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那个灰色的气泡艳丽地滑倒在我身前,死气的、沉重的、心悸的灰色沉甸甸地压在我心里,像一层致密的膜掩住所有空气让我置身在一个真空环境里慢慢挣扎死亡。它浮现出丑恶的笑,以令人痛苦的方式一点点*近我,吞噬我。这种天空的颜色是人们暗怀的和希望的。
一个巨大的气泡缓缓升起。
“婊子!”胡杏儿从房间里飘出来指着梳妆镜的我气愤地说道。我清楚地看她血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你要是不满意我,我们可以公平竞争呀!总监的位子不是还没定下来吗?”我忍受着巨大的侮辱平静地回应着她。我想她其实不算是一个坏女人,不满的时候她至少把内心的怨恨直白地表现出来,而没有一忍再忍把所有的怨恨积压成一个美丽而寂灭的气泡。
“公平竟争!你她娘的早把那个男人骗到床上去了,早她妈快活完了,谁还管当初是谁累死累活把这家店撑起来的呀!”胡杏儿怒气冲冲摇着我的脑袋吼道,“你她奶的怎么不去死呀!”。
“胡杏儿,我告诉你,我和石贝是真真正正的爱恋,他要把酒吧交给我是因为客人喜欢听我唱歌,仅此而已!仅此而已!”我站起身来拨开她的手雷鸣般地吼道,她毫无羞耻丑陋的语言压垮了我心中最后一根稻草。
“你少跟老娘装蒜,少跟我说你的狗屁恋爱!你就是个婊子,婊子!”她胀红了脸,精致烟熏妆下她的脸像巫婆一样可怕。
“就因为你不懂恋爱,才让张凯遭受了那么多的罪,你敢给她说你爱他吗?”我擦掉眼角莫名流出的泪挥袖出去了。我回忆了很多画面:苏琳陪我嘻笑打骂、辰夕陪我谈天说地、石贝清雅地逗我开心,张凯送玫瑰花给胡杏儿……
许多的许多,像一颗酸溜溜亮晶晶的红豆。
“婊子!”沉寂的房间里胡杏儿瘫软在地上,眼角啪啪滚下泪珠,狠劲地摔在地上。
走出房间我心里无数遍次告诫自已不要流泪,不要哭泣,不要伤心,要做一个坚强而勇敢的女人。我强忍着一汪泪水,心里混杂浓烈的酸楚却越来越放肆地冲击着身体,我不知道为什么而沉醴伤痛,至少石贝是爱我的,我是幸福的。但看见胡杏儿就像看见一出悲剧,彻头彻尾的悲剧,爱情的悲剧,所以我也恐惧我也担心我的爱会因为一两个见光沙眼而造成最终的破裂。
我反省了我自已,我不应该怀疑石贝对我的爱,不管他怎么安排,最终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们的幸福。
我给石贝发了信息说,亲爱的,今晚是我太激动了,我不应该质问你的不应该怀疑你对我的爱,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握着手机,我有些泣不成声,原来爱是这么甜苦和微妙的事,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酿成狂风暴雨。石贝回信息了,他说,正因为我爱他所以才会质疑他,所以他也很幸福。我问他,因为你爱我你才会悒悒不乐默默承受的吧。他没有回答我,沉寂了许久当我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他站在我身后,正如第一次他在我面前静静流泪一样,俊美凄冷地看着我,这一刻我知道了他的答案。
辰夕在QQ上给我消息说他要回A市了。盯着他闪亮的头像猛然间才发现他很久没有上线了,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忽地连上一次和他见面都记不清楚了,隐约记得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给他说A市的雪都融化了,寒冬就要过啦。他给我发过来一个笑脸说你来机场接我吧。很淡的语气,就像一碗清汤喝不出什么味道来。我给他发过去一问号,他说他忘记A市的路了。
我笑了笑,好吧。
他跳动的头像又寂灭了,像他淡淡的笑容稍纵即逝,我找不出什么好理由来拒绝他。隔着逝去的时光,第一次去机场接辰夕的狼狈情节还深刻地记着,溘然逝去的几个月仿佛如过了几个世纪一般的漫长和弹指。
自从那天在门口石贝捧着蓝色妖姬送给我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花了,他送给我摆放满楼梯的蓝色妖姬有些已经枯萎了,有些也已快枯萎了。我想要留住它们,让我在许多年后还能再想起还有那么一件温馨的事儿,于是我拿了相机全都把它们照下来,相片大约有六十多张的样子,每一张在我眼里都是独一无二的,从每一张里我都能想起关乎我的一个小故事或小心情。
我把U盘拿给师傅,他皱了皱经历岁月沧桑后详和的脸说,小姐,很喜欢花吗?这么多的照片恐怕要等上一个星期了。
我微笑点了点头,是的,我喜欢花,闻着它们便会感觉幸福,我也希望我的爱情像花儿般一样有绽放、有绚丽、连最后的枯落也是唯美的。
石贝似乎越来越忙了,他会在某一天的晨曦或傍晚匆匆忙忙赶来嘘寒问暖地关心我一阵之后又匆匆忙忙地向外赶去。我很珍惜他在A市的时光,珍惜和他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每一天过得是那么的寂寥却又是如此泛微的幸福。
闲暇度日里我开始大肆购物了,(不是有一句话说不会懂得花钱的人是不会懂得如何挣钱的吗?)我喜欢HM的毛衣和裤子。于是每当有新款上市后我都叫店员直接送到家里来,而且还痛心地买了一个ProenzaSchoule的包包和一条Homes的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