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魏林筌已经有好几日不在宣若宫度过白日了。经常性的是半夜拥雪香入被而来,第二天一早又是很早离开。
听苏秉德说,这几日新年,边关的将士因为守边不能回家整体士气下降打了几场败战,而朝廷那边又在查是否有通敌卖国之人有了一点进展,所以这些天魏林筌就一直泡在立政殿了,国事繁忙之下,连饭都不会好好吃。
“兰茵姐姐,你这是?”看着兰茵将灶台上的东西一碟一碟地装进食盒里的玉雯有点好奇。
兰茵装好东西,还特地留了一个空位,像是要再放些东西,她道:“这是娘娘亲自做的东西,要去看望陛下。”
玉雯别了别嘴:“自从有了兰茵姐姐,娘娘都不带我出去了,小高子也整天见不着人影,我每天就和那个疯老头待在一起,听他讲疯言疯语。”
兰茵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是还小吗,做事不稳当,万一出去得罪了别人受了罚怎么办?还有高远也不是玩得不见人影啊,是陛下许他跟着苏公公后面学习去了。聂师傅虽说疯癫了点,可待人还是极好的呀。”
玉雯嘟着嘴鼓起了腮帮子点了点头。
“好香啊,兰茵丫头你又做了什么这么香。”说曹操曹操到,从中饭到现在早就饿的不行了的聂云辉闻着香味就过来了。
说着正要伸手抓起食盒中的菜,还好兰茵眼疾手快打掉了他的手:“这是娘娘给陛下做的,你别动这个。”
被兰茵打痛了的聂云辉缩回了自己的手,有些吃痛地摸了摸,道:“兰茵丫头,你说不能吃就不能吃嘛,打人干嘛啊。”
站在一旁的玉雯翻了个白眼给他:“不打你你不就上手了。娘娘亲自做给陛下的,你还想吃啊。”
“你们说什么呢?”去内殿拿了点东西的江如宁刚一回来,就听见小厨房里热闹不已。
江如宁走到灶台边,说着就将手上的一个小盅放到了食盒里,盖上了盖子。
“娘娘,是在说他要吃你给陛下准备的东西呢。”玉雯赶紧告状着。
聂云辉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辩解,就被这小丫头告了状,一会儿手指着玉雯,一会儿指着自己,胡乱道:“你……我……”,见他这样,玉雯也不停地给他做着鬼脸。
江如宁笑着将食盒提上了胳膊,道:“好了,我做了不少,兰茵怕冷了就将那些吃的放在锅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啊就自己好好吃吧。”
披着斗篷,拿着食盒的江如宁正准备起步,就听见兰茵在后面说道:“娘娘,我陪你一起去吧。”
江如宁微笑地转过头对她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再说了,我现在又没什么值得那些人害得。你们就留在宫里好好吃晚饭吧。我先走了。”
看着江如宁渐行渐远的背影,聂云辉早就端出了那些吃的,盛着饭坐在桌前吃了起来,塞了一嘴的吃的还说着话:“那个臭小子啊,不知道几世修来的福分,讨到这么一个,嗝”吃的有些急,聂云辉也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嗝:“长得又漂亮,又识大体,做饭还这么好吃的媳妇儿。”
兰茵和玉雯也坐了下来,看着吃相不怎么好的聂云辉,兰茵微微有些皱眉道:“聂太医,陛下正配妻子只有皇后一个人。”
玉雯也在旁边附和道:“是啊,娘娘只是个贵妃,若按寻常人家来算,娘娘也算不得妻,你这个老头,专不会说话。”
聂云辉又夹了一口菜,直呼好吃,用着说教的口气道:“你们这两个丫头啊,还是太年轻了。臭小子有皇后有那些妃嫔又怎么样,他不喜欢她们啊,江丫头才是他心尖之人。只要是真心相爱的,哪管其他的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了就是彼此唯一的妻,唯一的夫。知道吗?”
“那照你这么说,只要真心相爱了,就是夫妻喽。”玉雯戳着碗里的饭没好气地说道。
聂云辉不经意道:“是啊,老头子就是这么认为的啊。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又是相爱的,那肯定就是铁上钉钉的夫妻了嘛。”
夫妻之实……这四个字一出,也着实让兰茵和玉雯沉默了好一会儿。
走了许久,穿过回折长廊,走过宏伟宫殿,江如宁一个人也终于安好地到了立政殿。
刚到这里,就看见送晚膳的司膳房宫女端着未动的饭菜出来了。
“贵妃娘娘”宫女看见刚到这里站定的江如宁,施了个礼。
看着已冷且纹丝未动的饭菜,江如宁皱了皱眉,问道:“陛下又没吃。”
带头的一品宫女摇了摇头,道:“午膳之时陛下还吃了几口,这晚膳陛下却是一点都没动。”
看着灯火通明的立政殿,江如宁略微有点心疼着里面的那个人,她对这些宫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
轻轻推开门,就见那个人背对着大门站在上面负手而立,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见江如宁进来了,苏秉德正欲禀报,却见江如宁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心领神会,缓步退了下去,关上了门,只让这两个人单独相处。
江如宁慢慢走到了上面,轻轻放下食盒,道:“陛下,用膳了。”
正被边关之事闹得心烦意乱的魏林筌听见声音,生气道:“不是说了让你们拿走吗?朕不吃……”一个回头,是一个惊喜。
江如宁看着他,眉眼弯弯,甜甜道:“陛下说不吃什么呀?”
很是震惊的魏林筌稍稍反应了过来:“阿宁,你怎么来了?”
真的是很震惊的,从两个人关系回转到现在,算上现在,江如宁也就只来过这里两次,他知道江如宁不喜欢来这里,所以他才会频繁去她那儿,可没想到,今日她竟然自己来了。
江如宁双膝跪于地上,直着身子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吃食一碟一碟地端了出来,一边摆着碗筷,一边道:“怎么,陛下不愿意我来吗?那我待会儿马上就走就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如宁给魏林筌盛了一碗汤,示意他坐下来,递给了他:“好啦,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快喝吧。”
看着桌上的菜和眼前这碗汤,魏林筌一阵眼热,不可思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江如宁站了起来,点了点头:“是啊。”
看着这些菜,都是自己喜欢的:芙蓉燕菜,桂花翅子,糖蒸酥酪,什锦豆腐还有这碗三鲜木樨汤,原来她都记得。
江如宁知道魏林筌这是对自己做的这些东西感觉不可思议,蹲在了他的腿边,看着他道:“其实,我都记得的。那时你问我,我只是心里堵了一口气,所以不想告诉你罢了。”
“阿宁”其实那个时候他还是很伤心的,可是现在知道了原来自己的心上人也是知道自己喜欢着什么的,如此,还很是感动。
见魏林筌这副感动地样子,江如宁怕他一个感动下又不想吃饭了,立马把勺子塞到他的手里道:“快吃吧,不然待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仔细品尝着这些味道,是记忆里的味道,和自己的母亲在年少时给自己做的没差多少,这个味道很是久远了,现如今又重新尝到了,还是出自心上人之手,再加上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这个味道入口,魏林筌很快就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这些。
一直在旁边看着魏林筌吃的那么香的江如宁,心里也很高兴,可是看着盘子里越来越少的菜,又不禁心道:看来是做少了,下次可要做多一点。
收拾了这些东西,因着晚了,魏林筌也就没让江如宁回去了,只让她待在立政殿。
有佳人作陪,红袖添香,魏林筌批阅起这些烦人的奏折,也就不觉得那么累和烦恼了。
子时鼓声刚过,魏林筌停下手中动作,偏过头,不知何时江如宁竟就扑在桌案上睡着了,魏林筌没再管这些奏折了,伸手将挡在江如宁脸上的头发拨到了耳后,江如宁觉得有些痒痒地动了动头。
魏林筌无奈地笑了笑,站起起来,走到了那人旁边,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向立政殿后面的寝殿走去。
刚刚轻放下她,江如宁就揉着眼睛醒了过来,热乎乎的脸颊微微泛着红,就着这旖旎摇曳烛光,魏林筌不经意地吞了口口水,而江如宁也看到了他的喉咙上下一动。
魏林筌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吻住她的双唇,。一只手趁机解开她的...............
魏林筌掌下熟悉细微的触感让他心满意足,魏林筌放开了她的唇,绕开她的脸,他是贪恋着她身上的味道的。
江如宁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魏林筌捧起她的手指轻轻咬了一口,满意地听到来自她口中细碎的声,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这个人是完完全全属于着他魏林筌的。
江如宁紧紧抿着唇,不让自己再发出羞人的声音,此刻脸红心跳的厉害的她根本去看魏林筌。江如宁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死死地咬着牙关,魏林筌的唇随之而上。
良久,魏林筌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将湿着贴在她额上,脸上的头发也小心地拨弄到了一旁,满意地退了下来。
江如宁满脸潮红地把脑袋都缩进被中,魏林筌看着她这个幼稚的举动,替她拉好棉被,“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江如宁摇了摇头,身子却被魏林筌拉得往里侧去,投进了他的怀中,清洗不掉的糜烂气息不断提醒着她两人刚刚所发生的事。
“睡吧”魏林筌怕累着她,便如下命令一般。
刚闭上眼的江如宁像是想起了什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露出了自己的头,对着已闭上眼睛的魏林筌说道:“陛下,正月十五过后,我,想回趟江州。”
魏林筌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会儿缩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同意地点了点头:“好。”
见他答应,江如宁高兴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谢陛下。”此刻,在江如宁的眼里,所见的是魏林筌翕动的眼睫,被一星湿意晕染得愈发浓黑修长,好看地令人挪不开眼,江如宁心头一窒,不由自主地往上抬了抬身子去亲吻魏林筌的眼睛。
樱粉色的唇瓣温暖柔软,抚慰着颤动的眼睑,而与之相反的是,落在江如宁腰间的那只手却是更用力地将这人揉进自己的骨血。
绵密的亲吻落在颈间,羊脂玉般的肌肤上仿若开出嫣红的花,朵朵艳丽无双,勾得只想让人将其啃噬入腹。
魏林筌顿了顿身子,看着身下人,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江如宁看着这副不好的场面,用右手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颤巍巍地回道:“陛,陛下。”
似乎是不满这个叫声,“再说”
被魏林筌刚刚的动作激得没反应过来,她立马用左手挡着嘴,不让自己再发出一声不好的声音。
被魏林筌逼的没办法,江如宁受不了地说出了那个称呼,“夫君。”
魏林筌满意地笑着,随后也温柔了起来,轻轻牵引着江如宁,让她拿下了挡在眼睛和嘴上的手,看着江如宁氤氲的双眼,魏林筌的心好似漏了一拍,心里的一个想法在最底处猛烈地叫嚣着。他慢慢俯下身子,凑到江如宁的耳边,用着低沉有磁性却沙哑的嗓音道:“我喜欢听。”
那一两声压抑,如同星火一般,只要一瞬便燎成滔天火势,将魏林筌的理智尽数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