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毅......”
楚山河长叹一声,他心知肚明,这一连环计的效果定然不菲,但他依旧想要再考教他一番。
“倘若此番不能伤及其精锐,又当如何?”
“所以我准备了另一种毒药,况且......”方毅的目光骤然变得森冷起来。
“如果我说,我一开始的谋划就不是针对第二三梯队,而是敌军精锐呢?”
此言一出,众将一片哗然。
数十万条人命,到方毅这里居然只是最终计谋的铺垫?
这......
好几位将军都默默后退数步,离方毅远远的。
方毅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没有多说,依旧在讲述自己的最后一步。
“一旦对方发现第二梯队和第三梯队发生大面积死亡,必定选择以第一梯队强袭百川防线,如此才能扳回颓势。”
“而我之前也说了,我前期用毒只会用上次的毒,他们也绝对想出了破解之法。”
“但我新研制的毒,连神变境强者都难以完全免疫,会受到极大影响!”
“待他们强攻百川城之日,就是他们减员大半之时。”
“百川城,就是我精心为他们挑选好的葬身之地!”
他有把握,泯灵散能大范围杀伤敌军精锐,毕竟连撕天妖王浅尝了一下,都差点被毒翻。
如此,对于寻常州府难以应对的叛军,在他眼里就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连环计一成,叛军再也回天乏术。
方毅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想法。
他实力不如对方,只有将偏方钻研到极致,才能破敌保命。
悬赏?
大夏有句古话:如果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同理,他化解不了悬赏令,那就设法灭了发悬赏令之人的九族,挫骨扬灰,挖坟掘墓。
楚山河读懂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的想法,随后取出那面古镜,道,“今日之事乃绝密,就劳烦诸位,入此中暂时避嫌吧,后续会由近卫军阵中的将领接手你们麾下的将士,等到了决战之日,本官自会将你们放出来。”
话落,不等众人反对,绝大多数人就被收入其中。
就连沈怡和圆通智真都被收了进去。
楚山河同样是雷厉风行之人,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姬如雪和了然大师深知此事的重要性,也没有选择阻拦。
毕竟如今他们早已是一个阵营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旦有人泄密的话,这一场战役就很有可能走向失败。
万一对方将计就计,河州营将会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境地。
将知情者暂时关押之后,楚山河还发布了另一道命令,传阅三军——
“河州营副将樊江、宽符,万夫长关南昭、叶无双......等四十六将,未战先怯,已按律收押,若有再言怯战者,杀无赦!”
虚虚实实,谁能分得清呢?
自己人都有些分不清了。
......
“什么,粮草又被劫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动手的是河州营精锐,咱们实在没办法抵抗啊,而且这一路上都没人了,咱们别说征粮,就连两脚羊都抓不到一只。”运粮官欲哭无泪。
五十万大军每日的军粮消耗是巨大的,他们是有储物戒指,但那里面装的都是大型攻城器械、灵石、灵器、灵药等高价值物品,运送普通粮草之类的任务还是需要牛马来干。
“这已经是被劫的第七批军粮了吧?再拖延下去,数十万将士还没开战,就会面临断粮的风险,这还怎么打?!”
叛军大营中,数位将领和运粮官吵得不可开交。
一提到粮草押送问题,这些武将就怒不可遏。
他们都是修士,不需要吃粮食,可麾下那些士卒怎么办?甚至是武道宗师,都需要进食来维持生存,灵石他们根本就吸收不了,只能吃食物。
这种针对性劫掠行为,绝对是河州营所为,可他们现在的重点不是打击报复,而是想办法赶紧挽回损失,把粮草运进大营。
报复前几次就有,甚至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宇凌天就派出了两倍以上的精锐潜入百川城以东进行相同的报复。
奈何人去了之后,等待他们的只有陷阱和埋伏。
粮草,草毛都没有半根!
这一来二去,时间也耽误了,人手也折损了,又没有成果。
叛军之中人心惶惶,武者和凡人士卒都格外不安,甚至出现了炸营的情况。
若非那营主将铁血镇压,说不定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但一味的镇压也不是事儿,这才有了他们前来中军大帐理论的一幕。
“够了!”
宇凌天按住暴躁的几人。
“运粮一事,本王会派遣亲卫去执行,尔等稍安勿躁,一旦粮草到位,就是我们进攻百川城之时。只要城破,本王允许你们放纵三日,所有将领官升一级!”
有此保证,众武将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但还是有将领不满,觉得宇凌天此举只是为了安抚人心,实际上也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
而这时,他却单独留下了运粮官一人。
“我王,不知留下末将有何事?”运粮官小声问道。
宇凌天迈步朝他走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满是歉意。
“如今将士们怨气很大,再这么下去,定会引发兵变,为今之计,本王也只能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了。”
运粮官大惊,匆忙跪倒在地,大声哭诉道,“我王,可是末将并无过错啊!”
“我知道你无罪,但不杀尔,军心动摇,我军必定溃败。你且放心,汝死之后,汝之妻儿我养之。”
宇凌天说完,就叫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刀斧手,将运粮官推出去斩首。
同时,一声传音响彻整个叛军大营。
“运粮官孙且,倒卖军粮,按军法处斩!”
“咔嚓——”
刀光落下,一颗无辜的人头飞向高空,被挂于辕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