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医发现儿子这段时间有些奇怪,于是悄悄观察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这天,他把宋南璆叫到房间,问道:“这段日子,你和魏国夫人走得很近,是怎么回事啊?”
宋南璆赶紧回答说:“我没有和魏国夫人走得近啊,只是她近来有什么不适总是叫我问诊,我也很是烦恼。”
“仅此而已,真的没有别的?”
“当然没有!”
“那你烦恼什么?”说着宋太医走到书案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样东西,“那你怎么解释这个?”
宋南璆一看父亲手里拿的不是自己放在医箱内的那份食谱吗,心里不由一紧,却故作镇定道:“父亲,这就一寻常食谱,有什么问题吗?”
“还嘴硬!”宋太医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我查过了,这是魏国夫人的食谱。我问你,你拿这个做什么用啊?”
“父亲,魏国夫人让我帮她调理身体,所以我就取来了她的食谱想从饮食上帮她也做些改善。”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但宋太医却没那么容易被蒙骗,他说道:“你什么时候对魏国夫人如此上心了?还想继续编?你以为我就只发现了这份食谱?你最近的太医日志敢拿出来对一对吗?”
宋南璆知道自己的这些技量是没办法瞒过父亲的,于是只好扑通跪了下去,“父亲,我也是没办法啊!”
宋太医长叹一声,其实这一声在他心里已经憋了很久。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的缘故,他的顾虑越发多了起来,看着儿子行事比自己当年更加大胆他早就心怀忐忑,如今发现儿子的秘密更加让他心神不宁。
“你我父子这是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啊!”宋太医感慨道,但他也深知这一步步走下去除了利益的诱惑更多的还是身不由己。不如主子的意是死,可是事事尽如其意就能永保平安吗?
“南璆,你给我听好了,”宋太医咬了咬牙指着宋南璆说道,“从今天起,你我父子就一刀两断。我要逐你出家门,不,是逐你出宗族,今后你再不是我宋家的儿孙!”
宋南璆惊讶地看着父亲,他没想到自己的行为竟然会如此惹怒父亲,招致这么严重的后果。“父亲,儿子错了。”他恳求道,“求父亲饶了儿子这一次吧!”
宋太医摆了摆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做太医的最忌讳的就是卷入宫廷斗争,可是你我却相继走上了这条路。既然如此,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倘若真的有一天要万劫不复,只求能为我们家留下一门香火,让家传的医术后继有人哪!”说着宋太医深深叹了口气,摇着头走出了门去。宋南璆瘫坐在地上,头脑里一片空白。
很快,宋氏父子之间的恩怨纠葛就在太医署传开了,有好奇的、有看笑话的、也有说风凉话的,一时间让宋南璆在众人面前很难抬得起头。这样的八卦新闻很快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有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宋老太医宠爱的一个小妾而起。传小宋太医觊觎小妾的美貌,欲行不轨之事被宋老太医当场抓住,一怒之下就将小宋太医从族谱里除了名。不过还有一种说法传得也很凶,说小宋太医是宋老太医来长安后第二年出生的,就是说很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是宋老太医的骨血……”听着蝶衣的叙述,我不知道该觉得好笑还是好气,宋太医一贯行事谨慎,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会爆出如此劲爆的家丑,还闹得沸沸扬扬!
“这两天,太医署上下都在谈论这件事。有的还说可惜了小宋太医,本来宋家的世袭爵位是他挣来的,如今却变成了不是宋家人。老宋太医一点情面不讲,看来是恨透了他,这往后在太医署怕是也很难混了。”
“算了,”我打住蝶衣,“这帮人怎么也跟宫中妇人一般喜欢嚼人家舌头了?宋家父子也真是能折腾的。你去把宋南璆悄悄叫过来,我倒要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父子闹得跟仇人似的。”
蝶衣刚打算去办,有人来禀告说武惟良、武怀运两兄弟求见。
武惟良,武怀运?就是我的那些“堂哥”?我心中不觉好笑,对于我这个莫名奇妙得来的妹妹,就连“亲哥哥”都不怎么走动,他们两个怎么想起来找我了?但是人都来了,从情理上讲也不能拒之门外吧。“传!”我说道,随即给蝶衣一个眼色,那件事就先缓缓再去。
武惟良和武怀运来到我面前下拜行礼,“臣,始州刺史武惟良,”“臣,龙州刺史武怀运,拜见皇后娘娘。”
“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快快平身吧!”我说道,“赐座。”
二人谢恩坐定,我便随意客套道:“哥哥们什么时候回的长安啊?”
武惟良答道:“回娘娘,我兄弟二人是上个月回京述职的。之间有一些公事耽搁了,所以今日才入宫拜见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哥哥们为国事烦劳何罪之有?”我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进京述职?怕是想要谋求更好的官位前来寻找机会的吧?如此说来,他们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我正想着,武怀运说道:“听说娘娘喜欢异域美食,我兄弟特寻到一些南国糕点,进献给娘娘,请娘娘尝个鲜。”说着他朝一旁的宫人示意了一下,便有人捧上糕点。单是那朱漆雕花的盒子就精致极了,可见不是普通点心。宫人将糕点呈到我面前,蝶衣上前轻轻打开盒盖。天哪,这哪里是食物,分明就是艺术品嘛!一枚枚糕点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花朵,有牡丹、有芍药、有荷花也有腊梅,被雕刻得栩栩如生,鲜艳诱人。
“真是太漂亮了!”我不禁感叹道。
“娘娘,”武惟良补充道,“您不要被这美丽的外表所迷惑,这糕点真正的精髓可是内在啊,真可谓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实乃人间少有的美味。”
看着这些诱人的糕点,又听到武惟良如此的夸赞,还真让人忍不住想要一试究竟。就在这时,有人通禀道魏国夫人求见。丹儿,她来得正是时候,刚好可以帮我化解眼前的尴尬。
丹儿来到殿前,施礼后不忘见过武惟良和武怀运。丹儿说道:“姨母,丹儿听说两位舅舅今日入宫,就赶了过来。”
“丹儿,你来得正好。两位哥哥带来了南国美食,你快尝尝。”说着,我便让宫人送上糕点。
丹儿看着那些精美别致的点心也很喜欢,她随手拿起一块刚要放入口中,突然想起哥哥的交代,“往后无论皇后给你什么都不要吃,不要喝。”丹儿轻轻一笑,说:“这么漂亮的点心还真是让人不忍心一下子就吃掉呢。这枚糕点不如先让丹儿珍藏,稍后再品尝?”
“随你吧!”我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小青突然进来回禀说:“启禀娘娘,太子殿下请娘娘移驾东宫。”
“一大清早的,什么事啊?”我随口问道。
“这个——”小青面露难色道,“娘娘去了便知。”
我叹了口气,“这孩子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两位哥哥,我只好先失赔了。丹儿,招呼好舅舅,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了。”
走出寝宫我长出了一口气,若不是小青及时出现我还真不知道一会儿这两个“哥哥”向我讨要起官职来该怎么搪塞。想到这里,我向小青投去了赞赏的目光,“不错,时间把握得挺好。”
“谢娘娘。”小青乖巧地应道。
看着她我突然想起一些事,于是说道:“小青,算起来今年秋天你就可以出宫了,怎么样,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谁知小青立刻跪了下来,言辞恳切道:“求娘娘不要赶我出宫,我愿意一辈子伺候娘娘。”
我吃了一惊,“为什么不想出去啊?难道这皇宫内的生活要比外面自由自在的日子舒服?若是为了生计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要出去了自然少不了赏赐,足够你置备一套丰厚的嫁妆,出去寻个好人家过日子不好吗?”
小青却说道:“小青十岁入宫,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宫内的生活,外面是个什么样子都快要不记得了。而且,如今父母也不在了,唯有一个哥哥和嫂嫂也都过着自己的日子,多年不见想必感情早淡了。说到嫁人,小青这个年纪还敢奢望什么好姻缘,若是因为嫁妆丰厚才娶我,待我也定不真心,既然如此不如不嫁。其实,小青早就不再想什么出宫、嫁人的事,也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所以,还请娘娘念在小青这么多年没犯过什么大错的份上让我继续留在这里,伺候娘娘伺候陛下。”
小青的一番话倒是句句恳切,这丫头看得也算明白。虽然她最初是李治安排到我身边的,但多年相处早已有了感情,而且这孩子聪明、能干,虽然知道她是李治的人却没做过什么对不住我的事,说真的要是真离开了她我肯定会不习惯。
“好吧,既然你都想清楚了我就不勉强。人生在世是有很多种活法,想明白了就好。不过,任何时候只要你改变了主意都可以告诉我,我会随你心愿的。”
“谢娘娘!”小青深施一礼。
我笑了,看着四周的雕栏玉砌,朱墙翠瓦默默感慨道:这座宫墙当初进来的人大都并非情愿吧,总想着有朝一日能逃出去。可日子久了,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和它融为了一体,早就难舍难分,还怎么走得出去呢?
我在小青的陪伴下散步到东宫,隔着窗棂偷偷看了会儿弘儿读书,不想打扰他就又悄悄离开。刚回到寝宫就看到蝶衣一路小跑而来。
待他来到近前我赶紧问道:“不是让你去找宋南璆,怎么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蝶衣喘着气说道:“我到太医署去请宋大人,正遇到魏国夫人身边的宫女去请太医,说是魏国夫人突然身体不适。”
“不适?早上不还好好的?陛下知道吗?”
“陛下还在朝议就没敢惊动,只是请了宋太医过去。”
“所以宋南璆去了魏国夫人那儿?”
我话音刚落,只见从蝶衣身后走出一个人扑通跪在面前,“娘娘,救命啊!”
宋南璆?我刚才怎么没注意到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小青洞察到气氛不对,于是悄悄转身准备离去。
“回来!”我还是发现了她这个轻微的举动,多少年了,每当遇到此类事情她都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但在她心里却又似乎什么都明白。既然打算以后都把她留在身边,难道要我长久地堤防下去吗?
我对宋南璆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快给我说清楚!”
宋南璆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懊悔,他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苏娘急急忙忙赶到太医署,进门就说:“宋太医,不好了,早上我们夫人服药以后就感到身体不适,你快去看看吧!”
宋南璆立刻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道:“你是说夫人吃了我开的药感觉不适?那你们呢,你们也服药了吗?”
苏娘点头道:“我和秋儿每天都和夫人一同用药,我没觉得怎样,不过今天秋儿说她也有些头晕、恶心。”
“姑娘你别急,”宋太医突然从一旁走了过来,“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你家夫人还有秋儿早上还有没有吃过些别的?”
苏娘赶紧回想起早上的事。魏国夫人带着秋儿从皇后寝宫回来,一路上魏国夫人不乏抱怨道:“什么舅舅啊,听说以前从不把我们当回事,现在才知道后悔,才知道巴结是不是晚了点?”
秋儿忙说:“那夫人刚才还答应帮他们在陛下面前美言。”
“哎,毕竟是亲戚。他们都拉下脸来求我这个晚辈了。我呀才没皇后那么不讲情面呢。”
“夫人真是心地善良。”
丹儿倒不觉得自己是出于好心,她只是觉得这两个人若真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得到了升迁,日后必定会感念这份恩情。姨母在朝中从不用自家亲戚,但自己可不能跟她一样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
她们主仆二人刚走进屋内,苏娘就迎上来说道:“夫人回来了,刚好,药已经煎好了,要趁热服用吗?”
丹儿想到宋太医的医嘱,“此药一定要饭后服用。”于是问道:“我的海鲜粥好了吗?”
苏娘答道:“都备好了,还有鲜虾饺,在笼屉里热乎着呢。”
“嗯,那就端上来吧。”
想到这里,苏娘忙回答说:“服药前夫人用了早点,有海鲜粥和鲜虾饺。”
“哦——”宋太医点了点头,“有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不打紧,姑娘莫急,少待片刻,我等准备下就过去。”
宋太医将儿子推进里屋,瞪着他低声道:“你做的好事!”
宋南璆虽然紧张但态度依旧坚定,“我没办法,她必须死。”
“但你为何没有提起她要两个宫女陪她一起服药的事?”
“三人一起服药,只有她有事,这才更能洗脱我的嫌疑。”
“幼稚!那怎么那个叫秋儿的宫女也会有不适的症状呢?你只知道研究魏国夫人的饮食,知道她近来偏爱海味,所以才在药方中加入相克之物,并以鲜橘做药引,旁人看来这么做不但可以增加药效而且能改善口感不至过于苦涩难咽,都是在为夫人着想。谁知道这些一旦遇到海味便容易在体内产生剧毒,要人性命。本来你这么做可以说万无一失,但是如果一起服药的宫女也出事,就很难不被怀疑了。到时候真查起来,你该怎么办?”
宋南璆这个时候才真的知道害怕了,是啊,像海味这等珍贵的食材只有像魏国夫人这样正受陛下恩宠的人才吃得上,难保她身旁的侍女不会嘴馋偷吃主子的餐食,如果那样的话真的可能……
宋南璆猜对了,他只知道研究魏国夫人的食谱,却没想到连她身边伺候的人一起研究。秋儿的老家在明州,入宫这两年别说海味了就是海都再没见过,幸好伺候了魏国夫人才有机会再接触到这些美味,怎能错过呢?
宋南璆盯着父亲的眼睛,大汗淋漓道:“我——该怎么办?”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宋太医镇定道:“事已至此,不管发生什么,记住把一切都往我身上推。我已经帮你调换了太医日志,记住一切都是我做的,与你无关!如果你还是我儿子,就按我说的做!”说罢拎着医箱走了出去。
宋南璆瘫坐在地上,一贯大胆果敢的他当真的面临生死还是难免恐惧,一想到父亲正走在为自己顶罪的路上他就感到懊悔不已,自己当初真的是太自以为是,太任意妄为了。
我看着宋南璆那祈求的眼神,伸出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现在知道来求我了,当初你自作主张的时候呢?既然做了,就该自己担着,现在让我知道是什么意思?拖我下水吗?让我脱不了干系,所以必须出手救你!这一刻,我真是恨透了眼前这家伙。但我也清楚,我和宋氏父子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便他独自扛下这一切还是难免被怀疑是受我指使。而且他这么做,归根结底也是不愿背叛我。这辈子,我最不愿做的就是人不负我,而我却必须负人。
“混账!你胆大包天做出这等事来,让我如何保你?”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在颤抖,事发突然,我脑子一片凌乱,我想护他可要我怎么护呢?
就在此时,突然门外有人高喊:“娘娘,娘娘不好了,小可好像中毒了!”小可是我宫里年纪最小的宫女,完全还是个孩子。早晨就是她将武氏兄弟进献的糕点捧到我面前的。当时我看她盯着那些糕点一脸欲望,便在出门后对她说道:“喜欢的话挑一枚,赏你了。”
小可立刻高兴得像过年得了赏钱一般。她把那枚糕点捧着像宝贝一样看了又看总舍不得吃,后来忍不住用指头抹了一点上面的糖送入嘴中结果就腹痛起来,嘴角还有黑血淌出。
宋南璆只是一看便说了句:“像是砒霜中毒。小可,你吃了什么?”
小可咬着牙关,艰难地指了指桌子上用帕子包着的糕点。蝶衣二话不说掏出银针一试,惊叫道:“果然有毒。”
宋南璆说:“索性中毒不深,还能医。好在只是碰了下——”
武惟良、武怀运,他们竟然投毒害我?但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啊,而且还做得如此明目张胆。我知道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但眼下我没有时间去查证这些,因为这个巧合或许就是我平息这件事的唯一办法。
“蝶衣,”我立刻吩咐道,“宋太医那边缺人手,你去帮忙。带上那个!”我指了下小可珍藏的糕点。蝶衣心领神会,立刻飞奔而出。
我转向小青,她已经目睹了全程,我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曾帮我和陛下做过不少事,我可以信任你吗?”
小青答道:“我只知道娘娘做的所有事也都是为了陛下好。”
“好,那你立刻去为我做一件事。”说着我在她耳边叮嘱了一番。
小青走后,我又叫来一个宮人吩咐道:“听说魏国夫人身体不适,你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如果必要就再去多请几位太医,一定要保证魏国夫人无恙。有什么情况随时回禀。”
众人走后,我才回到宋南璆身旁,他正为小可施针逼毒。“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治病救人,看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医生,还有良心!”
即便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宋南璆的那张嘴依然不改本色,他说道:“小的自然知道自己的本分所在。但小的可以发誓,从医至今小的只为娘娘一人肝脑涂地,从未后悔。”他这话倒是让人有些感动,想想这些年他做过的那些死后怕是没脸见祖师爷的事确实都与我有关,既然如此,倘若此次真能救他父子我也算问心无愧了。
宋太医到达时,魏国夫人的症状明显加重,已经有些恍惚要失去知觉。诊脉之后,宋太医发现魏国夫人虽然中毒但发现得及时,只需施针暂时护住心脉阻止毒性扩散,再用汤药化毒便有机会治愈,但他却反其道行之,为毒性开道,助其蔓延。即便如此,他依然没有把握在短时间内做到干净漂亮,要想让魏国夫人赶快毙命他只能再下狠招。
就在宋太医犹豫的时候他的援军到了。蝶衣一进门就紧张道:“皇后娘娘听说魏国夫人身体不适,让我来看看。这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苏娘不敢怠慢,将他请到病榻前,蝶衣俯下身冲宋太医使了个眼色。宋太医心领神会,赶紧说道:“快,打碗清水来,要温开水!”苏娘听太医吩咐就赶紧照办。就在她离开的功夫蝶衣从袖子里掏出那枚糕点,低声道:“武惟良兄弟献给娘娘的糕点里有毒,怕是魏国夫人也是被此物所害。”
这时,苏娘的脚步声传来。蝶衣麻利地拧下一块糕点一把就塞进魏国夫人的嘴巴,然后起身向苏娘迎了过去。魏国夫人此时刚好缓过一口气来,嘴巴被突然塞进一块东西不禁让她想要有所反应,但宋太医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