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迎上苏娘接过她手中的碗,“我来吧。烦劳姑娘再拿条湿帕子给夫人擦擦汗。”苏娘刚一转身,他便快步来到床前。“慢着!”宋太医边说边用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以防万一。”蝶衣领会了意思,赶忙将纸包打开把药粉撒进水中,然后在宋太医的帮助下给魏国夫人灌了下去。
苏娘回来时,看到宋太医和蝶衣都是一脸愁容,她走上前刚想给主子擦擦脸,不料魏国夫人一口黑血喷了她一身,吓得她惊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此时,蝶衣已经一边呼喊一边跑了出去。前来打探消息的太监听说情况不妙,遵照皇后的指示赶紧去请更多的太医前来帮忙。在众人慌乱之际,蝶衣悄悄溜进了偏房。秋儿本来只是有一点不舒服,后来恶心呕吐了一阵,这会儿反而好多了。她并不知道魏国夫人的情况很严重,只想着是早晨偷喝的那碗海鲜粥不新鲜而已,还等着太医给夫人诊完顺便来瞧瞧自己呢。
看到蝶衣秋儿有些奇怪,但蝶衣开口就满是关怀地说道:“魏国夫人没大碍,就是有些闹脾气,太医稍后就会过来,你怎么样,难受得厉害吗?”
面对蝶衣的关心秋儿有些感动,于是客气道:“我没事,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就是吃坏肚子。”蝶衣说道,“是不是偷吃主子的餐食了?”秋儿吓了一跳,但蝶衣却接着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都是下人,你做过的谁没做过似的!我不会说出去的,回头你就说是喝凉水闹的。”
听到蝶衣不仅关心自己还帮自己想说辞,秋儿更为感动。这时蝶衣才送上一杯水,“来,喝点水,吃坏了肚子就要多喝水,会舒服的。”折腾了一早上,秋儿还真有些渴,于是也没多想接过来便喝了下去。不多久她便呼吸困难,顺着嘴角、鼻孔淌出黑血来。
“陛下!陛下!”蝶衣一路飞奔来到宣正殿,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跪倒在李治脚下,“启禀陛下,魏国夫人误食毒食性命堪忧啊!”
李治当即结束一切政务匆匆赶来,我已在门前守候着,看到他赶紧迎了上去一把拉住他,“陛下,请不要激动。”他看了我一眼,缓缓松开我的手径直走了进去。
太医、宫人跪了一地,贺兰丹儿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呼吸。她闭著眼,脸上还带着早起擦的胭脂,就像睡着了一般。李治站在她的床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谁能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太医上前道:“回陛下,魏国夫人误食含有砒霜的糕点已经归天了。”说着一旁有太监双手捧上残留的半枚糕点。宋太医继续道:“臣无能,请陛下恕罪!”“请恕臣等无能之罪!”一帮太医异口同声道。
李治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继续问道:“糕点为何人所上?”
我赶紧走上前,“陛下,此糕点是臣妾的两位堂兄武惟良和武怀运所献。臣妾已经命人前去捉拿此二人。”
李治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我,目光如两把利剑。那一刻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皇帝不说话,在场的没有一个人敢作声。大家都屏息以待,准备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这时,闻讯而来的贺兰敏之跌跌撞撞跑了进来,一下子便扑倒在床前,“丹儿,丹儿,你醒醒啊!”他轻轻用手试了下丹儿的鼻息,立刻瘫坐在地上。敏之回过头扫视着屋内的每一个人,“这是怎么了?丹儿这是怎么了?”他爬起来,颤抖着、摇摇晃晃地来到宋太医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再次问道:“我妹妹到底怎么了?”
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赶紧上前拉住他,“敏之,别这样。”他却一挥胳膊甩开我,然后回过头看着我,那眼神竟和李治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小青回来复命了。她跪在我和李治面前说道:“启禀陛下,启禀娘娘,奴婢办事不利。武惟良、武怀运二人听说魏国夫人误食他们送来的点心中毒身亡,拒绝御前回话,双双服毒自尽了。”
李治的目光扫过小青在我的脸上游移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酌大理寺查明魏国夫人遇害一事,三日之内给朕一个交代!”说罢,他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丹儿的遗体,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