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敏之早已知道其中玄机他一定就懵住了,即使如此他依然止不住心中的忐忑。敏之第一次觉得这条通往宫门的路是那么漫长,天后的话依旧在耳边萦绕:“你呀抽时间多和谢瑶环接触接触,就会发现这孩子身上的长处可多着呢。只要你们两情相悦,这个大媒姨母给你做!”
敏之的脑子嗡嗡之响,天后这是挑明了要自己跟太子抢女人,她以为凭他敏之的手段对付一个小姑娘不在话下,可这让自己如何面对李贤?但敏之心里更清楚,在这件事上天后是为了李贤着想,从这一点上说她和自己的初衷倒是一样的。看来,这个恶人只能自己来做了。敏之仰望天空,自己本就浑名在外,这样说来也只不过再多加一条罢了。
午后的阳光暖意融融,但武敏之却是思绪万千,心神不宁。他在宫中慢慢走着,似乎知道去处但又好像迷失了方向,一抬眼已不知不觉来到了医馆。既然决定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敏之整了整衣衫,款步而入。
院子里,谢瑶环正在晒药草,她抱着一筐筐的药草进进出出,十分专注地做着自己分内的事。敏之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面带微笑地看着她,不说话也不走动。过了有一会儿,谢瑶环铺好一筐药草站起身来,不经意地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的敏之。
“武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谢瑶环惊讶道。
敏之这才走上前,笑道:“有一会儿了。看你做事这么专注就没打扰。”
由于李贤的缘故谢瑶环和敏之相识,后来敏之调查谢君傲又找了些机会跟她接近,一来二去也算是相熟了。谢瑶环随口道:“看大人说的,什么打扰不打扰的,都是些琐事。”
敏之蹲下身看着筐中的药材故意没话找话说:“这些都是花吧?没想到姑娘也自己做胭脂?”
谢瑶环噗嗤笑了,“大人吃多了花做的点心,酿的酒,怎么就只知把花晒干做胭脂这一种用途呢?”
“对啊!”敏之轻拍一下脑门,“看我这无知的,让姑娘见笑了。”
谢瑶环赶紧接了句:“所谓术业有专攻,大人怕是平时没有注意罢了。”
“咦,这个——”敏之突然指着其中一筐说道,“是蔷薇吧?不会是太子种的那几株吧?”
谢瑶环微微一惊,试探道:“大人也知道太子殿下的秘密?”
“当然啦。我和太子的关系可不一般。我敢说你知道的秘密我都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敏之本以为谢瑶环会追问关于李贤的事情,但她却什么都没问而是温婉地说:“早看出了,大人和太子是朋友。”
“是吗?你怎么看出来的?”这回倒轮到敏之好奇了。
谢瑶环轻轻一笑,“别的大人们接近太子逢迎巴结居多,大都是为了各自的前程,而大人不同,大人对太子好是发自真心的。”
敏之愣住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说,不论谢瑶环是否真的看出了什么,也不论她是如何看出的,仅就是这句话已经俘获了敏之。
为了掩饰情绪的波动,敏之故意捏起一枚药材打岔道:“这个不是大蒜吗?”
“什么?”谢瑶环再次乐了,“虽说葱姜蒜都能入药,可这个——其实是百合。”
敏之将一片百合放到鼻尖,“果然不是蒜。这个有什么功效啊?”
“这些都是明道长要的,陛下近来的药膳中不可缺少呢,补元气的。”
“哦——”敏之点点头站起身来在院子里踱着步子。
谢瑶环上前问道:“对了大人,您今天怎么这么闲,还是有什么事情啊?”
敏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瞒你说,还不是朝中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总是有人逼你做些并不情愿的许诺,有些事你明明知道不合情理,甚至有愧于心,但还是会遇到迫不得已的境况。所以,我就借口头疼到医馆躲个清净。”敏之这些话倒并非言不由衷。
谢瑶环轻轻点了点头,“官场上的事我是不懂,不过可以看得出大人淡泊名利,心胸坦荡,有君子之风。”
敏之看着谢瑶环,她再一次刷新了自己记忆中的第一,第一次有人赞许自己是坦荡君子。“对了,以后不要再大人大人地叫了。我虽虚长你一些年岁但也不老,就叫我敏之吧,我也不叫你谢姑娘了,改叫你的名字如何?”
对于敏之故意拉近的距离,谢瑶环却显得有些不买账,“这样不好吧,总觉得太过随意了。”
“那就叫声大哥吧!”敏之随口道。
谢瑶环刚想应声说好眼角的余光却瞄到了房檐下的燕子窝。她惊叫一声:“不好!”赶紧撇下敏之快步飞奔了过去。就见一只雏燕把身子探出巢去一个不稳竟然掉了下来,还好谢瑶环及时赶到双手稳稳地接住了这小家伙。
“真是淘气的小家伙!”敏之来到谢瑶环身后轻声说。
“是好奇的小家伙,它太着急想要看清这个世界了。”谢瑶环说着回头冲敏之道:“武大哥,帮我把那边的梯子搬过来好吗?”
这声武大哥让敏之微微一愣,随即赶紧应着去搬来梯子并说道:“还是我上去吧!”
“你帮我扶着就好。”谢瑶环说着十分小心地捧着雏燕慢慢登上梯子生怕惊吓了手中的小家伙,待把雏燕送回巢中她才出了口气回过头冲敏之展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那一刻,敏之从这个女孩身上嗅到了一股太阳的味道,是那么散发着朝气的,蓬勃有力的,他竟然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但只是一瞬,敏之就清醒了过来,他故意用脚碰了下梯子同时配合手上的力道,让梯子猛然一晃,正要向下走的谢瑶环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下来。敏之趁机一把揽住了她的腰,他用那双摄人魂魄的美眸含情脉脉地盯着谢瑶环的双眼,直看得对方脸颊发烫。敏之则在这恰到好处的时刻将她缓缓放了下来。
二人对视都不免觉得尴尬,却没发现谢君傲何时从里间走了出来,他轻声咳嗽了一下。
“爹!”谢瑶环轻声惊呼道。她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敏之显得有点慌乱。但敏之却显得十分镇定,他走上前拱手施礼道:“这位就是谢医师吧,晚辈武敏之。”
谢君傲微微还礼道:“大人客气。不知大人大驾所谓何事啊?”谢君傲说着拿眼睛瞄着谢瑶环。
“哦,”敏之恭恭敬敬地答道,“晚辈只是路过,想到与谢姑娘在东宫见过几次就进来打声招呼。”
谢瑶环也赶紧说道:“爹,刚才是武大——大人帮忙救了燕巢里的雏燕。”
谢君傲轻轻捋了下胡须,“我看到了。”说着他转向敏之打量着他的一袭红袍,“大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怎会如此清闲啊?”
“爹——”谢瑶环觉得爹爹这话不礼貌急忙想制止。敏之倒是不介意,依旧礼貌而客气地回道:“先生抬举了,晚辈就是弘文馆一个编书的。”
谢君傲还想问下去,却见谢瑶环在不住地冲对方使眼色。敏之领会谢瑶环的意思,赶紧拱手道:“晚辈讨饶多时,这厢先告退了。”
谢君傲见状只好说了句:“大人慢走,老朽就不送了。”然后目送武敏之离去。
敏之的出现对谢君傲来说虽说突然但还是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看他的相貌、气度,以及如此年轻就官居高品,看来应是个有非凡才能的,而且他说话恭敬、内敛,自称是个编书的,一来说明行事谦虚,不张扬,二来说明是个做学问的,不像官场上许多人需要玩弄权术,明争暗斗。
想到这里,谢君傲看着谢瑶环问道:“你和刚才那位大人很熟啊?”
谢瑶环正怕爹爹误会,于是赶紧解释说:“武大人是太子殿下的好友,在东宫时见过几次,他为人很是和善,对任何人都是客客气气的,爹爹可不要多想啊。”
谢君傲笑了,他越发觉得女儿这是此地无银。近来他也有听到传闻说谢瑶环时常出入东宫和太子关系非同一般,加上上次天后特别提起,不管天后是随口一说还是有意提醒他都觉得不安心。虽然女儿的年纪着实不小了,但如果是和太子有所牵连却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在谢君傲的心里天子家终非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招惹得起的,所以她对女儿的事一直有所担心,可毕竟是当爹的有些话他也不好直说。但今天看来,或许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女儿去东宫也许并不是为了见太子。
“我多想什么啊?”谢君傲微微眯了下眼睛,“是你多想了吧?”说罢呵呵笑着去架子上寻找他要的药材去了。
这是我所遇到过的最匪夷所思却又无可奈何的事了,虽然已经交待了敏之,但我等不及他彻底诱惑谢瑶环的心,时间越久变数越大,我必须快刀斩乱麻。于是我把蝶衣叫到面前,“那三名宫女将她们遣往昭陵,没有我的命令永远不得踏出半步。还有,把谢君傲找来!”
这一次,我没有再兜圈子,而是上来便直奔主题。“上次和先生聊了瑶环,知道她年纪也不小了,就想着女孩子的青春可是最宝贵的,像瑶环这么好的孩子这终身大事可不敢耽误了。正巧,本宫这里还就有一个上佳的人选。他叫武敏之,虽然年纪轻轻却已经官拜兰台太史令,前途不可限量,而且仪表堂堂,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我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谢君傲眼神的变化,起初他显得有些惶恐,当我说出敏之的条件时似有那么一刹那他眼睛一亮。我继续道:“其实呢,敏之对瑶环早就有意了,只是不知瑶环的心意所以不好意思开口,才恳请本宫替他保这个媒。本宫呢也正乐得撮合这样的姻缘,所以才找先生来说道说道。”
谢君傲听我说完似有犹豫,他说道:“娘娘保媒草民实在是受宠若惊。只是——只是——草民有一事不明,请娘娘恕罪。”
“先生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就是。”
我想即使没有这句话谢君傲也一定会说出自己的想法的,他的直脾气是不会懂得转弯的。果然谢君傲的话说得很是直接,“如娘娘所说,这位武大人如此出众,就是不知已有几方妻室了?”
看来谢君傲是真的疼瑶环,比起富贵他更介意的是女儿受委屈,从这一点上讲我对他倒很是欣赏。“不瞒先生,敏之早已娶妻杨氏,此外并未纳妾。不过既然本宫保媒自然不同一般,所以,如果先生同意,瑶环嫁过去就是平妻而非妾侍,所有该有的礼数、规矩一样都不少,定然不能委屈了瑶环。”
此时,从谢君傲的脸上我看到了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他显然对于这桩婚事十分满意。他的反应让我的心里有了底,于是紧接着就说:“如果先生也觉得好,就找个日子给两个孩子和一下八字,没问题的话就让敏之正式提亲了。”
“草民谢娘娘恩典!”谢君傲答应得如此痛快还真让我小小地意外了一下,不过这第一步算是成了。接下来我再狠狠推上敏之一把,让他赶紧把事情办利索。说来把瑶环嫁给敏之,我觉得也该不算是委屈她吧!
谢君傲的心情许久没有如此清爽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一直是他心上的一块病,如今由天后做主觅得好归宿怎能不让他喜不自禁?此时的谢君傲满脑子都是那天武敏之在医馆中的形容样貌,真是个俊朗的青年,想来学问和人品都应是上成的,再加上那天自己亲眼目睹他与女儿眉目传情的样子,于是他便一厢情愿地认定谢瑶环和太子的传闻都是子虚乌有,真实的情况是她和武敏之两情相悦。谢君傲越想越开心,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谢君傲正想着武敏之,这人就出现在了他眼前。谢君傲一眼就认出了远处那气质俊雅的身影,他本想走上去打个招呼,却见从一旁走来了另一个红衣官人正跟武敏之说话。谢君傲的眼神很好,一下子就认出那人正是裴炎。
敏之偶遇裴炎实属意外,虽然同朝为官,但这二人的关系却仅仅是认识而已。尽管如此,一向循礼的裴炎遇到敏之还是不忘客气地打起招呼:“武大人,好久不见,这是要去哪里啊?”
敏之回道:“裴大人,是天后召见。”
“哦——”裴炎想再寒暄两句,既是礼貌也趁机拉近一下彼此的关系,“对了,大人近来可曾——”
谁知敏之根本没有理会裴炎,而是简短地说了句:“我先告辞了!”便快步而去,把裴炎凉在一旁硬生生吃掉了后半句没说出口的话。裴炎这个气啊,虽然对于敏之的傲慢无礼早有耳闻,但真碰到自己身上还是一百个不高兴。
谢君傲当然不知道武敏之和裴炎刚才说了什么,他只是突然多动了下脑筋,于是故意闪到一边避开了敏之,然后快步追上裴炎。
“裴大人,有些日子没见了,一切可好啊?”谢君傲客气道。
裴炎见到谢君傲,方才因敏之所生的气也去了大半,赶紧笑道:“是谢兄啊。虽说你我如今都时常在宫里走动,怎么见面的机会反而越来越少了?”
“谁说不是呢!这皇宫太大了,规矩也多,真是不自在!”
裴炎呵呵一笑,“谢兄的脾气还是一点也没变啊!”
谢君傲寒暄了几句便把话引入正题,他故意问道:“刚才我看到你和一位大人聊天,他是谁啊?”
裴炎对这句话的跳跃有些诧异,“谢兄怎么问这个?你可不像是会关心朝中官员的人!”
谢君傲也觉得自己问得唐突了,可他实在想不出更聪明的问法,于是赶紧说:“我看他年纪轻轻的样子,官阶却似乎不低,所以一时好奇罢了。”
听到谢君傲这么说,裴炎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他是谁啊,能不高吗?”
谢君傲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此话怎么说啊?”
裴炎从鼻子里“哼”了一下,“谢兄有所不知,他叫武敏之,是天后的亲外甥。”
“外甥?”谢君傲这才恍然大悟,这姓武的可是不多,自己怎么没往这上面想呢?难怪天后会亲自为他做媒呢!
裴炎却以为谢君傲不明其中缘由,于是解释道:“他本姓贺兰氏,是洛阳人,他的母亲是天后的亲姐姐韩国夫人。天后赐他姓武为的是承袭天后的父亲周国公的爵位,这下明白了吧!这种人的仕途岂是我等苦读人士能够比的?”
原以为武敏之是青年才俊,听这么一说原来靠的是裙带关系,谢君傲这心里不由不大舒服起来,他接着又问:“那这个人到底怎么样呢?”
“怎么样?”裴炎正觉刚才那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于是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他在长安那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人称长安第一美男,不过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大唐第一纨绔!”
“第——第一纨绔?”
“没错!满长安还有谁比他更有钱有权有靠山的?要说咱们这位武大人对长安城所有的官妓、青楼可是比弘文馆熟悉得多呢!仗着天后撑腰,常常为了一两名歌妓不是用银子砸人就是当街大打出手,这些事长安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裴炎这么一说,谢君傲暗叫一声“不好!”赶紧说道:“裴大人,我突然想起件急事,我得先走一步了。后会,后会!”说罢掉头就跑。裴炎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是一头雾水,心想今天这都是怎么了,没一个人把话听完的!
谢君傲是个直脾气,心里一丁点事也藏不住,他不假思索径直奔去求见天后。
谢君傲求见的时候我正和敏之说话,他的突然折返让我始料不及,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让敏之暂避,然后才宣谢君傲觐见。
看着谢君傲走进来,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脑子里盘算着诸多可能。谁知,谢君傲走上前直接伏地行了一个大礼,他叩头在地道:“草民请天后娘娘恕罪!”
这一下可把我弄懵了,赶忙说:“先生这是做何?有什么事起来说话。”
但谢君傲依然伏地不起,他说道:“娘娘为小女赐婚一番美意,但草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以小女的出身、资质,无论方方面面都与武大人很不般配,草民有自知之明,实在是不敢高攀,所以还请娘娘恕罪,那桩婚事就当没有提过吧!”
谢君傲这番话既令我诧异又让我恼火。他这个人说话做事也未免太没有分寸了,他以为自己是谁,竟敢在我面前出尔反尔,让我把自己说过的话当作没有发生?虽然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他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反差如此之大,但至少让我看出了,这个谢君傲除了医术其他的方方面面是都不怎么样,这倒似乎正好说明他与那则故事不会相干了。
我压着怒气说道:“先生为何突然这么说呢?刚刚不都说得好好的,怎么这么快就改了主意?”
谢君傲恳切道:“草民刚才是一时糊涂,细想想,婚事还是要门当户对的好。武大人如此出众,实在不是草民这种小门小户配得上的。”
“是不是有什么人跟你说了什么?”我的语气已经开始变得强硬。在如此快的时间态度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我只能这么想。
但谢君傲并没说实话,而是再次恳请道:“不是的。草民就是觉得高攀不起。还请娘娘谅解。”
他的态度以及不诚恳让我更加窝火,于是厉声道:“你以为本宫是什么人?说出去的话岂有出尔反尔的?”
“娘娘息怒,是草民有罪,请娘娘责罚。只是那婚事真是万万使不得啊,恳请娘娘收回成命。”
那一刻我真想治谢君傲的不敬之罪,但一转念他身上唯一的长处如今正是我所倚仗的,这个时候真是动他不得。但以眼前的情形,如果继续下去只会越来越僵。于是,我再次强压下怒火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说道:“若是先生担心门第成见,本宫大可以认瑶环做义女,以公主的身份可就算下嫁了。”
“娘娘——”谢君傲刚想说话我便快速制止了他,“先生且莫忙着答复,毕竟不是小事,先生不如回去和瑶环商量一下,过两日本宫会再找先生详谈的。今天本宫还有要事,先生就先请回吧!”
话音刚落,蝶衣便心领神会地上前恭送了。谢君傲见状似乎对我的情绪也有所察觉,虽然能看出他仍心有不甘,不过还是躬身退了下去。
待谢君傲走后,敏之才从后面出来。我看着他质问道:“你刚才来的时候见到他了?”
敏之摇摇头,也是一脸的迷茫。
“这老头,听说他脾气古怪看来没有夸张。”我感慨道,“不管怎样,这桩婚事我不允许横生枝节!”
敏之没有说话。我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无奈,那是他少有的神情。我知道这一次自己霸道了,但即使如此我也不想改变决定。
“敏之,你这就回去准备,尽快带厚礼去正式下聘,声势要多大就闹多大,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谢瑶环已经许给了你!”
不管敏之心里究竟有几分勉强,但他的表现还是在积极地配合着我的计划。接下来,我要把消息快速散播出去,我要让谢君傲没有办法反悔。
果然,消息很快就在宫闱间传播了起来,顷刻盖过了谢瑶环和贤儿的传闻成了宫闱内最火的八卦,自然也包括东宫。
谢瑶环走在宫巷间,过往的宫人们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还不时有人窃窃私语,这种情形和前些时候刚刚疯传她和太子绯闻的时候有些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谢瑶环的心里不住地打鼓,难道是她与太子的传闻又升级了?可是最近自己很注意了,不该啊?
谢瑶环正在寻思,不料从相交的巷子里快速走出一个人一把将她拉了进去,谢瑶环看到赵道生迅速移到巷口守着。她抬起头看到的是李贤凝重的神情。
“最近怎么没去东宫?”李贤的语气充满了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