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从银行出来，当场出了一身冷汗。
至于银行主管和经理的猜测，他一点都不知道。
说句实话的，他离危险越来越近了。
这次能糊弄过去，不代表下次也能。
这几天，他依旧带着程凯纸醉金迷，醉生梦死，天天泡酒吧夜店。
很快觉得没意思，程凯不喝酒，也不泡妞，大部分时间跟一个高僧一样，闭眼打坐。
他一个人嗨特别没劲，混着花着，他的欠款也到了700万。
本来他撂下心准备坐牢，现在冒出了一点点希望，反而把他搞得格外焦虑。
刚好大学同学高强，宴请全班参加生日宴会，他决定去玩一下，放松放松心情。
他与高强的关系不算好。
高强很喜欢袁袁，而袁袁做了林杰一年的女朋友。
高强在众人面前好几次挤兑他，只不过他那时候人穷没志气，处处避让，两人没发生过冲突。
说真的，他挺惊讶高强请自己的，心想，可能他请了全班吧。
在这之前，他先找‘会计师’程娜，对高强的企业做出一番调查。
没什么，纯粹给自己十万月薪的员工一点工作。
程娜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更高投资公司，是一间民营PE企业，专门做天使投资的，这几年做成的项目有点少，但总的来说，还是一间大企业，现在股市价格，处于绝对低位，市盈率快破5了。”
“你觉得我要买更高投资的股票？”
“嗯。”
程娜又给林杰发了一份资料，上面显示更高投资出现的一些资金问题。
“高强父亲现在骑虎难下，很多资本进入企业，把够他弄得够呛，你不是说，想要一间投资公司么，里面情况复杂，暂时势均力敌，任何一个超强资本进去，能扭转谈判桌。”
“很好，需要借多少钱？”
“一千万以上。”程娜说完之后，有点忐忑，问：“老板……你确定吗？”
林杰苦笑，“我现在欠700万，什么刑期？”
“考虑到行为恶劣，社会影响……无期徒刑以上吧。”
“无期还能以上？”林杰吞口水，“那1700万，又有什么区别……”
“不会死—刑，应该是无期，或无期，或者无期……不会有区别。”程娜咬牙噗笑，“你明白的，老板。”
林杰放下电话，长叹一口气，把纽扣解开两颗，他感觉喘不过气。
旁边打坐的程凯，忽然睁开眼睛，“老大，你又借一千万？”
林杰看着他欢快的表情，白眼点点头。
“我擦，你简直是我偶像呀。”
“你找点正经一点的偶像。”
程凯举着拳头，直说：“不。”
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有林杰借钱，他才会有一点点动力。
林杰在想，自己在火炕中跳舞，他还欢欣雀跃，这感觉不好受。
……
一千万很轻易就到手。
程娜干得很漂亮，她先是注册一间小公司，让林杰到北辰其他区的分行借钱。
其他区的银行经理看到林杰的额度，还有他的车，没有一丝迟疑，直接双手奉上1000万。
当天，林杰买入更高投资，封板。第二天继续买，继续封板。
第三天，根据证交会的规定，出示龙虎榜，第一名私人投资者——林杰！
……
更高投资因为争权夺势激烈，总经理用尽千方百计，找到了林杰，想抢先其他股东一步，拉拢他，特意邀请他到饭店吃饭。
林杰在饭店门口见到了，更高投资的总经理，高强的爸爸，高新。
两人简直一模子印出来的，均有标志性的宽下巴，小眼睛，很像历史课本中的明太祖朱元璋。
“你就是高强的同学？”
林杰一愣，觉得高新语气不太对，但他确实是高强的同学。
他只能点头。
“哎，我这个蠢儿子，我叫他来吃个饭，见见投资人，他非要带什么同学，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不来了，你不知道吗？”
林杰摇摇头。
高新打量一番林杰，心想，自己儿子什么时候也交穷人朋友？
这个人一身运动裤装，一看就是死diao丝。
“这样吧，我和秘书两个人不太够派头，你待会坐下，壮壮人气，说你是我司机就行。”高新没好气说到。
“伯父，你弄错了，我——”
“什么弄错了！”高新粗鲁打断，“你连帮个忙也不愿意？怎么了？要钱？给你一百块吧，还有饭给你吃，你想什么呢，我们吃的可不是路边摊，便宜死你了！读书读坏脑。”
“我们吃的可是大餐。”
说话的是高新的秘书。
一个妙龄女郎，她嫌弃地看着林杰，说：“董事长，不太好吧，你儿子的同学穿得太邋遢了，待会林先生……”
“哎……”高新啧一声，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有些司机是这副样子没错，是有点掉面子，但也没办法。”
林杰站在原地O嘴，动也不敢动。
秘书用手搂着高新的腰，一脸妩媚地问到，“这个林先生什么派头？”
“二级市场买了一千万股票，你想想什么派头。”
高新说完，不满意林杰的站位，一手揪着他的衣服，把他扯到后面，“你别在前面挡着我，跟个木头一样。”
“哎，现在的大学生就是没头没脑。”秘书白了一眼林杰，随后摆出一副严厉的样子，悻悻地说到：“我警告你，待会在饭桌的时候，千万别说话！”
“我们夹完菜，你才动，懂吗？”高新也很嫌弃林杰，“中间的圆盘你别动，不要在饭桌上有存在感，我们谈几千万的生意！不是你们这些学生能插嘴的。”
秘书又说：“还有，你别喝酒，待会可能要找你代驾。林先生说了，他开一辆红旗L5，待会别大呼大叫，要是有机会给你开，千万别碰着，不然到时候，你卖房子都赔不起。”
“奇怪了，林先生，这么久还没到？”高新看表，忍不住伸长脖子。
秘书还是不放心，她对林杰说：“你还是上去吧，在包厢等我们，你在这里等太掉价了。”
林杰心想，奶奶的，我都来了，你们还等谁？
不过，他还是上去了，毕竟程凯还没到。
他按房号往3楼走去，却被一个服务员拦住，厉声问到：“先生，请问您上去干嘛呢？”
句式虽然礼貌，但语气却很咄咄逼人，让林杰很不舒服。
“我到3楼的铜雀楼。”
“铜雀楼？”服务员露出厌烦的神情，“你搞错了，铜雀楼今晚被人订了。”
“对，我订的就是铜雀楼。”
“不是。”服务员啧嘴，“你订的不是，别上去，3楼是VIP，你去服务台再问一下。”
服务员说完，看也没看林杰一眼，便走了。
边走还边嘀咕：“哪来的穷小子一点规矩都没有，还死蠢，连房间号都不知道。”
林杰觉得难受，愣在楼梯中间，还是往上面走了。
他一到三楼，便知道为什么服务员要拦住他了。
这里等级档次高出不少，地毯都是软绵绵的高级货，林杰很快找到了铜雀楼房间。
“站住！”
林杰刚想开门被服务员喝住。
“我都叫你下去了！你没耳朵的么？”服务员气的够呛，“还好我特意上来一趟，就知道你这种人没规矩、没礼貌！”
“我订的房间就是铜雀楼。”林杰愠怒说到。
“吹比吧。”服务员把房门强行关上，“今晚的铜雀楼被更高投资的高老板包了，你是高老板吗？你撒泡尿看看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