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给三位少爷回的礼,都是用上好牛皮缝制的蹴鞠。
从表面上看,这些蹴鞠都是一模一样的,但是给年歆的那个里面用的却是天鹅羽毛,其它几个是鹅毛。
给年韶院子里送蹴鞠的是沈玉娇和绣纹。
给年韵院子里送蹴鞠的是李妈妈和两个新来的丫头。
小云去了得胜堂。
年歆命人把小云叫到屋里问,“这是你家姑娘亲手做的?”
小云尴尬的笑笑,“那羽毛都是姑娘亲手塞进去的。”
“我就知道是这样,是单给我的,还是别人都有?”
年歆面无表情,哪怕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却忍不住还要问一遍。
“府里几位少爷都有,都是一样的。”
小云的回答很本分。
没分出彼此来,年歆有些失望,“你家姑娘做事真谨慎,她这几日都没来上房请安。”
小云微怔,谨慎的回答,“我们姑娘受了惊吓,夜里睡不踏实,早上起得晚些,想来过几日会好些。”
“我舅家要来了。”
年歆神色黯然的自言自语。
小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拿了赏钱告辞回去。
……
薛凌刚起床,自己洗漱完在院子里活动身体。
小云看着她做些古怪的动作,忍不住笑道,“姑娘,今儿不嫌日头大了?”
“难得今天起得早,活动活动。”
“都快午时了,得胜堂那边都在准备摆饭了,您还说早。”
小云奚落着薛凌,进到屋里拿帕子给她擦汗,“咱们是摆午膳呢?还是摆早膳?”
“午膳吧,否则小云姐姐该后悔早上没催我早起了。”
薛凌呵呵笑着回答。
她自从住进萃云苑,就再没早起过。
薛凌的份例比袁氏矮一等,月例十二两,满院子一个管事妈妈,三个大丫头,十二个粗使丫头,吃喝是公中的,侯府里的女眷大多是寡妇,全都住在城外的静安斋,平时也不用应酬,她根本不用花什么钱。
因此薛凌吃喝很随性,通常是想吃什么就吩咐小厨房做什么。
饭菜还没摆好,李妈妈回来了。
“姑娘,回礼是十五少爷亲自收的,他说谢姑娘费心想着,已经吩咐下人在花园子里扎了秋千,您若是闷得慌,可以去园子里解闷,五月二十八是城隍诞,京里最热闹,每年这个时候侯府都会去城隍庙打三天平安醮,姑娘若是想去,提前跟老夫人说一声,让庙里多准备一间静室。”
李妈妈很显然收了不少银子,替年韵说了不少好话。
“妈妈辛苦了,今儿菜烧得不错,您也尝尝。”
薛凌使了个眼色,小云立刻端了个小凳放在下首,“妈妈坐下陪姑娘吃些,否则姑娘都吃不香甜呢。”
李妈妈知道小云是薛凌心腹,言语带着几分讨好,“瞧小云姑娘说的,好象我身上有蜜似的。”
“您老见多识广,我们姑娘没经历过这些,可不得您提点着?”
小云说话间给李妈妈夹了满满一碗好菜。
李妈妈见薛凌主仆两个这么敬重自己,这才说了真话,“照老奴的见识,姑娘还是少出门子好。”
薛凌看着她呵呵一笑,“李妈妈是真疼我,我也不大想出门子,这么大的太阳去受那热,去受那闹,才是遭罪呢。”
响鼓不用重棰敲,李妈妈见薛凌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再没多说。
她在杨夫人身边多年,早把世间人情看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薛凌什么时候亲事定下来,什么时候才能松口气。
眼下十五少爷是心热,可没得到侯爷的准许,真要传出什么话来,将来麻烦可不小。
李妈妈深知定北侯的脾性,事情没落定之前,谁也说不准薛凌将来会被许给哪位少爷。
一碗饭用完,沈玉娇回来了。
薛凌没看她,只在心里暗笑,李妈妈跟她同路,这一碗饭都用完了,她才回来,也不知道在年韶那里磨蹭什么。
沈玉娇的脸上洋溢着笑,居然耐着性子等薛凌和李妈妈用完饭才来回话,“妹妹,我有话儿跟你说。”
薛凌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把小云支开,“你说吧,什么事?”
沈玉娇紧张的把一个木匣塞到薛凌手里,“你回屋再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我信你个鬼!
薛凌叭一下打开木匣,结果里面是个红色的同心结,“做工不错,内造的吧?可惜我用不上,你还回去吧!否则我拿去给侯夫人了。”
沈玉娇攥着同心结,脸唰一下子就红了,“韶公子对你一片痴心,你怎么能如此辜负他?”
“你喜欢你收着啊,我是来学规矩的,不是来听谁表白的。”
薛凌气得头疼。
绣纹回来了,她瞧见沈玉娇手里的同心结,又羞又气,“沈姑娘难到是故意把蹴鞠扔进湖里,好支开我的?瞧瞧你这是跟谁私会去了,居然拿着这种东西。”
沈玉娇看到绣纹,嚣张的气焰收敛起来,“姐姐说笑了,这是韶公子送给薛姑娘的礼物。”
“你给我闭嘴,韶公子也是大家公子,绝不会做这样市井无赖做的事情,你还是家去吧,尽给我惹麻烦,想想你哥哥还要不要科举,我的名声坏了,你们又能好到哪儿去。”
薛凌火冒三丈,只差指着沈玉娇的鼻子骂她蠢货了。
沈玉娇被薛凌和绣纹斥责的抬不起头,眼里闪着泪光,拿着那同心结说,“那我把这个还给韶公子去。”
薛凌担心她又出妖蛾子,不但绣纹跟着去,李妈妈也跟着去了。
两个庆福堂的丫头互视一眼,悄悄的溜出去一个。
“喵!”
小白扒拉薛凌的裤脚。
薛凌知道小白是在提醒自己,小丫头去给袁氏报信儿去了。
她无动于衷道,“拦着没用,即使小丫头们不去说,她一个当家主母很快也能知道这件事情,沈玉娇那个蠢货当自己做的多隐秘,哼,把蹴鞠掉进莲花湖里,好,真好!都巴不得看热闹呢,会有人比我更着急的。”
小云担心道,“姑娘,咱们不能吃这个哑巴亏啊,私相授受的事儿是沈姑娘干的,该让她出来担这名声。”
薛凌撇嘴一笑,“她名声不好,我就有脸了?你不用担心,有人比我着急呢。”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