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09
一生荒芜2025-07-02 19:322,134

日子就这样在时钟的一圈圈的拖动中堆砌成庞大的分分秒秒和一幕幕的夕阳夕下。自从那个恶梦般的夜晚过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而在这一个多月里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雨婷照常每周末来酒吧上班,我们有时也会开一两个小玩笑,她还是那样细心缜密尖酸刻薄地做着每一件事,计算着每一笔账,就算对于我,她手中的秤也不会稍稍倾斜一点的。只是我们都心照不暄地不去提辰夕的事,虽然我们都很关心他。

  就像上帝往往会在我们的生活里投入一两颗小炸弹一样,我们也会往自已的生命里投入一两颗小炸弹。

  而辰夕就是我心中自已安放的炸弹。

  其实从那晚以后,我想我和他的剧集就是最终集了,我完全可以和他相忘于江湖,就当他是我漫长人生里璀璨滑过的一瞬间流星,可是,我试过,我还是难以忘怀他,很难把他从我心里永恒地锁起来。

  辰夕就像长长攀岩在绝壁上冷艳的紫罗兰,除了会孤芳自赏外就只有默默承受内心痛苦的能力了,他不会像我这样,受伤了会找个人来倾诉,他只会默数心中的痛,任何伤痛到了他那里都加倍的。

  他告诉我,他喜欢我,深爱我,他没有听过我的心声,不知道我心中也有对他的一丝爱意(虽然很坚难,但我还是说了出来,暗暗里,我喜欢过辰夕的,此时,我对石贝作了深沉的忏悔。),我说这一点只是想证明辰夕才是我第一个爱的男人,并不是想说我会为了他抛弃石贝,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心里有很大一片爱的海洋是装有石贝的。我并不是背叛石贝,至今,他仍然是我心中爱着的那个人,唯一一个人。

  而我对辰夕的那丝朦胧的爱情,只是曾经的一段,被我扼杀在萌芽里的一段,仅此而已。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的矛盾,或者说,现实就是矛盾的。

  就像雨婷和我一样,彼此都恨着对方,但都又彼此怜悯珍爱着对方。

  三月的A市,阳光像廉价宣传单一样洒满城市的各个角落,人们开始渐渐地把厚重的冬装叠进衣橱里,然后自然而然地换上薄薄的凸现身材的春秋装。每天从各个地方涌向城市高楼大厦像蜜蜂采蜜归巢一样的各色白领们似乎没有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快速变化,对他们来说,冬天和夏天是一样的,每天都是一样固定款式的西装革履,每天都是像戴着面具一样的冷酷表情,每天办公室里空调温度都是同一个数字。我想,如果可能,他宁愿不感受四季的变化和人情冷暖,这些在他眼里是毫无价值转换率的东西,他们从来不会做没有目的的施舍微笑。

  雨婷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羽翼般轻盈的小连衣裙子,请恕我不能叫出它的名字,因为我从没看到过她穿重过衣服,而那些衣服的品牌都是让我咂舌的,不是Gucci就是Dior的,总之,你放心好了,不是像我身上穿的这件是HM的。

  我都不知道她的身上挂着的是一张张变态的人民币还是一粒粒珍珠钻石。

  她做事总是雷厉风行又精又准的,这和她身上穿的那身精致的小连衣裙子是一样,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追求完美。

  你大概不太明白她在酒吧里的做事是如何一针见血的,当然,我所说的一针见血是指又狠又准,Perfect!

  你大概不太明白这个看起来柔软可爱的小姑娘身体里蕴藏了多么巨大的能量,就像一颗闪闪发亮的黑钻石一样。

  酒吧里缺酒是常有的事,有一天下午她检查时发现缺少了一种类别的威士忌,当下她立即叫来了业物员在酒吧大厅里不容置喙地训斥道,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她在和别人聊天:“这位大叔,看你一大把年纪的了,家里肯定有等着花钱的儿子吧,或者还有个老母亲也说不定呢,你知道吗?像你这么大年纪的人如果再说出去找工作的话,恐怕是挺艰难的,但是,你知道吗?酒吧里最不能缺的是什么东西吗?是酒,是你们赖以生存的酒,哦,当然,你不要把我也包括进去,如果,你还想继续每天起床的时候对这个城市笑笑,而不是抹泪的话,那么,请你在晚上六点之前把差的酒都弄齐,就算是空运,你也要做到,哦,当然,你可以不听我的劝言,我们只是聊聊天而已。”

  业物员当场瘫坐在地上,差点被雨婷精彩的言词感动得哭了。

  她满意的一甩头,像头骄傲的梅花鹿从人群中间自动拨开的一条星光大道走回办公室。

  我再舞台背后目睹了这场拍案叫绝的表演,我自已都有些佩服自已,到底找了怎么一个妖孽在酒吧里。

  而这些权力都是我赋予雨婷的,我知道自已对管理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再说她也不稀罕我的一个小小酒吧,所以很多事情都给她管理了。

  雨婷精益求精的态度和无可挑剔的能力很快在米粒儿酒吧里便看得到成效了。

  基于她有有效管理酒吧在这一个月的盈利比以前多了六万元的增长,这是一个大家都齐乐融融的事情,每个人也多涨了一点点工资,我也准备给她多加两千块钱的薪水。

  她雅淡地对我笑笑,把信封里多的两千块钱退回来:“我来酒吧并不是为了赚钱。”

  我苦笑着把钱收起来,看着面前精妆容颜的雨婷,像我每次看着石贝一样,总有一层神秘的色彩是我看不透的,我知道她还有话没有说完,刻意划下的句号之后一定跟了几个长长的省略号。

  我说:“那好吧,你可以下班了,下个星期再来,或者,有事我再联系你。”

  她侧了侧脸,阳光从她大理石般光亮的鼻尖上射过去,飘下的细腻发丝遮住了她沉默的脸。

  她以一种蓬松却不乏穿透力像一支激射的箭带动周围的气流一样的音调说道:“那晚,辰夕走后,一直醉酒,课也不上,也不再画画,我以为他会振奋起来的,没想到他病倒了,现在就躺在医院里,再过几天也就是他的画展了,你去看看他吧。”

  她转身走了,带着忧伤。

  暮寒夕下的时候,世界总会有一种悲怆的哭声。

  我俯身细细去听,是有人为自已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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