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容腾从院子里出来。
屋内灯已经灭了，落地窗外稀疏的月光洒进来，隐约照出沙发上衣不蔽体的简谣。
雪白如玉的肌肤上，新伤旧痕错落着。
她面无表情的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一双爬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斥着与神情截然不同的憎恨。
没关系，她不着急。
欺负过她的人，她会一个一个的清理掉。
容北望算一个，容腾算一个。
还有……
简谣突兀咧嘴，轻笑声在静谧的夜色里，显得格外诡异。
她摸出手机，翻到‘霍欢喜’三个字上，而后指尖一点，拨出电话。
……
江竹西倚着车窗，过红路灯时，偶然扫到一辆熟悉的车与她擦身而过。
等她想再看清楚，身后早已被车流淹没。
是错觉吗？
她好像看到了霍欢喜。
“怎么了？”
霍不周注意到她的动作，微微侧首问道。
江竹西摇头，没有多说。
她今晚很累，此刻只想快点回家，倒头就睡。
霍不周见她没什么说话的欲/望，耸了耸肩，专心当起司机。
江竹西没有给他地址，二十分钟后，车却准确无误停在了她的公寓门口。
对此，她也只几不可查的挑了下眉头，便没了下文。
她态度散漫又敷衍，让霍不周竟无从下手。
最后不得不在她下车前，主动开口叫住她。
“我今晚找你，是有事跟你说。”
这便也侧面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刚巧出现在容家的大门前。
江竹西收起下车的动作，转身看向他，等着他的下文。
霍不周微怔，而后失笑。
“你还真是……”
记仇。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
尽管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但他能明显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态度，与对别人的落差。
就因为一开始时他利用过她一次，他的信用在她那里便直接清零了。
哪怕她后来愿意重新拾起对他的信任，相处时也总是揣着一层防备。
霍不周毫不怀疑，如果他不主动提供价值，她很快便会将他踢出合作对象的范围线。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江竹西的声音拉回思绪。
提到正事，霍不周正色起来：“我今天看到顾玫去了容家。”
“这有哪里不对吗？”
江竹西反问。
容家和霍家怎么说也是名义上未来的亲家关系，两家人见面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
“一开始我也像你这么想，直到我后来听到顾玫在霍行面前撒谎，隐瞒了她前去容家一事。”
如果只是单纯的两家会面，那么让霍行知道也无不妥。
既然顾玫选择隐瞒，或许真像霍不周所说，她单独去容家，另有所图。
见江竹西拧眉深思，霍不周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顾玫也开始反水了。”
听到这句话，江竹西脑海中一闪而过的什么。
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但突然变快的心跳告诉她，这事儿绝不简单。
“你说贺佳期失踪，会不会和她有关？”
霍不周又问。
这次江竹西知道那股让她心跳加速的念头是什么了。
贺佳期是扳倒霍行的关键证人，也是最不可或缺的一环。
假设，贺佳期真的是被顾玫带走的。
那么基本上可以证明顾玫反水的真实性。
她想把霍行推出去，自己从这趟浑水里干干净净的抽身。
可问题又来了，顾玫想对付霍行，为什么要去容家呢？
容淮左的身影突兀跳入脑海。
他接近霍欢喜，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吗？
不，他曾经亲口说过。
他帮她找霍行罪证，只是顺便。
也就是说，他来江都要办的事里，霍行也在其中。
之前零碎的思绪，一瞬间全部串联起来了。
江竹西呼吸一滞，摸到真相大致形状的那一刻，有种莫名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