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杨凡不用多想，我没有事。
随后，我便又转头看向了林尧，开口问道：
“你最后一次见到孙筱，是什么时候？”
林尧想了想，说道：“嘶，这得有快一个月了吧！那天我刚好去中心城那边办事儿，我就顺道去看看那小子，没想到竟然是最后一面。”
林尧看起来唏嘘不已，但是我并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什么悲伤的情绪。
“你和孙筱的关系那么好，怎么面对他的死讯一点都不伤心？”
我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地微笑，突然说道。
我说这话，只不过是想要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林尧明显愣了一下，下一秒笑着说道：“哎，看开了，常言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都有死的那一天，只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对于小咸鱼的离世，我也很意外，但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不是？”
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超然物外的意思，但仔细匝巴匝巴，却又透出了这人的几分凉薄。
“你倒是看得开。”
我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
对此，林尧只是讪讪地一笑，也没有反驳我。
“咳咳。”
杨凡轻咳了两声，提醒着我，不要被情绪左右。
我今天也确实是比较上头，一句话不对就容易闹情绪。
这对我来说是不应该的，但是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
“行了，林先生，今天就先这样吧，你要是想起什么来，麻烦你再联系我们。”
杨凡接过话头，说道。
说完，也不等林尧有什么回应，便径直离开了林尧家。
见此，我也不好继续下去，只能跟在他的后面，离开了他的家。
“田丰，你这样能够给孙筱伸冤吗？”
坐在车里，杨凡淡淡地问道。
“我……”
一时间，我竟然语塞，无言以对。
诚然，我现在的这种状态，真的很难保证我做下的每个决定都是正确的。
那么这有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打草惊蛇，让凶手逃出去。
这话他今天已经说过了两遍，也让我真的感到了羞愧。
我自诩从警多年，却没有杨凡看得透彻。
这一瞬间，我真的感觉自己三十三年都白活了。
“田丰，我知道你十分看重孙筱，更知道你现在心里十分难受。你看看局里的人，谁的心里不难受？要知道，现在我们的敌人，不仅仅只是这一个案子的凶手，还有一个逍遥法外快一年了的‘城市之光’，你这样，你怎么去破案？ ”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承认，杨凡说的是对的。
“去坐副驾驶去，我开车。”
“啊？”我愣住了。
认识他一年多了，从来没有见过他开车，他……他会开车吗？
对此我表示深深地怀疑。
“我大学就拿到驾照了好吧？”
杨凡可是把我看了个通透，一个眼神就知道我的想法。
在他半威胁、半鄙视的目光中，我让出了驾驶位，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却不知道，接下来，我将遭遇什么。
杨凡熟练地系上了安全带，打火踩离合，一副老司机的模样。
可是等车子刚刚启动起来，还没有走多远，就“吭哧”一下，刹住了车。
对此，毫无准备的我狠狠地撞在了座椅靠背上，还好系了安全带，否则就这一下子就能让我我这张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撞个满面桃花开。
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杨凡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的讪笑。
对于这次“意外”，他自己也能感觉到尴尬。
“老司机？就这？”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让他出糗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咳咳，好久不碰车了，技术生疏了一些。”
杨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随后又重新发动了车子。
这次终于平稳上路，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只是这个速度，大街上的老年人推着的买菜车都不见得比他慢多少。
“原来，大名鼎鼎的杨法医也有无法掌握的技能啊！”
我在心中微微感叹道。
一直以来，杨凡给我们的印象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样子，今天终于找到一点能够和常人无异的地方了。
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终究和旁的人隔了些许距离。
“哎，老杨，还是让我来吧，这种速度下去，我们恐怕得明天才能回到局里。”
我摇摇头，笑着说道。
被人嫌弃，是杨凡万万不能接受的。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脚踩油门，开始提速。
结果……
结果又熄火了。
最终，这辆车的驾驶权还是回到了我的手里，二十多分钟后，我们两个终于回到了局里。
在这段时间里，死者的各种社会关系都完成了排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也就是意味着，我们的案子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在我们集体交流这件案子接下来应该怎么查的时候，杨凡的眉头却时而皱起，又时而舒缓下去。
他的异样让我们不由得以为他生病了。
“老杨，你还好吧？是不是生病了？”
我关切地问道。
林裳离他距离最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这脑门也不热啊，应该没有发烧吧？”
但对于我们的关心，杨凡始终置之不理，就像是小说里面入魔了的样子。
“这怎么了这是？”
就在大家都在疑惑不解的时候，他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来，眸子里露出了精光。
“我想到了！”
杨凡兴冲冲地叫道。
随后，他抓起了白板笔，快速地在白板上书写起来。
我们都不明所以，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随着杨凡的字在白板上落下来，我们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几分钟后，杨凡放下白板笔，看向我们。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杨凡的声音把我们从那个状态里拉了出来，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杨凡的身上。
我很好奇他在白板上究竟写下了什么惊天秘闻，但是由于他的身体把那里挡得严严实实的，我们根本看不到他写了什么。
“老杨，”我板着脸，开口说道：“你究竟想到了什么了？搞得这么神秘，大家都要被你给急死了。”
杨凡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知道这件案子是谁做的了！”
他转过头来，双眼直视着我的眼睛，朗声说道：
“田丰，就是你想的那样，凶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