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初贺家卖给霍行的女儿，是贺佳期。”
秦翔说出这句话，江竹西瞳孔猛地一缩。
不是贺佳音？
那为什么最后死的人是她？
“贺家那边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对霍行来说，只要有人，是谁都一样，并且，从皮相上来说，姐姐贺佳音比妹妹还要水灵，他乐见其成。”
秦翔说着，眸光逐渐深远起来。
像是随着回忆，回到了那一晚。
2018年冬。
秦翔正在经历着一场重要的转型之战。
他参与的【绿林】项目，是他押下最后的宝。
只是彼时的他怎么也没想到，真正改变他命运的，不是项目本身，而是那个叫霍行的人。
善恶真的只是一念之间。
几杯酒下肚，他稀里糊涂的就成了霍行的左膀右臂。
那晚，应酬中喝得烂醉的秦翔接到一通电话。
霍行要他把江云海引到一个包厢里。
酒精糊脑，秦翔替他办事时没有半点知觉。
他眼睁睁看着江云海进了那间包厢，然后被人灌下混了药的酒。
然后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紧接着，一个穿着暴露性感的少女被带了进来。
与计划有些出入的是，少女也昏睡着，是被抬进来的。
“怎么回事？”
秦翔说话时，自己都能感觉到从胸腔里喷出的浓重酒气。
把人带来的男人哭丧着脸：“不知道啊，我照计划去地方接人，就看到人这样了。”
那人抬起手，这才发现手心沾了一手的血。
大概也是个生手，第一次干这事儿。
见到血，那人一下子就慌了，噗通一声摔坐在地，瞳孔涣散着失去焦距，裆下一片湿濡马蚤腥。
秦翔也不知道自己那会儿怎么那么冷静。
他迅速去查看贺佳音，检查了全身，最后在她后脑的位置发现了一处伤口。
像是被钝器砸出来的血窟窿，血已经不流了，头发被粘成一缕一缕的。
这一路风吹过来，又干又硬。
头发戳在秦翔的手心，像锥子般让他胆寒。
他颤抖着手去探她的鼻息，在感受到那一缕微弱的气息后，高高悬着的心又重重放了下来。
“还好，还好，人没死！”
送贺佳音过来的男人见状猛松口气，却被秦翔诡亮的眼神盯得发毛。
“好什么？人都这样了，还怎么成事儿？”
后来秦翔回忆过去。
觉得他这一生的悲剧，就是从自己说出那句话时，正式拉开了帷幕。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不救贺佳音，任由她失血过多，直至死亡。
然后，伪造现场。
做完这一切，报警。
这计划他和霍行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确保每一环节都是天衣无缝的。
唯一和计划不同的是，那个叫贺佳音的女孩儿死了。
但结果没什么不同。
那位宅心仁厚的江董事长，终究要从天际陨落。
江家，要完了。
江都的冬季来得特别早。
十一月的天，大雪已经下了好几回。
一夜过后，整座城市都被埋在一片银装素裹中。
白净冰凉的厚雪积了半尺深，将这夜的罪恶肮脏尽数掩盖。
东方吐出第一缕肚白时，警车声由远及近。
秦翔躲在暗处，亲眼看着江云海被铐上了警车。
有一件事，他至今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他没有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