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沈意将早上打理的书籍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几叠纸片、书信被他装进木匣里落锁。
今天夜里难得晴朗,天幕里密密麻麻遍布着群星,听老人说,这是最近有大雪的征兆。夜风裹着寒气从窗子吹进来,沈意这才发现窗户没关,他走过去关好窗,拿了件银灰色披风就要回卧房。
房顶上传来熟悉的轻响,沈意微微挑眉,又是罗锦衣?他关好房门,慢悠悠踱步到庭中,“你怎么又来了?”
“这不是给你修瓦来了嘛?”罗锦衣扬扬手里的瓦片笑道。
沈意:“?”
“随口一说而已,不用当真。”
“马上就好,你去睡吧。”
沈意没动,站在原地看他忙活完。
“好了?”沈意问。
“嗯,好了。”
“进去坐嘛?”
“啊?”罗锦衣反应了会,才说,“哦,不用了不用了,你睡吧,我先走了。”
“慢走,我就不送了。”沈意说完就赶紧转身了,不知怎得,他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有点微妙的尴尬。
看着沈意的背影,罗锦衣小声道,“晚安。”
罗迩在宁王府门口碰见罗锦衣,好奇道,“殿下你怎么才回来啊?”
罗锦衣摆摆手,“秦子胭回去了?”
罗迩点头。
“你帮我把……”罗锦衣想说什么,顿了一下,“算了,休息去吧。”
罗锦衣回到房里,对着面前《风月机关》的书发呆,脑海里不知不觉出现了沈意的影子,他摇摇脑袋,将影子晃出去,开始思考那个叫王佑白的为什么要给他这个?
龙阳断袖他也听过,但……罗锦衣看着面前的书,面露难色。难道是他和沈意叫他误会了?他一拍脑袋,对啊,那会他一直端着沈意袖子,看起来确实容易叫人误会。念及此,他长舒一口气,沈意啊沈意,本王为了你不被指婚,可是连清誉都赔进去了呢。要是你不能为我所用,那可真太对不起我了。
想明白后,罗锦衣也就睡下了。
怎么又来到了这个巷子,罗锦衣看着周围,有些奇怪。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他转头,高兴的挥挥手,“哎,沈意,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话音刚落沈意却不见了,罗锦衣刚想问沈意还在不在,一个声音就从怀里响起,“你要干嘛?”
怎么回事?沈意怎么被他圈在墙角了?对方此刻正皱着眉头,一脸不满。
罗锦衣有点懵,怎么回事?他……
沈意还想说话,罗锦衣突然附身,沈意嫣红的唇就近在咫尺……
“殿下,起了吗?”罗迩的声音穿透门扉。
“我去!”罗锦衣猛地从床上跳起来,他看了眼被褥,暴躁的抓了几下头发,没好气地道,“大清早的吵什么?”
“今天要进宫的啊,你忘了吗?”
啊对,罗锦衣赶紧下床穿衣洗漱。
“殿下要帮忙嘛?”
“不用不用,”罗锦衣马上回答,“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
他拿起桌子上的书,转了几圈也没想好该往哪里放,索性就塞床褥底下了。
走到门口,罗锦衣突然停下,轻咳了两下,“对了,我的房间就不要人打扫了,我自己来。”
罗迩一头雾水地应下,“哎,那不是沈大人的马车嘛?殿下我们走快点,路上也有个伴!”罗迩兴致勃勃地指使车夫。
“从西边走吧。”罗锦衣突然开口,“有点饿,我想买包子。”
罗迩乖乖跟上,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包子,难道不是东边那家更好吃嘛?他回头看了眼发呆的罗锦衣,不确定地问,“你想吃西边那家包子?”
罗锦衣胡乱点头,随便哪家吧,别问了,我烦着呢。
拳头大的包子,肉眼可见的没揉开的碱疙瘩,罗迩看着包子叹了口气,“你说你到底是图什么?”
罗锦衣拿起包子,心里默默道,图它远。一口咬下去,只见皮儿不见馅儿,罗锦衣咬了两口就放下了。靠着车窗怀念东街的包子。
御书房内,福公公正在劝皇上消气,听到沈意来的消息,叹着气出去,悄悄叫住沈意,“沈大人,皇上刚刚和太后吵了一架。”
皇上和太后吵架?沈意觉得有点惊奇,这么多年来,皇上对太后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别说吵架了,就连顶嘴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吵架了。
“怎么回事?”
福公公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随着动作一颤一颤的,“老奴也不知道啊,皇上和太后都发了好大的火,老奴不敢问,更不敢揣测啊。”
沈意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小意子,你来了啊。”皇帝靠在龙椅上,年轻的脸上满是沧桑和疲惫,“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朕想提前开始。”
沈意有些诧异,“提前开始?陛下为什么……”
“朕累了。不想在被她约束了,近日晋中水患,闹的沸沸扬扬,朕想开仓济粮,可太后顾及俸禄和军饷,勒令驳回奏折……整整三万灾民,叫朕如何不伤心。”
沈意皱眉,开仓放粮确实可解一时之急,但贸然这样做的话……这件事暂时不太好评判,不过太后怎么突然如此明目张胆的阻挠了?
“朕想在明日早朝之时,对质公堂。”
“这,可以是可以,证据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不过,臣以为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可以再……”
“既然证据已经足了,迟些早些又有什么区别呢?”皇帝定定的看着沈意,但目光却没有聚焦,那赶紧仿佛穿过沈意,再看另一个人。
“小意子。”皇帝突然开口,“朕会成功的。”
沈意见皇帝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正要退下,罗锦衣却来了,皇帝恢复了几丝生气,拉着他们两要一同用膳。
“锦衣,最近住的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就是宁王府离百花楼还是远了点儿。”
皇帝被罗锦衣逗笑,三人开始闲聊起来。
“太后驾到。”
皇帝脸色一变,木然行礼,“母后怎么来了?锦衣,小意……沈意,你们两先回去吧。”
“小意子?”太后显然注意到了这个称呼,轻笑一声,看起来很是高兴。她抬起手,鲜红的指甲指了指沈意和罗锦衣,“既然如此,就都留下吧。”
“锦衣啊,”太后明明叫的是罗锦衣,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秦琰,红唇轻轻勾起,不知怎得,看起来有几丝狰狞,“多年没来大都了,你还记得当初的李意吗?”
——
对于各种不同朝代的东西的出现:别问,问就是架空。
对于罗锦衣自称为啥一会本王一会我:别问,问就是随心所欲/手动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