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薛凌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商户女,可自从她被接进定国公府,又献了回春露被封为永宁乡君之后,这名声便开始越来越大。
尤其是定国公夫人高龄绝经后,又受孕,人们都说是薛凌带来的福气。
定国公夫人滑胎之后,未满六个月的孩子居然一直活着,这种种事情在世人眼里,简直就是神迹。
想要求医问药的人越来越多,有求长生不老的,有求怀孕生子的,有绝症时日无多,想要起死回生的等等,每日来定国公府拜访的人络绎不绝。
薛凌很愧疚的望着年歆,“抱歉,还真的给你添麻烦了。”
“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呢,”年歆很傲娇的仰着头,“外面有小白守着,过几日铁卫就回来了,咱们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薛凌高兴的挽住他的手臂,“你真厉害!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呢?”
年歆嫌弃的扒拉薛凌的手,“男女授受不亲,别让人家说闲话。”
“你刚刚还说我是你媳妇儿了,你怕什么呀?”
薛凌没骨头一样,倚在年歆肩膀上撒娇。
“我怕心乱了。”
年歆涨红着脸颊,很郁闷的解释,自己如今可是一家之主,被人瞧见不尊重可怎么办?
薛凌笑着松开手,“好了,好了,以后我远着你就是了。”
年歆恨恨的跺脚,见她真的转身要走,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睛看着别处,很不满的教训,“我没让你远着我!”
正闹着,长乐找来了,一瞧自家小爷拉着薛凌呢,那脸瞬间就红了,赶紧背过身去。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年歆的脸红成了猪肝色,我知道你什么都看见了还装。
“有什么事儿?”
长乐感觉今天年歆的情绪不是很稳定,脾气很躁啊。
“老宅主枝那边来人拜年来了。”
“旧年是怎么招待的?”
“没定例,侯爷在的时候,多是管顿吃喝,照年例加一倍还回去,国公夫人是加缎子或是时兴的玩意儿,都不上档子。”
薛凌听着他这话的意思,就是白给了,你们下次别来了算了。
可是人家不这么想,他们会挑剔礼数,嘴里褒贬着定国公府真小气,下次还是带着重礼然后加一倍的不满意的回去。
“长房大爷领着咱们府上的……十四少爷和十五少爷,让我们改称四爷和五爷,要给老夫人磕头。”
长乐说完,往后退了两步,他怕年歆突然发怒,会受连累。
薛凌只觉手上一疼,见年歆的脸色发冷,知道他动了气了。
年韶和年韵终究还是没支会一声就过继了。
年歆的脸色很难看,这种做法在他看来就是投敌,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薛凌忍着手疼,一声没吭,只等他缓过这口气儿去。
“抱歉,我没忍住。”
年歆感觉到薛凌的手微微颤抖,这才看到她的脸色都白了,立刻松开,心疼道,“我走神了,你疼也不知道吭声啊?”
薛凌揉揉骨头都快被捏碎的手掌道,“有气不能硬憋着,发泄出来就好了,我没事儿,你别太生气了,他们就是趁咱们府里没个长辈在的时候才来显摆,仗着亲戚的名分自己就封自己是爷了,脸皮真厚!”
年歆想笑,却又笑不出来,他知道薛凌这是在安慰自己,可年韶兄弟真的过继了,就算自己再不承认也是事实了。
这事儿要是没武安侯夫人推波助澜,绝对不可能办的这么利索。
“只顾着照看小叔叔小姑姑了,都忘记他们被武安侯夫人撺掇出继了,看来他们日子过得不错,心想事成了。”
年歆咬着牙恨恨的说。
“现在不必为这事儿烦心,国公夫人已经生产完了,只让她来应付就完了,你只耐着性子见个礼,说两句话就完事了,不必跟他们计较。”
如今人家来了,肯定得见一见,否则这起人又要在外面败坏定国公府的名声,传出去说年歆六亲不认就不好听了。
“武安侯夫人还是太清闲了。”
年歆听了薛凌的劝告,深吸一口气,“看样子她还是没受到教训。”
“你娘年后已经走了好几家子亲戚,武安侯夫人很快就要忙着跟人解释,自己对国公爷没意思了,你别气,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得。”
雪凌的话音刚落,就见年歆难得的露出笑容,“真不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怄我,母亲传这些闲话的这些事情已经够我头疼的了,你还要加把火?”
“呵呵,我没那个意思,就是说说而已。”
薛凌赶紧溜了。
袁氏散播武安侯夫人思慕定国公的谣言,自己乐得看笑话儿,何必蹚浑水呢。
年歆看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这人把火点着了就撒手,她比谁都跑得快,真是个小狐狸。
“吭!”
长乐看到年歆盯着薛凌的背影出神,忍不住咳了一声,他就从没见过自家少爷露出这种痴汉像,辣到眼睛了!
年歆回过神来,又恢复了以前的冷清模样,“他们在客房还是在花厅?”
“在客房,十四少爷和十五少爷没往花厅去。”
长乐说完垂手侍立。
年歆冷厉道,“算他们还知道守规矩,既然他们当自己是客人,那咱们也不能怠慢了,去准备茶吧,一般的就行了。”
“好嘞!”
长乐也不愿意承受自家小爷身上放出来的寒气,这么说了,就是不打算把他们当成贵客款待。
年韶是主持过国公府中馈的,几等的客人用几等的茶他心里有数,年歆只让人把茶水一送上去,他们就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价是多少了,也不必抱太高的期待。
他正不慌不忙的往客厅走,大黑突然从天而降,“烧了,烧了!”
年歆眉头一紧,“什么烧了?”
“船,北上的粮船!”
大黑落在年歆的肩头,不停磨蹭他的脸颊,“北上的,大雍的!”
年歆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明白大黑说的是武安侯的粮道被断了。
能从武安侯夫人那里打听到这种事情,说明武安侯急了,他应该知道了武安侯夫人害祖母滑胎的事情了。
北上的粮道在内陆,粮船能在大梁内河的河道被烧毁,只能说是有熟人,有预谋的行动。
定国公这是连掩饰都不想再掩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