不信，直到人走近才发现那人并不是醉鬼，流浪汉，更不是什么混混，而是一个看起来熬了好几天夜的普通人。
“杨警官。”傅永杰喊了一声，又冲叶幸司道：“这是杨警官，是案子的负责人。”
那男人应了一声，抹了把脸看了叶幸司一眼又看向傅永杰：“你最近还好吧？”
“还行。”傅永杰道。
叶幸司直到他走近了才发现他居然是那天去医院带永杰到警局为首的人，心咯噔一跳，试探道：“杨警官这么晚了，是专门等我们的吗？”
“对。”杨文浩道：“受害者死了，这已经是件杀人案了。”
叶幸司像是被人迎头打了一棒，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一时间没能理解他在说什么。
“什么时候走的？”傅永杰道。
“一个小时前。”杨文浩抖着手，又抽了一根烟点上，吞9吐了几口便夹在指尖，任由它一点点燃烧完，才道：“我来就是想跟你们说这件事的，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也走了。”
傅永杰掏出手机，屏幕上清晰的显示着，连个消息短信都没有，完全没有人通知他。
“哦，对了。”杨文浩像是想起到了什么，走了几步转头回来道：“你要是有什么线索，或者什么想法都可以联系我，记一下我电话吧133……”
傅永杰沉默了一会，见他转身要走了，才将他喊住：“我今天去了现场，有没有空聊一聊？”
“当、当然。”杨文浩迷迷糊糊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猛地的撮了一把脸：“去哪聊？”
傅永杰却看向叶幸司：“你先上去吧，我跟他聊一会。”
“嗯。”叶幸司便上了楼。
傅永杰带他到了小区对面的溜冰场，这个时间点，只有路边点点灯光，也没什么人，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傅永杰没有隐瞒将今天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杨文浩知道得比他多些，此时却不住点头：“嗯，我们也去查过监控，但是没有任何发现，我都快怀疑他是不是在那有房子，伤了人就直接回房子去了，什么踪迹都没发现。”
傅永杰沉默，他也想不通这些问题，正烦着呢，虽然面色看不出来。
“算了。”杨文浩反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暂且相信你说的，那就从你的行踪入手，那天你去了什么地方，遇见了什么人，还有学校里的人际关系，你明天来警局我们记录一下，然后再查查看，有了范围抓到人是迟早的事情。”
“都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已经三天没挨过床了，回去舒舒服服睡一觉，明天再见。”
“嗯。”傅永杰看着杨文浩逐渐远去的背影，又小声道了声谢。
谢谢你相信我。
傅永杰转身回了家，他只是有些感情淡薄而且，不是不知好歹的。
第二天，傅永杰如约到了警局做记录，从早上一直到下午才办完，事后杨文浩送傅永杰出了警局，跟着他一块做笔录的小警察手里抱着刚刚调出来的人员名单跟在杨文浩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杨文浩看了小警察一眼：“怎么了？有话就说。”
“杨哥。”小警察满脸的不高兴，“你真的相信傅永杰说的话吗？他像是有反社会人格一样，基本上感觉不到他的喜怒哀乐，智商高得可怕，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杀了人，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他要是真心骗我们，那我们不是白白浪费调查时间吗？”
杨文浩闻言道：“我们只看证据说话，没有证据之前所有的怀疑都只是揣测。”
小警察反驳道：“可是那个带血的指纹……”
杨文浩打断他：“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能在监控之下莫名消失，怎么会在施暴工具上留下指纹呢，而且……”他的手戳了戳小警察的胸口，“致死凶器是刀，找到刀才是关键。”
小警察闻言撇嘴，是了，案发到现在，他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就跟没头苍蝇一样乱转，就连棒球棍都是后来收垃圾的人清理垃圾的时候发现的，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指纹查到傅永杰身上，没有直接证据，没有踪影，他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就跟个鬼一样。”
杨文浩笑了笑：“昨天晚上睡好了吧，走吧，今天继续加班。”
受害者死的消息，早在傅永杰还在警察局的时候，医院打过来的电话就响个不停，他一直等到了出了警察局才回拨回去。
电话那头，杨永觉便接起电话劈头盖脸的质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有事在忙。”傅永杰麻木的说了一句：“有事吗？”
杨永觉估计没想到他居然是这个态度，被噎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来医院一趟，赶紧过来。”
“嗯。”傅永杰正打算挂电话，就听见那头喊了一声：“别走正门，从侧门溜进来，带上口罩，看见闹事的别去凑热闹，赶紧过来。”
傅永杰顿了一下挂了电话，去超市买了一个口罩就往医院赶去，出租车还没停下就听见门口有人在闹，哭喊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让杀人凶手出来，一个杀人犯还能当医院的吗？还有没有天理了，而且之前还一直照顾我儿子，他就是见我儿子没死成，所以来补刀的，我可怜的儿子啊，他才三十多岁啊，年纪轻轻就走了，留下我该怎么活啊，我的儿啊。”
傅永杰看着热闹的医院的大厅，摇上车窗：“师傅，麻烦转到前面的路口，我到前面下。”
他一路走到老师办公室里，路上所有看到他的医生都对他退避三舍，他恍若未闻的推开了门：“老师。”
杨永觉抬头看了他一眼，猛地的就从桌子上抓了一叠不文件砸了过去，傅永杰没躲，任由两个手指头厚的文件砸在自己身上，再散落一地。
杨永觉简直要被这小子气死了：“昨天晚上，十三号床没抢救过来，走了，今天一大早医院内部就开会处理这件事，所有人的意见都是辞退你，我给你周旋了一早上，让你同学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你干嘛去了？”
“警局。”傅永杰蹲了下来，将地上的文件都捡起来放在桌子上，“想辞退就辞退吧。”
杨永觉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话：“警局？怎么又去警局了？”
“配合调查。”傅永杰抬头看他一眼，本来想转身就的脚步，不知怎么的停住了：“我现在去收拾位置。”
“唉唉唉。”杨永觉叫住了他：“被单位辞退是件很严肃的事情，而且现在招新时间已经过了，你要是走了，找不到合适的医院实习，你可能毕不了业知道吗？”
“知道。”傅永杰道：“谢谢老师的照顾。”
他说完就冲杨永觉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
早在名单进来的时候，杨永觉就看过所以新人的资料，私底下非常喜欢傅永杰，特意将他分到自己手下来，这段时间带下来，发现他理论扎实，心态稳，新人的毛躁跟盲目出头这些毛病他通通都没有，非常好带，人又聪明，是个好苗子。
现在要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将傅永杰辞退，他是第一个不同意的，甚至还在会上为傅永杰找了一个机会澄清，但是没想到傅永杰完全联系不上，十三号床的家属又来医闹，要医院交出傅永杰。
医院也不想惹事，傅永杰也没来医院，整个事情就这么拍案定板下来了，不由人拒绝。
傅永杰收拾东西的时候，外面还是有很多一起进来的同学，但他们见到傅永杰都无一例外的都装模作样的拿上东西出门装忙去了。
这么统一又默契，想来医院内部肯定是下了缄口令，但谁在意呢。
他的东西不多，拿一个小纸箱就能装完，等杨永觉感叹完了之后，追出门的时候，傅永杰已经快走出侧门了，他喊了一声，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傅永杰，直接就将手里的箱子丢进侧门放着的一排垃圾桶里，双手插兜看样子是什么都不想要了。
杨永觉哏了一下：“你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