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气得全身发抖。
年歆淡定的说,“那就迁坟!”
年赢哈哈大笑,“你说迁坟就迁坟?这祖宗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那是大家的。”
“可是你们不孝,没有好好祭祀祖先,祖先要迁,谁能阻止的了。”
年歆嘲讽的看着年赢,“你们想要什么,能给的,我会给你们,只是这祖先的坟茔要迁往任县,我来了话好说,若是等到爷爷来了,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了结的。”
年赢说不许定国公拜祭的事情只是吓唬年歆的,却没想到他居然一点都没被吓着。
定山出了一头冷汗,他没想到年歆居然比定国公还有气势,几句话就把年赢给压下去了。
此时,绣纹已经被解下来,两个护卫卸了一面门板抬出来。
年歆道,“她就算是死了的,你们也别再惦记了。”
绣纹看着年歆眼里涌出泪水,“多谢歆少爷救命之恩,我来世变成犬马也要报答您的恩情。”
“回去改个名字过日子吧,若是我在府里,断是不会让你出来的。”
年歆说完这些话,让人把绣纹抬走。
他冷冷盯着年赢,“五叔想好了吗?若是没想好的话,我替你想,陇西军的令符!”
年赢眼睛一亮,“你肯给我?”
“那是肯定不行的!”
年歆嘲讽道,“陇西军是咱们定国公府立世的凭仗,爷爷在陇西军在,爷爷若是没了,只凭我们几个,谁也没办法掌控,那是一把剑,出鞘必见血而还的,不是我小看五叔和两位哥哥,凭你们,谁也无法服众。”
定山点点头,军人跟家仆不一样,那血性是打出来,是征服出来的,你压不住就会被反噬,新帝迟迟不敢收回兵权,其实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压服不住。
陇西军里的将校,哪个不是用敌军首级堆起来的,那是实打实的战功!
年歆也有战功,但那不是攻城夺地的战功,并且年纪还小,那些老将肯定不会服他,年韶兄弟就更别提了,连战场都没上过,去了也是炮灰的下场。
年赢被年歆挤兑的心里发虚,这就是嫡子与庶子的差别吗?
好羡慕嫉妒恨啊!
自己的两个儿子,哪怕有年歆一半的气魄,自己死也暝目了。
“我不要兵符,只要永宁乡君的万灵丹。”
年赢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地。
年歆嘴角轻撇,不屑道,“那半棵千年人参配制的万灵丹,全都给爷爷送去前线了,还有一部分给了绍阳公主,或许你能寻到好参自己配,反正方子也给你了,药效达不到,只能怪药材不好了。”
年赢沉默了,他知道方子是真的,因为他找人试过,有效,但是很慢。
“五叔还有其他要求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年歆冷着脸嘲讽,“福寿膏的事情,您大概是不知道吧?两位哥哥做事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想把这东西往宫里卖,您现在是多缺钱呢?”
年韶从地上一跃而起,“你胡说,那东西不是我卖的,是薛有福!”
年歆一把揪住年韶的衣领,“果然是你!你早就跟武安侯勾结了,年家出了你这种胳膊肘子向外拐的不孝子孙,也难怪祖宗都要气得从祖坟里爬出来。”
年赢气血上涌,一口老血喷出来,“孽子,你给我跪下!”
年韶不敢争辩,恨恨的瞪着年歆跪在地上,“爹,你信他,却不信我?”
“你只回答我,有没有碰福寿膏?”
年赢气得眉毛竖起来,手臂不住的颤抖。
“没有!”
年韶紧咬嘴唇,倔强的回答。
年歆冷冷一笑,踹了他一脚,刚好把他踹到年赢的轮椅前,“您可以闻闻,这种味道很好分辨。”
年韶掩饰不过,恐惧的哀求,“爹,我错了,我不该听赵安的话,是他让我尝尝的,然后我就尝了。”
年赢绝望的闭上眼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什么不信我?”
“把命运交给别人,迟早会被别人出卖。”
年歆同情的看着年赢说,“你可以庆幸有人比你聪明,把自己孙女送进宫中想要掌控皇上,不过,他运气不太好,欺负到凌儿的头上了,唉,本来我只想看热闹,不想坏你们的好事儿的,可谁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来算计她,其实你们一个个的真傻,我们本来不想跟你们做对的,你们非要逼我出手!”
年歆转过身淡然道,“迁坟的事情,事在必行,年家不能被你们这些蠢货全拖进深渊,你为你的皇上算计了一辈子,临了该为年家做最后一件事情了。”
年赢感觉自己呼吸不过来了,有双手在掐自己的脖子,那些埋在土里的祖宗会不会都在笑自己傻瓜?
为皇上忠心耿耿了一辈子,结果他却用福寿膏控制自己的儿子。
可悲……可悲啊!
“你能看透人心是吗?”
年赢绝望的看着年歆的背影问。
年歆脚步一顿,“看不看的透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连自己的心都看不透,生生活成了个笑话儿,想想你死后该怎么去见祖先吧,那些死去的年家人都在等着你呢!”
他说完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去。
“等着,就等着,谁会害怕啊!”
年韶转头大声咆哮。
“啪!”
年赢狠狠抽了年韶一巴掌,“闭嘴,你个孽子!滚回屋里去抄写兵书二十遍!”
年韶手捂着脸,委屈的不行,“你怕了,你既然害怕,当初就别做这样的事情啊,害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是你,全都是你的错!”
年韶赌气,一脚踹在轮椅上。
轮椅失去了重心,向后滚动,年赢气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轮椅一下子栽进莲花池里。
年韶听到扑通一声,这才反应过来,疯狂的叫着,“来人啊,快来人,快救我爹!”
年歆并没有走远,听到年韶的叫声,命人去县衙报案。
以子弑父,是大逆之罪,年韶被县衙里的差役抓了起来。
当他浑浑噩噩的经过年歆身边的时候,突然笑了,“你算计好的,是你算计好的,我真傻,父亲的轮椅有阻滑器,不可能我只踹一脚,它就动起来!”
年歆什么话也没说,眸光微深着看他,“结果还不都是一样,你摔过去的那一跤,把阻滑器给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