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罗锦衣左等右等不见回来,找了一圈才发现,对方竟然还在书房。沈意把书房里所有的书翻了一个遍,成堆地堆在桌子上。
罗锦衣不解,“你这是干什么?”
“找证据,过来帮忙。”沈意说着指了指最边上一堆,“渚南隶属奇田的文献记载,以及当年的契约、书信什么的。”
罗锦衣:“?”
沈意挑眉,“我们可是讲道理的,先礼后兵。”
好一个先礼后兵,罗锦衣哭笑不得,现在写信给秦琰让他归还渚南等地,这不等于明晃晃的下战书嘛?
对此沈意表示,自古以来,率先发起战争的往往被定义为恶人,这恶人不可能让奇田来当啊,就只好委屈平胥了。
二人忙活了大半夜才把信写好,在选使者的时候又开始纠结,按照惯例,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不斩,又没有说不拘。交战前的使臣,十有八九都会被扣押。
派谁去才能全身而退呢……
一抬眼刚好看见端着粥路过的浮生,二人相视一笑,就把任务安排给了浮生。
浮生点了点头,满口应允。罗锦衣说完有一会了,浮生还没有动作,他看了看罗锦衣,又看了看沈意,“这就没了?”
“没了啊。”罗锦衣挠挠脑袋,就只是送个信而已。
浮生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么贵重的东西……”
?
在浮生楼楼主眼里还有什么东西是贵重到不敢运送的?况且就是信而已,多写几封就可以了。
浮生见两人没理解他的意思,于是补充道,“或许可以找个人和本座一同前去,姓王那小子就行。”
见沈意和罗锦衣一脸玩味,浮生赶紧解释,“别多想,本座只是看不惯他一天什么都不做的样子。”
说的趾高气扬,理所当然。
沈意失笑,“那你先问问王戎笙愿不愿意陪你去。”
浮生嘴上道着“谁乐意让他陪本座”,身体却朝王戎笙卧房走去,手里还端着那碗粥。
粥是给谁的不言而喻,毕竟“姓王那小子”昨天还说想喝粥呢。
罗锦衣那肩膀轻轻碰了下沈意,“哎,我就说浮生和王戎笙不对劲吧。”
沈意没理他,径直走到桌前,拿起毛笔。
“信都写完了,你拿笔干嘛?”
“给你点媒婆痣。”
罗锦衣:“……”
浮生和王戎笙,二人一路吵吵架,拌拌嘴,很快就到了平胥。
浮生没有急着去送信,反而跟着王戎笙回了王府。王戎笙是见老爹,浮生……
“别多想,你当本座愿意去你那破地方?要不是本座没地方去,才懒得屈尊呢。”
王戎笙:“……”
浮生楼主说自己没地方去,谁信啊?反正王戎笙是不信,但奈何对方狗皮膏药一般,赶不走也撕不掉。没办法,王戎笙只当自己带了一花瓶回家。
只不过这花瓶还是个双色的。对自己时那叫一个尖酸刻薄,但转头就对他爹各种逢迎奉承!
当浮生第N次给王乌蒙添茶时,王戎笙坐不住了,手里的茶杯也顾不得放了,他大声呵住浮生,“你住手!”
“你都给他添了八杯茶了你知道吗!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讲大战西夷的故事了!你他喵还装不知道!”
“还有你,”他指着自己对王乌蒙道,“老子才是你儿子,你对这家伙那么热情做什么?笑笑笑,眼睛都笑没了还笑。”
王戎笙叽里呱啦吵了大半天,等停下的时候嗓子都干了,于是抓起桌上的杯子一干而尽,喝完就将两个杯子放回桌子上。
等等,两个杯子?
王戎笙一脸懵逼地看了看桌上的两个杯子,又看了看旁边坐着的浮生……
王戎笙:“……你把杯子放桌子上干嘛?”
浮生不说话,只笑,他笑着将两个杯子都填满,“没事,随便喝,不够还有。”
王戎笙忍住想拉着浮生打一架的冲动,正想再骂几句,自家老爹就发话了。
“戎笙,你也太不像话了,平时娇纵就算了,怎么对待客人如此无理!还是对浮生公子这样懂事又有礼貌的客人。”
懂事?有礼貌?
王戎笙觉得自家老爹眼睛绝对是有毛病,还不清。他从哪里看出来浮生这自大的家伙有礼貌的?!
被浮生和王乌蒙一气,王戎笙差点都忘了他来的目的,他才不是为了陪那自大的家伙,他只是来找王乌蒙的。
王戎笙把自己想法告诉王乌蒙,话还没说完,后者就万分激动,“罗兄弟这么厉害的吗?算我一个!”
王戎笙:得嘞,省得自己费劲吧啦的讲一堆了。
浮生趁着夜色潜入秦琰寝宫,交了信后就离开了。
原本想着在大都歇几天再回去,可当天晚上浮生的画像就贴满了大街小巷。
王戎笙:“……不就让你送个信吗?你干了什么?”
浮生表示自己很无辜,“本座就送了个信啊,难不成是因为我叫醒了他?”
“??”
“你叫醒了谁?”
“皇帝秦琰啊。”
王戎笙咽了口唾沫,他觉得,浮生可能是潜入皇帝寝宫,把人从被窝里拎出来的,“你在哪里,怎么叫的?”
“寝宫啊,话说他睡得太死,本座顺手破了杯酒,放心,酒没人喝过,干净的。”
这是干不干净的问题吗?王戎笙翻了个白眼,趁巡逻的士兵还没有发现,拉着浮生就跑。
其实浮生是想说自己可以轻功来去的,但……他看了看王戎笙拉着自己的手,微微扬起唇角,跑就跑吧,偶尔跑跑貌似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