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辰夕就这样和好了,没有离奇的情节,没有一波三折的故事,有的只是沁满心房的感动和温暖,我们相互答应着对方都要好好的。
我抬头看了看蓝明色的天空,有几道飞机飞过留下来好看的云痕,像项链一样悬挂在天空上。让时钟再多转几圈,辰夕就要离开A市了。他答应了我,画展完后他就远离A市,好好生活下来,然后把我忘掉。
这也许是最好的方式,我淡笑着默道。
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无端地对着每一个陌生人微笑,如海子笔下的诗句:“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而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因为我心里有一种雨后彩虹的希望和美好。
我摸出手机,给石贝打了电话。
嘟嘟地响了两声之后,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他磁性的韩寒般一样的声音:“亲爱的,怎么啦,想我了吗?”
我对着电话呵呵笑了一会,说:“你臭美吧,谁会想你呢!我只是想打个电话来骚扰你,怎么样,不行么?”
他大慨没有想到我在电话这头有些骄蛮。
过了很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深沉的男音,像那些唱中音的男歌唱家一样的声音,他说:“对不起,小姐,总经理不在,我是他的助理,有事请晚些再打来。”
我骄滴滴地笑说话道:“那要是找他谈恋爱呢?”
那边又传来了雄厚的男中音:“那么请你直接按2键。”
光听到他声音,我心里就乐滋滋地偷笑着,我幻想着,这时候不知道那张冷色纸面是多么滑稽的表情呢,我还从没看他在我面前搞笑过。这是我们通话的时候常玩的一种游戏,是他发明出来的,第次听到我都会很开心。
我加重了语气说道:“别玩啦,今天有事给你商量呢。”
他顿了顿声音,换回了正常的声音,说:“你说吧,我听着的。”
我说:“亲爱的,我想结婚了,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们的婚期你能不能快一点呀,你知道,只有每天都和你在一起,我才不会胡思乱想。”
电话那头停顿了很久,我似乎从电流声里听出他沉重的呼吸声,这是我第二次和石贝谈论我们的婚事,原因是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还有,我不想再次被生活中一些其它的情感来抹淡我对他的爱意。婚姻对我来说,就如在人生的不断迷离中我抱着心中想要的那盏探照灯,只要抱着它,我就有坚如磐石的信念。
对女人来说,爱情会有一半的不确定,而婚姻却是一个永生不变的承诺。
至少对于我,是这样的。
终于我再次听到了他斟酌再斟酌过后的声音,他说:“亲爱的,等过一段时间,我忙完公司这个季度的事后,我会去加拿大看望父亲,那时候我会给他说我们的事,然后再把他老人家接回来,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答应你,这一天不会那么迟的,我也日日思念你,想和你在一起,可是……”
那边传来虚弱的自责声。
我动了动嘴角,平静地说道:“没事,我会等的。”挂了电话,我继续向米粒儿酒吧走去。
走到酒吧门前,我怀念地向对面的高楼挥了挥手。
我告诉和一起过了七个年头的好姐妹:“苏琳,我要去工作啦,你要不要一起呀。”
一切都很平静,冷视。
我转身,走了。
我去看辰夕后的第二天,他就出院了。听雨婷说,他去剪了过长的头发,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神彩奕奕,性情翳翳的辰夕了,这几天里他正夜以继日地画画,还有一个星期,就是他画展举办的日期了。
雨婷给我请了两个星期的假,她要去帮辰夕策划整个画展活动,我当然是答应了,有她给辰夕把外面的事情打点好(当然,我和辰夕都是非常相信她的能力的,由她来选场地和作宣传,我们都是非常放心的。),辰夕就能专心画画,专心去攻他的作品了。
雨婷这几天像个风火轮一样风驰电掣地辗转于A市各个艺术馆和各家文化公司,辰夕办画展这件事被她三下五除二搞得满城风雨了。
现在,这个风火轮又幽幽地转到辰夕寝室楼下,当然,以她现在的气势,白眼一翻直接就走进寝室楼了,阿姨在她面前恭恭维维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
雨婷推开门,辰夕还埋头在画室里。
“我给你冲了一杯蛋白粉,等冷一会儿,就喝了吧。”雨婷一边走着一边轻轻地说道(风闪雷电的风火轮这会儿可是变成了蹑手蹑脚乖乖的三脚猫了。),“还有,我给你叫了绿原酒店(一个高级餐厅。)的外卖,等会吃晚饭的时候你就可以不用等我送来而挨饿了。”
辰夕放下手中的笔,回头笑了笑,说:“知道了,你也别太忙了,把身体累怀了就不好了。”
雨婷有些极不自然地看着辰夕,因为以前她给他讲话的时候,辰夕从来都只是哼哼或都嗯嗯几声,而今天却对她笑了笑,还说了这么关怀备至的话语。
雨婷惊诧而又高兴地冲辰夕点了点头。
她满心欢喜地对辰夕说道:“嗯,那我不打扰你了,你专心画画吧。”
辰夕依然是那副对女孩特具杀伤力的笑容。
“我也不知道这样对你是不是更加地伤害,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老是对你默默不理。”辰夕摁了摁泛疼的胸口,又继续埋下头去。
在他心中有一个一去不复返的计划,他不能告诉她,他只能默默地离开。但对于她来说无疑是用刀捅她心窝子。
他想,他还是接受不了她,在忘记米果之前,接受不了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