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墅看得目瞪口呆，手上的爆米花都掉了，滚了一地。
“……”
陆一曼站定，看了江以珩一眼，微微皱起眉头，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
两人继续打，第二球还是陆一曼得分。
第三球和第四球也是，陆一曼再次发球前，盯着江以珩面无表情的脸看了两秒，江以珩的球技如何，她是清楚的。
大学的时候，他曾代表学校出赛，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夺得团体冠军。
当时也是这种循环赛，其他队友都被刷了的情况下，江以珩上场从头打到了尾。
“要打，就认真打。”
陆一曼不需要江以珩让，她也不想被他让着打。
“曼姐，是你太厉害啦！”
秦露哪里看不出来江以珩在让球，赞叹她珩哥还是很会的嘛。
秦墅赶紧鼓掌，也起哄一句。
“你俩要是组合个男女双打，绝对打出国门没问题！”
“……”
江以珩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他也没有对陆一曼刚才那句话作出回应，只是淡淡说道。
“继续。”
陆一曼也不多说，要这么打就打吧，结果打到一半，秦露忽然接了个电话。
原本她还激动地为陆一曼呐喊助威着，一翻起手机屏幕，微微泛红的脸瞬间更红了些，就连接电话的声音都轻了很多。
秦露对着陆一曼指了指手机，示意她要去接电话，眼神有些闪烁。
“看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秦墅啧啧两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晃悠了过来，转头突然对陆一曼粲然一笑。
“公平起见，我代替露露和你一起打老江！”
有了秦墅的加入，局势一片大好。
当然，是对江以珩而言，至少他的烦躁有了可以发泄的地方。
“老江！我怀疑你在针对我！”
不知道第几次为了接球滚到地上去，秦墅丢的简直不是分，而是生命值。
江以珩眼皮都没抬，转了一下球拍重新握住，不由分说再次发球。
一来二去，秦墅可以说以一己之力把陆一曼赢回来的分数又给拱手送了回去。
陆一曼在旁边看着，江以珩的球都打到一些比较刁钻的位置，秦墅就是拼了老命左右跑也接不到。
但轮到她的时候，球路明显就变了。
且不说角度没那么刁钻，就是没有必要的吊高球，江以珩都打了出来。
陆一曼选择不接，以同样的方式把球再打回去。
结果就是这最后一球，两人来来回回愣是打了十分钟都没有一个结果。
陆一曼接球接得有些烦了，想尽快结束。
但这次她的扣杀，无论速度多快，角度多么难顶，每一下都被江以珩救了回来。
他的球风似乎突然又变了，就像在无声承接着陆一曼的所有怨怼。
“……”
陆一曼更加看不懂江以珩了，打个球有什么好拖拉的。
看到又是一个吊高球过来，陆一曼微微皱眉，也不扣杀了，抬手就吊回去。
江以珩扫一眼高高飞起的羽毛球，却是收回视线落到了陆一曼身上。
这一眼，他没有再移开。
飞起的羽毛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拱门般的抛物线，送到了他面前。
此时一阵夜风吹过，轻轻扬起陆一曼的青丝，飒飒响的树叶似在低语。
江以珩恍惚间看到了以前那个仰望着他的人，但一瞬回到现实，两张重叠起来的脸，神态却已然不同。
本就不重的羽毛球摇晃着，“啪嗒”一声落到了江以珩的身后。
陆一曼微微一愣，刚才这球江以珩要是硬接，绝对接得到。
但江以珩只是把球拍一收，转头平静地问秦墅。
“比分多少？”
早就看傻了的秦墅这才反应过来，掰着手指皱起眉头算了算，而后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不太好意思地瞄一眼陆一曼。
“那个……打了个平手哦。”
陆一曼也收起球拍，她不在意谁输谁赢，她和江以珩之间的那些线早已全部断开，即便曝露在混乱的气流里，也很难再偶然碰上。
她转身离场的时候秦露刚好接完电话，在小院的另一头喊他们去吃饭。
因为打了个平局，所以各烤各的。
“啧啧，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早和你说不要来拖我们后腿！”
秦露一听结果就知道怎么回事，嫌弃地看着正在给自己膝盖抹药的秦墅。
秦墅无法反驳，膝盖上摔出来的淤青就是铁证，他哀怨地看向旁边的江以珩，忍不住抱怨一句。
“老江你也太狠了，付不付医药费……唔！”
结果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江以珩就顺手往他嘴里塞了一只刚烤好的鸡腿。
“嘶！烫烫烫！”
“以形补形。”
江以珩面不改色地说了这么一句，秦露抱着肚子直接很不给面子地狂笑。
陆一曼则是在另外一个烤架，安静地烤着自己的东西，脖子上还披着一块毛巾，刚才打球出了汗。
她眸光淡淡，这点小伤还不需要她这个医生出手。
秦墅赶紧把鸡腿拔出来，瞪了一眼江以珩，再瞪一眼亲妹妹，忽然记起了什么，看向秦露的目光逐渐微妙。
“小露，接什么电话接这么久啊？”
秦墅这么一问，幸灾乐祸的秦露突然僵住，眼神有些躲闪地低声说道。
“没啥，就一朋友……”
“朋友哦？”
秦墅到底是夜场小王子，在这方面可比秦露熟练多了，他一下就明白过来，过来人的口气直接问道。
“有人向你表白了？”
秦露显然是被说中了，支支吾吾的，白皙的脸瞬时涨红起来。
秦墅这会儿终于有点哥哥的样子，他把药瓶拧上往旁边一放就站起来，看着秦露说道。
“放心，我不是咱妈，不反对你谈恋爱，不过你这初出茅庐看着一点都不靠谱。”
秦墅说着，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瞥向动作一致涂着烧烤酱的江以珩和陆一曼，就故意拍了拍秦露的肩膀，同时向她使眼色。
“还不快和你珩哥曼姐取取经，小姑娘家家的，要虚心学习经验！”
秦露虽然很想配合秦墅，但这种事她不想开玩笑，就别扭地嘟囔一句。
“我还不知道接不接受呢。”
谁知她话音刚落，陆一曼和江以珩几乎同时开口，异口同声地说道。
“建议就是别谈恋爱。”
“……”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除了油滴到炭火上的噼里啪啦声，以及轻柔的风声，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