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之后,薛凌就吩咐李妈妈送沈玉娇回薛家。
沈玉娇眼睛红肿的望着薛凌,“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求你别撵我走。”
“你三番两次陷我于不义,若不是我命大,这回就被火烧死了,你还想我死多少回,才肯放过我?”
薛凌一点儿没客气,“你想攀附富贵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拿我当垫脚石。”
她的话音刚落,新来的小丫头就来禀报,“薛姑娘,十四少爷派人送东西来了。”
沈玉娇眼睛一亮越发不肯离开了,“好妹妹,反正这种交际的事情你不爱搭理,不如我去替你打发他?”
呵呵!
薛凌无奈的摇摇头,喜欢作死的人,你是没办法阻止她的,“这院子有两道门,以后你走前门,我走后门,咱们各不相干!”
“我,你让我一个人住前院?”
沈玉娇不高兴的看着薛凌。
“想做你的大小姐,那就家去。”
薛凌耐心已尽,到现在沈玉娇还看不透这荣华富贵底下暗藏的杀机,真是无语了。
“住前院,就住前院,不过是给你做挡箭牌而已,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沈玉娇甩手往外走,边走边说,“那丫头你得分我两个,还有你的月银也得分我一半儿,我可是替你挡风险呢。”
薛凌手捂额头,恨不能撕下这人的脸皮看看到底能有多厚,没有你这个张屠夫,难道我就只能吃带毛猪了?
哪儿来的自信呢!
薛凌很不耐烦,“给你一个丫头,每月分你二两月银,你不许到后院来。”
“成交!我要绣纹服侍我!”
沈玉娇傲娇的说。
“绣纹可是侯夫人的心腹,不可能给你的,不过我可以跟她说一下,让侯夫人另选一个给你。”
这个不知死活的,薛凌真佩服她的傻大胆。
沈玉娇得意的笑着,“我就要绣纹,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喜好,估计没她不知道的,这样的人留在我身边才能有大用,你懂什么。”
得,你爱作死,作去吧!
绣纹在侯府里是服侍杨夫人的,去你身边谁服侍谁都不一定呢。
薛凌再不劝了,只要自己能过清净日子就好。
绣纹忙着给薛凌收拾屋子,转头出来听薛凌吩咐道,“沈姑娘不肯家去,麻烦姐姐照看她几日,她不懂这府里的规矩,你该劝的劝,该罚的罚,只当是对我一样了,我年纪小,说了她不肯听,再让她说些不中听的让二婶知道,恐怕我二叔要为难,我这里承姐姐的情,将来姐姐出门子,我必送一份大大的礼谢你。”
绣纹笑着拧薛凌的脸,“让我看看你舌头上是不是开出花儿来了,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拿这样麻烦的事情来折腾我,还说什么谢礼,我怕是有命想没命花吧!”
薛凌没反驳,“姐姐只要约束紧些,也没这么严重,她自己找死,你没必要填进去。”
“这话是真心的?”
“真心的,比金子还金!”
薛凌认真的承诺,“我只要她牵扯不到我就行了,遇上这样的糟心亲戚,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明白了,看在你这些日子叫我姐姐的份儿上,我且帮你一回,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让老夫人和六夫人知道。”
绣纹知道薛凌不是那种口是心非,心里藏奸的人,她年纪又小寄人篱下实在可怜,便答应了薛凌的要求。
好嘛!
一天时间不到,好好的萃云院里面,被一道竹篱笆隔出了两个院子。
沈玉娇带着绣纹在前院倒座房住,薛凌带着李妈妈,小云和两个新来的丫头还是住正房。
……
年韶,年韵,甚至年歆都派人来送了表礼给薛凌压惊。
东西全都在绣纹手里过了一遍,然后才送到薛凌手里。
沈玉娇住在前院一点儿好处没得不说,还得给来人打赏。
她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算计错了,不是该自己替薛凌收礼物,该薛凌给人打赏的吗?
怎么礼物是薛凌收,打赏却是自己出的?
沈玉娇不服的问绣纹,“姐姐,这些礼物妹妹一时用不上,还是我替她保管着吧。”
绣纹嘲讽的看着沈玉娇,“这种织锦缎子是贡品,五品以上有功勋的官眷才可以穿戴,姑娘,薛姑娘是侯爷选中的孙媳妇,哪怕如今还没有封诰,也是没人敢指摘的,您别说穿戴了,哪怕私藏一匹,都是僭越之罪,奴婢若是纵着您,还要加一个欺君之罪,我可担当不起。”
“不过是一匹缎子,哪里就到如此地步?”
沈玉娇根本不相信。
绣纹冷冷一笑,展开其中一匹,指着上面缂金丝的花纹道,“这种缎子别说是你,就算是薛老爷见多识广,也不一定见识过,宫中内务府最好的织工二十个人一组织机,一年才能得十来匹,除非是咱们这样的功勋人家,一般亲王家的王妃都碰不着,你敢收着?”
不敢了!
这罪名太大,非有大功,出席大场合显示君恩,否则这种缎子做的衣服都不能上身儿,糟蹋一点儿都是罪过。
沈玉娇的手收回来了,好憋屈,就算她能攀附上哪个少爷,也只是当姨娘,这种衣料照样穿不得,除非将来有了有出息的子嗣,母凭子贵还能想想。
那得多少年以后的事情了,这料子怕早被虫蛀得不成样子了。
就在沈玉娇遗憾这些珍贵的缎子自己不能穿的时候,她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三位少爷送来的缎子上的花纹,不是石榴的,就是并蒂莲的。
这是赤裸裸的明示啊!
“绣纹姐姐,你觉得哪位少爷性情最好?”
沈玉娇的脸红了。
绣纹不屑的嗤笑,“沈姑娘最好别问这么蠢的问题,这些事情不是奴婢可以评论的,要是让别人知道沈姑娘打听少爷们的性情,那沈姑娘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沈玉娇眼圈又红了,“我是替妹妹打听的。”
果然如此!
绣纹感叹薛凌的不易,“那薛姑娘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难怪她会说那样的话,苦求着我照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