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 上辈子的福分
柳下2025-07-02 19:304,676

正月初一,除夕虽未出席宴席,不过这新年第一天的请安跪拜江如宁还是依例去了。对于太后,她心里仅存的,也是唯一的一根刺就是之前太后不分青红皂白将她打入天牢,百般折磨的事。那个时候,她甚至都在想,如果魏林筌再晚来一会儿,她就会死在那个地方。所幸的是现在的她过得很好,而除了那件事之外,江如宁也实在找不到憎恨太后的理由。

  所有事情结束后,太后也遣散了这些人,江如宁也是一身轻松的出来了。没想到,一出来就见和仪在永寿宫前等着她。

  “阿宁”和仪见她出来,面带愧疚地叫着她。

  其实江如宁也知道和仪还是对自己小产的事耿耿于怀,毕竟是她找着自己出去,还好死不死地去了那个千莲池。如果那天早上。和仪没来找她的话,可能她是不会有任何事情吧。

  不过江如宁也知道和仪当时是好意,所以就还是舒心对她微微一笑,走近她身边,道:“佑安这副神情是怎么了?”

  从她们认识的第一天,和仪就一直让江如宁叫自己佑安,可是江如宁从未叫过她这个名字,每一次都是叫她和仪,或是尊称她为公主殿下。可是现在听到江如宁在这样情况下叫自己“佑安”,和仪还是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她知道江如宁这个举动即是代表着她没有责怪她。

  和仪试探地问道:“阿宁,你……原谅我了吗?”

  原谅?江如宁就从未怪过她,可是看和仪这样小心翼翼地问,她还是怕和仪会误解自己将小产的事归罪到她自己的身上,所以啊:“我从未怪过你,又何来原谅一说。”

  听到江如宁说从未怪过自己,和仪内心的疙瘩终于解开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此前的所有不开心都抛于脑后,开心地笑了起来,挪到了江如宁身边,用头蹭着江如宁的肩膀道:“阿宁,就知道你最好了。”

  被和仪这般逗得笑着的江如宁也未推开和仪的头,只看着她道:“要不要去我宫里坐坐?”

  “啊?”听到江如宁邀请她去宣若宫,和仪惊得正经了起来,脸色也变了,难为情地问道:“去你宫里啊,那,皇兄在吗?皇兄要是在的话我就不去了。”

  看来之前魏林筌是吓到了和仪的,所以和仪现在才会这样害怕吧,看到和仪这样怕怕的样子,江如宁可真不能将她与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公主殿下联系在一起。为了让她安心,江如宁拉住她的手向前走去:“走吧,我在呢,没事的。”

  谈说之间,也就到了宣若宫。宣若宫前,江如宁拉着和仪,却发现她不再动了,疑问道:“怎么了?”

  看着宣若宫,和仪踌躇着要不要进去,手指紧绕着裙带,难为道:“阿宁,我……”

  江如宁明白她这还是忌惮着魏林筌,所以才这样畏畏缩缩的,对她无奈,江如宁摊手道:“那好吧,我先去内殿看看,你就在外殿待着吧。兰茵你招待一下公主殿下。”

  正月初一,这是不用上朝的日子。躺在床上已经醒着的魏林筌知道江如宁一大早就去永寿宫请安了,可这被子里还是残留着她身上很好闻的味道,他一个人在这躺着,脑子里浮现的是一些不知所云的画面,竟然一个人就那么笑了起来。突然又一个人自言自语道:“算着时间点,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

  正说完,魏林筌就听见高远喊着“娘娘”,知道她回来了,魏林筌又立马钻进了被子里,装着熟睡的样子。

  一进内殿,江如宁就看见了床榻上的那一个人形,心道:竟然还在睡。

  魏林筌在床上听着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心下欣喜,却也差点忍不住偷笑了出来。

  江如宁侧坐了下来,将魏林筌盖至鼻尖的被子稍稍拉下来了一点,拨了拨散在脸边的细发,轻声叫着:“陛下,起来了,陛下。”

  早已醒来的魏林筌见江如宁这样温柔地喊他起来,假装着是被她叫醒的,懒懒地哼了一声,睁开了自己的眼皮,伸了个懒腰,就这么又一次醒了过来。

  见他终于醒了,江如宁微笑道:“快点起来了,和仪过来了。”

  魏林筌本来准备着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里的,可还没动作,江如宁就站了起来,走了。顿在被子下面的手好像是有那么点尴尬的。

  江如宁坐在妆台前,拆解着头上的首饰,她是不喜欢这些的,除了正式场合下要带一下。

  正当江如宁拿下最后一支海棠步摇时的同时,一双手将自己虚圈住,温热气息吐在耳畔低声浅唤:“阿宁……”略带慵懒与沙哑,撩拨着大清早就离开自己身旁的人。

  平静盯着铜花镜里的身影,江如宁不耐烦地躲开了魏林筌的情意,道:“别闹了,和仪还在外面呢。”

  不满江如宁的阻止,魏林筌拧了一下她的腰,侧首轻啄着她的脸颊:“不管她,我还生着她气呢。”说着他就牵起对方的手,带领她感受着不断跳动的心脏。

  江如宁知道若再不阻止,可能就真的要白日宣……江如宁忍不住讥笑道:“这么快就又想要个小的了?”

  这么快?要个小的?

  听到江如宁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魏林筌愣住了,收回了衣襟里的手,暗暗低下头,委屈道:“对不起。”

  看他这么委屈,江如宁转了过来,昂起头捧着他的脸道:“好了,快去换衣服吧。你要是想要,不一定非要现在啊,白日还是别这样了。”

  像是一个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糖的小孩子一样,魏林筌开心地笑了起来:“阿宁你说的。”

  恋爱中的男子就像小孩子一样,江如宁这次可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以前一直听阿娘说她和阿爹年轻时在一起的时候,阿爹经常做些小孩子的事她还不相信,现如今看魏林筌这样,她可是着实信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一身中衣,魏林筌又心上一计,道:“阿宁,你给我更衣好不好?”

  “你!”江如宁没想到魏林筌会这样要求,还未等她说出下一句话,魏林筌忽然低头,半是胁迫半是哀求道:“阿宁,你就给我更衣嘛,阿宁。”

  受不住平时君王之威的魏林筌此刻却是这般软糯可爱,江如宁无奈地答应了。

  江如宁让魏林筌坐了下来,拿起那把梳子,梳着对方的头发,一头如瀑青丝,好生俊朗,这样看着铜花镜里的魏林筌,其实还是有一点比江如宁好看的,江如宁为他梳着发,戴起了发冠。

  一点点给着这个人穿好衣服,系好衣带,坠上那块儿白玉龙纹玉佩,整理好的的魏林筌看起来还是那么正经。

  低头看着为自己整理衣领的江如宁,魏林筌不禁着嘴角上扬,想道:若是寻常夫妻,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魏林筌手慢慢探到江如宁的腰间,用力一揽,江如宁一个没注意竟也抵到了他的胸膛,刚抬起头准备斥责一下大清早就胡闹的他,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感受着爱人的气息,还未反应过来的江如宁有点呼吸不过来,排斥地推开了魏林筌。

  可还未呼吸到一秒的空气,便又被堵上了,江如宁也闭上了眼睛。

  魏林筌比她高了一个头,这也让江如宁不禁踮起了脚尖,和对方一样,贪恋着对方的气息。

  好一会儿,魏林筌终于放开了江如宁,许是太用力,脸也红了起来。看魏林筌一直看着自己,她也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别着嘴说道:“和仪还在外面等着呢。”

  魏林筌半蹲了下来,以比江如宁还要低的角度抬头看着她,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就出去啊。”

  看他竟然这样,江如宁连耳根都红了起来,立马直起身说道:“你还没吃呢。”

  魏林筌也跟着直起了身,道:“不用了,我已经饱了”看着江如宁不解的神情,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的说着。

  千算万算的江如宁怎么也没算到他会这样说,立马慌了阵脚,脸越发红了起来:“别说了。”

  说着,江如宁就整了整心情,向外殿走去,而魏林筌也似奸计得逞地在后面笑着跟着。

  外殿里和仪还坐在那等,只是好像她的神情不太对。

  “和仪”

  听到江如宁叫自己,和仪立马恢复了之前的表情,不再去想刚刚看到的事情。

  见魏林筌跟在江如宁后面出来了,和仪低头绞着衣带,不敢看他,只软软道:“皇兄……”

  魏林筌没管她,径直穿过她,拉着江如宁坐了下来,给对方倒了一杯茶,冷冷道:“你来干什么?还嫌害得阿宁不够吗?”

  江如宁见他说的过分,拐了拐他的手肘,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这样说,可魏林筌却是按上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管,看他这样执着,江如宁也不好再劝他了。

  本就对江如宁的事心怀愧疚,现如今自己的皇兄又这样说自己,和仪只觉得自己满腹委屈不知往哪发作,鼻头一酸,竟然不争气地哭了起来:“皇兄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啊,为什么你就一定要抓着这件事不放啊。”

  魏林筌愣住了,他也没想到就这么一句话会让自己的妹妹哭了,只见和仪一行清泪顺着脸颊不断滑落,那双总是充满着对自己哥哥的倾慕之情明亮眸子,此刻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见她哭了,魏林筌也有些手足无措,慌乱道:“好了好了,我不就是想让你长个记性吗?又没对你怎么样,你干嘛哭啊。”

  说着说着,和仪哭得更凶了,魏林筌赶忙站起了身,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江如宁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拭着眼泪,投向魏林筌的眼神里也带上了责怪的意味。

  魏林筌一时无措,只得向小时候那样,只要和仪一哭就把她抱在怀里哄着,这下,魏林筌也是把她一把抱在了怀里,拍着她的背,轻声说道:“好了,别哭了,哥哥也不是故意的啊。你生性爱玩,这次阿宁出事,哥哥也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告诫你一下,让你不要再那么爱玩了。好了,哥哥错了,别哭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哥哥就没有再抱过自己了。和仪记得小时候她晚上做噩梦的时候,是哥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安慰着她。还记得她被别的皇子公主欺负得哭的时候,是自己的太子哥哥一个一个地替她还了回去,还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慰着。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做噩梦了,叫着哥哥,那个人却再不出现了,她哭了,那个人却也不出现了,只陪着其他的女人,不再管她。

  这一次,她哭了,她终于得到了哥哥的怀抱,想起曾经和现在,想起这几天哥哥对自己的态度,和仪越发崩溃了起来,她紧紧抱着魏林筌,埋在他的胸前不住地哭着,嘴里还一直说着:“哥,我错了,你不要骂我好不好,哥。”

  好像自己很长时间没关注过这个妹妹了,竟然不知道自己妹妹现在是这样脆弱,而他却还那样对着自己妹妹,心里的自责之感升了上来,也就抱着她任由着她哭。

  因为和仪哭的伤心,魏林筌也觉得好久没有陪着和仪了,魏林筌告诉江如宁想去明玥宫好好陪和仪一天,江如宁也就答应了。

  “什么,娘娘,你就让陛下去陪公主了啊。”坐在高远身边的玉雯放下了手中的瓜子,一脸震惊道。

  江如宁点了点头:“是啊,公主殿下是陛下的亲妹妹,今天又是正月初一,陛下说想去陪她,我总不能拒绝吧。”

  坐在旁边听了许久的聂云辉开口了:“丫头啊,其实你要是拒绝也没什么啊,你……你自己也清楚,和仪也那么大了,那个臭小子说要去陪她你就让他去陪啊。”

  江如宁笑了笑:“哎呀,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是啊,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嘛。”

  在一起聊了那么久,兰茵早就回去休息了,可这高远和玉雯却一直留在这儿,这下也是受不住困意,就那样扑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新的一年,换了一身新衣服,扎好了头发的聂云辉看得也很是精神,跟在江如宁后面这么长时间,其实他也早就把江如宁当自己女儿看了。

  见才这么几天,江如宁就好像没经历过小产之事一样,还是那样开朗,聂云辉也很是奇怪,因为曾经的他看过后宫里小产的嫔妃要死要活的模样。

  看着江如宁若无其事的样子,聂云辉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丫头啊,你,怎么都不伤心的啊?”

  江如宁转过头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扑闪着自己的大眼睛道:“我放在心里啊,如果表现出来的话,你们,还有陛下都会跟我一起伤心的啊,我不想你们跟我一起难过啊。”

  聂云辉惊讶于这个不过十九岁女孩的宽大心性,也明白魏林筌那样一个丰神俊朗,人群明珠的骄傲之人是怎么会爱这个人爱的这么深。

  聂云辉转过头不经意道:“其实还是很痛的吧。”

  其实,是很痛啊。聂云辉戳破了自己的内心,江如宁鼻头一酸,眼中氤氲水雾,道:“怎么可能不痛呢?那是我第一个孩子啊。可是如果我一直都那样痛着伤心着的话,陛下他会比我更痛,更伤心,他平时处理那些国事就已是分身乏术了,如果还要为我的事伤神,我真的不敢想象他会是怎样的难熬。”而后她又扬起嘴角,故作轻松道:“再说了,我和陛下还很年轻,还可以有很多孩子啊。”

  聂云辉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道:“那个臭小子是何等福气啊,竟然得你这一人。”

  站在宣若宫门外的魏林筌将这些话尽收心里,眼里心里脸上全是笑意,心道: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继续阅读:第0020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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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我的炮灰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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