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5章 梦中花落不知解
柳下2025-07-02 19:564,065

“苏以星”

  魏林筌看着摆在自己面前那一方宣纸上写下的三个大字,眼中是恨不得立即杀了他的冲动,而心中是怎么都抚灭不了的怒火。

  强撑了那么长时间的他终是再撑不住了,双手撑在龙案上,心中叫嚣着的是“阿宁”两个字,眼中遍布的红血丝说明着他现在的难过。

  “阿宁”轻轻吐出这两个字,魏林筌直起了身子,握紧拳头,出了立政殿。

  宣若宫中,刚刚收拾好东西,销毁掉纸条的江如宁正在铺着床,还在想着又是一个人睡的夜晚,怕是又不会睡的好了。

  她还在这边不紧不慢地铺着床,却不知身后的危险已经悄然逼近。

  魏林筌走进内殿,看到的是她弯腰收拾的背影,喉咙上下一动,眼神微微闪烁,朝着她一边走去,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

  察觉到有人靠近,江如宁莆一转身就被钳制住了。揽腰的手骤然收紧,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她的手,十指紧扣。江如宁睁开的双眼看到的是魏林筌眼中的燎原星火。这次的吻不似从前的那方温柔。舌尖撬开牙齿,扫过口腔内里,狠狠地汲取着其中的津液,继而与之交缠,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

  束发的绸带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三千青丝,空散了一室旖旎。

  那木兰簪终是坠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狠狠跌倒在床榻之上,微凉的指尖触及肌肤,细密的吻子颈侧辗转于锁骨处,复又一路向下,落了点点绯意。

  帘幔落下,风动间人影交叠。

  “三郎”“三郎”“三郎”

  江如宁的声音越来越远,听得不再那么真切。

  魏林筌伸手去触摸,却抓不到面前人的一角,那滔天的绝望侵蚀他的内心,只看到眼前人化作一阵银蝶离他而去,他伸手大喊:“阿宁!不要!”

  压抑心脏的痛苦迫使他睁开了眼睛,一阵大喘气间,看见的还是散下帘幔的床榻,魏林筌捂上自己的眼睛,泪水流落,只轻轻吐出两个字:“是梦........”

  侧过身,他看见的是趴在床上安然入睡的江如宁,手指自她的眉骨处往下游离,至唇角,至颈肩。

  一寸一寸,一丝一毫,都是他的。

  “这是我的人。”魏林筌想着,这是他生命中出现的最亮的一束光。

  他低下头轻轻啄了江如宁的眼角,从她的背后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十指相扣,万千情思揉碎了,只融成一句轻呢:“真好..........”

  月上中天,内殿里的烛火吃力地跳动着,只在天明前的最后一点黑暗里燃烧殆尽。

  江如宁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被魏林筌清理干净了,还穿上了干净的里衣,地上前一晚明黄与粉色交错的衣裳也被搭在了屏风之上,她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果然,不温柔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的她全身酸痛。

  夜半过来,天明即走。连一点温柔都不曾给予,江如宁的心里动摇了。

  “娘娘”兰茵进了内殿看到呆坐在床榻上的江如宁,秉着关心她的心思靠近了过来。

  江如宁被她的喊声给叫回了神,抬头看去,兰茵并没有什么不妥,看来1她是不知道昨晚魏林筌来过了,“怎么了,有事吗?”

  “娘娘,您昨天说过的,今天要去明玥宫看和仪公主。”兰茵提醒道。

  “哦,我记起来了,我先起床梳妆吧。”说着江如宁就掀开了被子要下床,可是她好像忘了点什么。

  “娘娘小心。”这刚一下床就双脚打软,一下子没站住,扑到了兰茵的怀里,还好1兰茵稳稳地接住了她,不过这一下也着实让她脸红了起来,说到底还是因为魏林筌才会这样的。

  待站定后,兰茵弱弱地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江如宁随意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就是睡的久了,一下子没站住。”也只能是这样说啊,总不能把实情告诉兰茵吧。

  今天决定去明玥宫,一是为了去探探她的虚实,而是为了了解一下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三则是要确定一下魏林筌对这个妹妹有多关心。

  回宫这么长时间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和仪,这对于交好的两个人来说太过奇怪了,不过之前总是和仪来宣若宫,现在既然她不来了,那么江如宁就自己过去。不过光自己过去也是不行的,为了能彰显一下她自己与公主的1关系好,江如宁还特意给和仪做了不少吃的过去。

  “和仪,你看,这都是我亲手做的。”江如宁表现出一副极其热情的样子,这在明玥宫人的眼中是极其正常的,她拿过兰茵和玉雯手里的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摆到了明玥宫外面的石桌上。“都是你爱吃的,软炸桂花糕,千层糕,豌豆黄,梅花香饼,水晶冬瓜饺,四色酥糖,桂花糖蒸栗粉糕,还有香薷饮。”

  各色各样的吃食一摆上,明玥宫的宫人们眼睛都直了,都是刚做好的,香味四溢,勾得人唾液直生。

  相反的却是以往见到这些1眼睛就放光的和仪现在很是冷静,那种眼神看的江如宁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和仪,你,怎么了,是我做的不合你胃口吗?”

  “不是,就是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和仪坐了下来,拿起一块豌豆黄咬了一口,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江如宁道:“毕竟经历了那么重大的事情,自然也知道了要在有时间的时候珍惜眼前人。不然等到了哪一天,又惹上了什么事,身边的人又离开了,可就真的只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了。”说着,江如宁在那一盏杯底嵌着粉红梅花的白瓷杯里倒下了半杯香薷饮,递给了和仪。

  和仪笑着接下了,将其一饮而尽,“难得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其实之前我并非有意不去看你的,只是那时候看你那么伤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你。”

  “没什么,至少现在我知道了我江家是遭人陷害的,而我也知道了那个人是谁,所以我自然不能那么消沉。”

  江如宁说这话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下和仪的表情,不出她所料,和仪那表情上一闪而过的慌乱直戳到了她的心底,饶是现在这样一个人坐在自己的面前,纵有万般凌迟之心,却没有那个力。

  “知道是陷害的自然是好。等找到了证据,也好让皇帝哥哥给江家平反。”和仪如是说着。

  江如宁微微一笑:“那是自然。”

  “你总说我与之前不一样了,可是我看你才是与之前大有不同。”

  和仪抬头问道:“从何说起?”

  江如宁道:“以前你可是一个会撒娇,会拽着手臂撒娇的娇公主,现在呢,却是这样一副深谙世事的模样,说的话也不像以前那样不经过思考了。”她凑到和仪面前,“你说,哪个才是真正的你呢?”

  凑得近才能看得清楚一个人面上的细微变化,和仪的眼神闪躲,许是真的是被瞧的发慌了,一下子站了起来,背对着江如宁,“哪有,我只是因为你的事情才这样跟你说话的,若还像以前一样,万一我说的哪句话得罪了你怎么办。”

  江如宁勾起嘴角转过头看向她,那脸上的表情仿佛就是和仪对她说了一个惊天笑话一样,不过她现在早就学会了那一套随意变化的面容,她缓步走到和仪旁边,重新换上了甜美无害的笑容,“我知道啦,对了我有一些东西要给你,走,去你寝殿吧。”

  “你要给我什么东西啊,还弄得这么神秘?”

  和仪被她拉到自己的寝殿,还摒退了左右宫婢,江如宁从袖子里拿出了之前兰茵在抽屉里看见的紫琉璃耳环和白玉新月流苏发钗,“你看,这是我大哥留下来的东西,刚一见到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你了,这才那拿过来送给你,你快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紫琉璃耳环,新月发钗,怎么会不合适,这些都是她亲自挑选,江韫玉亲自付钱的,这么熟悉的东西,又怎么会安然看着呢。

  菱花镜中,娇人玉面粉容,紫色流光溢彩,白玉新月寥落灵动。

  看着镜中人,站在她身后的江如宁将那幅面容与高挂在宣若宫房梁之上的卷轴中人的面容相照应,穿戴好所有,这才真的是她,和仪公主的面容。若非在收拾江韫玉房间的时候收拾到了这些东西,再加上苏以星那幅画,江如宁这才多留了一个心眼,而今,看着这画中人在自己的眼前,她又如何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为了防止自己会在那么多人面前1做出傻事,江如宁借口身体不适提前回了宫。

  “大哥,你聪明一世怎么就糊涂一时啊”看着这幅挂在架子上的画,早已是泪流满面,“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个人,我们江家毁于一旦。大哥,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为江家赎罪?你教教宁儿啊,宁儿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真的不知道。”

  江如宁一个人在内殿待了一下午,皆是呆坐在这里看着这幅画,谁来都不见,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这段时间里,魏林筌曾来过,只是在门前远远看了一眼,那落寞的神情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只一刻,魏林筌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这些人不要告诉江如宁。

  一个全然不知,一个得全所知。

  “贤王殿下”

  入夜惊风,暗卫半跪在魏巡身后,魏巡微微侧过头,冷冷道:“怎么样?”

  暗卫回道:“经查证,十年前西山围猎和仪公主跌落悬崖,而后被救起的并非是和仪公主。”

  “看来苏以星查的并没错,接着说。”

  “经过属下查明,如今的和仪公主是陈国长公主。”

  “陈国长公主,陈国的确下了狠手,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能送到魏国皇宫。”

  “殿下,今后如何?”

  魏巡勾起嘴角,一展折扇,“不必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收拾她,这陈国的长公主恐怕是回不去了。只是可怜1了我那个妹妹还有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的三哥啊。”

  “你先下去吧,若有事,我再传唤于你。”

  “是。”

  相似的事情总有很多人去查,江如宁如此,魏巡如此,和仪也是如此。

  经过三天前的那1一桩事情,和仪已经对江如宁起了戒心,蛰伏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是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吗?可是还是有一个人很是舍不得呢。

  “皇兄”

  正埋头处理奏折的魏林筌听到这声,一抬起头看到的就是站在殿中央微微笑着的和仪,放下批笔的魏林筌嘴角上扬,“你怎么来了?”

  “皇兄国事1繁忙,就算是有空也是去了宣若宫,不曾再来过明玥宫,和仪想皇兄了,皇兄不来,和仪便过来了。”

  “倒是冷落你了。”

  和仪走上前来,弯腰研磨,“没有冷落之说,和仪明白。”

  “和仪也大了,该是嫁娶之岁了,不知和仪可有心仪之人?”

  心仪之人,和仪研磨的手顿了一下,心中苦涩起,“有。”

  “嗯?”批阅奏折的魏林筌斜过头问道:“有什么?”

  “有一心仪之人。”

  “哦?哪家公子?可有婚配,若无,皇兄我就赐婚了。”

  和仪摇了摇头,“不必,他,已有家室,贤良貌美,天生一对。已是不可能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

  这是和仪在立政殿听得最深切的一句话,可惜,的确可惜啊。若不是自己不受宠,且1与和仪公主长的极为相似,再加上自己的父王野心极大,一心想吞并魏国,或许她就不会以和仪公主的身份守在他的身边了吧。

  和仪记得,那是第一次见到他。从悬崖底下被宫中的人救起,一回到宫中看见的就是在演武场,一身白衣搭弓穿箭的魏林筌,她看的真切,那是她在陈国皇宫从未见到1过的贵气小皇子。后来她就知道了,那是1真正的和仪公主的哥哥,也是今后她的哥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后悔了自己的那个决定,若不是假扮了公主,大概她还是有一丝希望的吧。

  “真的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继续阅读:第066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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