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5章 一无所有
柳下2025-07-02 19:524,598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充斥着整个房间,也惊起了一群飞鸟。

  站在外面等待的江如宁听到这一声啼哭,差点连自己的眼泪也出来了,还未来得及推开房门,就见稳婆抱着孩子出来了。稳婆将孩子抱给江如宁,欣喜道:“是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江如宁抱着孩子,怜惜地看着,是个精致的孩子,抚摸过孩子的眉眼,“真像。母子平安就好。”

  一旁的段江看到江如宁现在这般欣喜的样子,也是莫名的开心,他凑上前去,看着这个孩子,“真好看。”

  听到段江的话,江如宁很自豪地回道:“那当然,毕竟是我二哥和二嫂的孩子,我·二哥和二嫂的容貌都是人中上乘的,他们的孩子自然也不会差。”

  只顾着孩子,还没注意到里面的秦可心,正准备进去的江如宁又停了下来问着稳婆:“我二嫂怎么样了?”

  稳婆回道:“许是刚刚失血过多有点虚弱,在孩子生下来之后就睡着了,没什么事情。”

  “那就好。”听完稳婆说秦可心没事,江如宁这才舒了口气,专心哄着怀中的孩子。

  “娘娘,娘娘”

  看着大呼小叫慌慌张张跑进来的高远,江如宁严肃道:“小声点,别吵醒孩子。”

  高远跑到江如宁的面前,喘着粗气却一刻都不敢耽误,“娘娘,陛下已经下旨处斩江家的人了,就在刚刚拖去了刑场,现在已经行过刑了。”

  听清楚高远的话,这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打在了江如宁的心上,“你说什么?”

  看着江如宁的反应,高远也顾不得喘气了,惴惴道:“娘娘”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不可能的”江如宁把孩子放到了稳婆的手里,平复了一下心情,抬步向皇宫走去,眼神里满布着隐忍的血丝。

  段江并没有跟过来,因为他还有皇命在身,他要将秦可心安全送到江州,所以也就留在了这里,保护着秦可心。

  江如宁忍着眼中的泪一路走着,却又像1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而后寻找到了一个方向,快步跑了过去。原本一直跟在她后面的高远看她突然跑了起来,再看看她跑的那个方向,高远低声道:“那是刑场的方向,娘娘,不要去。”这才想起是刑场的方向,高远跑了起来,指望着能在她到达之前拦住她。

  那个地方,午时三刻行刑,江家三十三口人命,同一时间人头落地,只怕这个时候,刑场那边已经是血流满地了,这样又怎么能叫江如宁承受得了。

  高远终是没有拦住她,江如宁的双脚已经踏入了这里的土地,这时的刑场已经是空无一人,江如宁看到不远处的还在滴答落着血的刑台,她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地走了过去。一步步登上那个刑台,不管上面的猩红1沾惹上鞋和衣裙。所有的木桩之上皆是鲜血淋漓,江如宁走至一处前,缓缓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轻轻触碰到那木桩上的血液,只指尖一点,她颤抖地收回手,缓缓放到自己的眼前,滔天的痛苦迎面袭来,仿佛能感受到行刑的时候。

  “陛下有旨,江州江家,通敌卖国,供认不讳,赦其株连九族之罪,满门抄斩,九族之中,男子无论年龄皆充军入伍,女子年长者充为军妓,年幼者充为官妓,钦此。”

  身着囚衣被捆绑着跪在下面的江家众人听到这一封旨意,也不知道该去说什么,只是沉默面对着死亡,只那江奕辰还是满心牵挂着秦可心。

  太阳走至头顶,时间也差不多了,行刑官看着头顶的太阳样,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日晷,“午时三刻已到,行刑。”处斩令从高台落下,砸在地上的声音是那么沉闷。

  刑台上所有的刽子手拿出江家人背后的板子,将他们按在木桩之上,喷一口酒在刀子上,在阳光的照耀下,刀子上的酒滴泛出一丝七彩。

  头放在木桩上的江家众人无一怨言,却是坦然面对着彼此,沉默笑着,缓缓闭上眼睛,手起刀落,刑台上的鲜血流了一地,渗入下面的土地,浓腻的血腥气,压抑的气氛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看着指尖的血液,江如宁崩溃地哭了起来大喊一声。这些,这些所有的鲜血都是属于他们江家人的,“爹,娘,大哥,二哥。”江如宁现下已经跪在了地上,一步步挪着,寻找着这四个人被行刑的木桩,可是她找不到,“爹,娘,大哥,二哥”无论她再喊多少声,再喊多久,都再也不会有谁会在她的背后喊上一声“宁儿。”

  跪行间,江如宁雪白的云纹衣裙上已经是血迹斑驳,可是她从未在意过这些,找不到自己的爹娘,她死心地就跪在了中间,那一滩血液的中间,站在下面的高远并没有上去,他是心疼着江如宁,可是看着这么多的血液,高远心里就是很害怕,而且只要一靠近,那浓重的血腥气就会惹得他不断干呕。

  江如宁跪在那个地方,眼神失去焦距,毫无生气,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傀儡娃娃一样,机械地抚摸上那些血液送到自己的面前,自言自语道:“柳树儿青来柳叶儿长,桃叶儿尖尖遮满天。”看着手心中的血液,一滴泪滴落其中,荡起微微涟漪,“柳树儿青来.....柳叶儿1长,桃叶儿......尖尖...遮满天。”这句话是颤抖着说出来的,断断续续的。这是在1江如宁小的时候,江父和江母,还有江韫玉,江奕辰教她的,那个时候1她总是会弄错两句话的顺序,被他们不知1笑了多少次,后来1渐渐地江如宁就再也不愿意在他们面前提起了,“柳树儿青来,柳叶儿长,桃叶儿尖尖遮满天。爹,娘,宁儿......宁儿能说出来了,宁儿不会弄错了,你们快来夸夸宁儿好不好。柳叶儿尖尖遮满天,桃叶儿长长......大哥,二哥,宁儿又说错了,你们不要再笑我了好不好。”

  没有任何人应答,江如宁跪在那个地方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可是不管说对了多少次都再也不会有人轻轻摸着她的头来夸它,无论她说错了多少次也再也不会有人在她面前哈哈大笑着。江如宁缓缓抓紧手,放到自己的心口中,抽泣了起来,“爹,娘”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江如宁受不住的朝着天空大喊着,只盼那些人能听到啊,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娘娘,娘娘您不能进去,陛下和皇后娘娘在1里面说事情呢,贵妃娘娘。”

  从刑场回来后的江如宁直奔立政殿而去,却被留守在立政殿的苏秉德告知魏林筌来了凤栖宫,这才改变了方向,来到了凤栖宫。凤栖宫宫门处的宫人看到不断靠近的江如宁,说着就上去拦着,可是看到她满身的斑驳血迹,瞬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之前魏林筌曾下过命令,谁来都不见。

  守门的几个宫人拦不住她,正在里面服侍的秋钰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怎么回事?”

  几个宫人一边拦着江如宁,一边回道:“秋姐姐,贵妃娘娘要见陛下,我们拦不住。”

  “贵妃娘娘?”秋钰看到满身是血的江如宁,一开始很是惊讶,而后又转变成了一副笑脸:“贵妃娘娘请回吧,陛下现在正陪着皇后娘娘呢。”转而又故作嗔责对那个几个宫人说:“陛下说了谁来他都不见,你们还不好好拦着,要是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你们担待得起吗?”

  听到秋钰的话,江如宁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句:“谁都不见吗?”

  “是的贵妃娘娘,陛下亲口说的,谁都不见。”秋钰面带微笑的一字一句地说着。

  这些话进入江如宁的耳朵里,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狠狠扎在着江如宁的心上,既然已经受了伤,那么也就不会再惧怕这些了。

  江如宁勾唇一笑,“如果我非要见呢?”江如宁·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开了宫人的束缚,快速拿起了桌上果盘里的水果刀,一个箭步冲到了秋钰身边,将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秋钰并不慌张,还是笑着说道:“娘娘,陛下还在这,您在此行凶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江如宁见秋钰还是这副样子右手稍稍使力,很快在秋钰白皙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在她耳边冷冷说道:“今天我所有1的牵挂都离我而去了,我已经是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了,你觉得我还会怕什么吗?倒是你,还有很多牵挂吧。”

  秋钰听到江如宁的话语,眼睛抖然睁大了几分,再顾不得脖子上的疼痛,她知道江如宁现在已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而江如宁现在仅仅是知道自己所有的家人都被杀了就这般不管不顾,若是她知道了江家九族都被牵连其中,那又是怎样的疯癫?“你想怎么样?”

  “我只想见陛下一面,让他们走。”江如宁又在右手使上了几分力,很快秋钰的脖子上又新添了一道血痕。

  “好”秋钰赶忙对着那些宫人说道:“你们快让开,快去请陛下和娘娘。”

  “怎么回事?”魏林筌在里面听到了外面的吵吵闹闹,觉得动静大了,这才出来了。

  江如宁冷冷地看着魏林筌和长孙皇后,只见那长孙皇后一袭绛红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头上斜插一只碧玉龙凤钗,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与旁边一身玄色衣裳,面容俊美的魏林筌真真是天生一对,可这在别人眼里看来无比美好的一幕落在江如宁的眼里只有三个字“扎眼睛。”

  魏林筌一出来看到这一幕是很惊讶的,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弄成这个样子,“阿宁,你?”

  虽说魏林筌和皇后都出来了,可江如宁还是没有放开秋钰,反而将她钳制得更紧,“拜陛下所赐。”

  一旁的皇后看到了秋钰脖子上的两道血痕,“宸贵妃,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放开秋钰。”

  “呵”江如宁冷笑一声,“原本我还是很尊敬你这位皇后的,觉得你端庄大方,可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皇后娘娘,白日宣淫的滋味如何啊?”

  皇后被她这一句话弄的很是尴尬,“你胡说什么?”

  江如宁手上发力,刚刚秋钰脖子上第二道血痕现在已经沁出了血珠,“我胡说?我跟陛下做过多少次这种事我能不知道吗?皇后娘娘,用别人已经用过的男人感觉如何?”

  “阿宁”魏林筌站在一旁听着,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种话会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真的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江如宁。

  “生气了?”江如宁挑眉看向魏林筌。

  “你到底想干什么?”魏林筌抓住皇后的手示意她安心,然后皱着眉头问象江如宁。

  江如宁放开了秋钰,秋钰得了自由就赶紧跑到了皇后的身边,她冷冷说道:“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来问你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快杀了江家。”

  “.......”魏林筌沉默了一会儿,“朕对不起你。”

  听到魏林筌的这句话,江如宁瞬间无力,手中的刀子也随之落了下来,“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好一句对不起。”转过身来,江如宁停下了癫笑,冷冷道:“我二嫂生死攸关之际,我江家灭门之时,你却在这里寻欢作乐,你从不会在我额面前称呼自己为‘朕’。”留下这句话,江如宁再没看过魏林筌一眼,径直就向外面走去了。

  站在原地的魏林筌听到江如宁那么冷漠的一句话,心里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空落落的,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两个人再也不会回到从前了。

  “陛下怎么能这么对娘娘。”替江如宁擦拭着身子的玉雯看着面无表情的江如宁心疼的说道。

  兰茵又往浴桶内添了一些热水和花瓣,“娘娘身上的血腥气重,多用点花瓣可以洗掉气味。”

  一身血气的江如宁回到宫里就让玉雯和兰茵准备了沐浴,褪去染上血迹的衣服,踏入浴桶里,江如宁就像是不会说话一般呆呆地趴在浴桶边,只让玉雯和兰茵替自己洗着。

  水雾熏的眼睛湿润,江如宁缓缓闭上了眼睛,可这一闭眼就是刚刚魏林筌和皇后的身影,脑中还浮现出了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场面,一时作呕,江如宁猛地睁开了双眼,还未等玉雯和兰茵反应过来,她就沉到了水底,几秒过后,她拿过玉雯手上的澡巾,一寸一寸地擦拭着身上的每个地方,那些都是魏林筌曾经亲吻过,抚摸过的地方。

  眼看着江如宁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擦拭着身子,将身子擦得已经是微微泛红了,玉雯和兰茵相互对视了一眼,以示担忧,过了一小会儿,兰茵和玉雯紧紧抓住了江如宁的1手,玉雯哭道:“娘娘,别擦了,都流血了,别擦了。”原来是江如宁一直用力擦拭着,本就白嫩的皮肤在如此用力的情况下已然破皮流血了。

  江如宁不顾玉雯和兰茵的阻挠,在这阻碍下依然擦着身子,兰茵拽住了澡巾,“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们好不好?”

  “他跟皇后,他跟皇后,兰茵,脏,兰茵”江如宁再也受不住的抓住了兰茵的手臂,委屈地哭道。

  听到江如宁的话,再加上她的行为,兰茵也是猜到了必定是魏林筌与皇后做了那种事还被江如宁知道了,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不脏,娘娘一点都不脏。”

  有着兰茵的安慰,江如宁心情平复了一点,暂时不去想这件事,可是突然地一个想法从她的脑子里蹦了出来“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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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我的炮灰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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