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那一边,女人吓得不敢动弹。
她不知道警告她的人是谁,背脊却不自禁爬上一股凛冽的寒意。
但凡她再多说一个字,都毫不怀疑这个人会顺着网线找到她并置她于死地。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猛地将电话丢出老远。
“……好痒,好痒啊……”
魔怔了一般,指甲里渗出鲜红的血沫,她还是没有停止抓挠。
水汽混着血腥味,在漆黑的夜里越发浓烈。
第二天早上,陆一曼从房间里出来,发现江以珩不在客厅。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另一个房间的门,不确定江以珩是还没起,还是已经走了。
她也不在意,倒是发现茶几桌上的糕点不见了。
陆一曼微微挑眉,也不甚在意,出门继续第二天的海选工作。
大半天都还算顺利,至少没有捣乱的人。
“陆医生,中午的饭可能需要在片场这里解决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由于昨天下午的一部分人挪到了今天筛选,因此评委们忙得很,没有时间组织着去好好吃顿饭,就准备叫餐。
陆一曼正在检查早上打分的单子,想把优秀的选手另外整理一个名单出来。
她倒是无所谓,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随便吧,看大家点什么。”
“陆医生,你过来一下,这里好像有点问题。”
一位评委和拿着平板的工作人员走过来,他们趁着短暂的午休检查回放视频,发现了一些纰漏。
陆一曼作为这个场次的主评委,很多关键性的决定都要由她来做。
“我看看。”
几个人研究了半天,餐都送到了,他们还在看。
等全部处理完,陆一曼已经疲惫得有点没胃口了,她拿着自己的餐找了个位置坐下,只觉得比坐诊还要累。
“呼……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想到还要好几天,陆一曼就开始头疼了。
她拿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觉得午休时间都快过了吧。
这一看,她微微愣了一下。
屏幕上赫然有一通未接电话,是二十分钟前的,可能是现场太吵了,所以她没听到。
这通电话,来自江以珩。
这个人打电话给她做什么?
陆一曼眨了眨眼,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
应该又是关于吃饭的问题吧,她有些无语了。
这个男人是巨婴吗,成年人就不能自己解决一下温饱问题?
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她没打算回电,觉得江以珩应该已经自己去吃饭了。
又是忙碌了一下午,到了晚上,陆一曼都不知道自己的双脚是怎么走回酒店房间的,魂魄都在往外飘。
她一想到套房里还有江以珩的存在,心就更累了。
在门外扶墙冷静了一会儿,陆一曼才拿出门卡。
然而,等她刷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安静得异常,一点声响都没有。
陆一曼有些意外,江以珩似乎不在?
她下意识看向外间的房间,看到房门是大敞着的状态,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没人。
终于良心发现自己找了个住处了?
这么一想,陆一曼不由还有些高兴,可算是不用对着那张扑克脸,也不用冷眼看对方演戏了。
可她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掉,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陆一曼此时心情尚可,也没看是谁,就轻松地直接接起。
“喂,你好。”
“陆医生!快来G市第一医院!珩哥住院了!”
打电话来的是雷新明,语气急切得快哭出来。
陆一曼心下咯噔一声,微微张了张嘴,突然说不出话。
……江以珩明明好好的,怎么住院了?
“怎么回事?”
陆一曼立刻赶到了G市第一医院,雷新明在门口等着她。
“我也不知道啊,我接到消息的时候,珩哥已经在医院了,我问了一下医生,说是今天中午接的急诊!”
雷新明的语速很快,这么说的时候悄悄瞄了一眼陆一曼,马上又补充一句。
“情况好像不太好,原来珩哥是带伤来的啊,你说一个人怎么这么能忍,一声都不吭呢!”
“……”
陆一曼眸色微沉,表情有些凝固了。
中午的话……
江以珩那通电话不是在找她麻烦,而是想向她求助吗?
还是说,当时的情况其实更糟糕,是别人用他的手机给她打的?
急诊的话,往往会第一时间联系患者的家属。
陆一曼越想心情越复杂,思绪有点乱。
雷新明眨了眨眼,突然轻咳了一声,不嫌事大地夸张事实。
“我都不敢和珩哥家里讲,你在G市,就只能喊你来了……”
“医生怎么说?”
陆一曼皱着眉头,眉心的皱褶深出一道沟壑。
两人都在快步往江以珩的病房赶,还没看到人,她此时无法做出任何判断。
雷新明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但语气又装得很严重。
“我这方面也不懂,现在珩哥还昏迷着,我来看了一眼,就马上给你打电话了!”
“……”
陆一曼的面色又是一沉,感觉似乎很严重。
她忽然想起昨晚在门口的时候,江以珩故意避开她的手,不想让她把脉。
……难道,他不是装出来的?
该死!
陆一曼重重沉下一口气,她还是个医生呢,居然如此感情用事,她应该更注意一点的。
“就在前面那间,现在医生不让进去!”
拐过一道弯,雷新明就指了一下尽头的那间病房。
当两人站到透明的探视窗前面时,雷新明很自觉地退开了一点,让陆一曼自己离得更近一些。
“滴,滴,滴……”
病床上的人,躺着一动不动,昏睡着。
走廊的光线比病房里要亮,这么看进去,江以珩的脸色便更加惨白了。
“……”
陆一曼紧盯着他的脸,心里莫名产生了落差。
这个人……还不如是跟她演戏呢。
她沉默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去注意仪器的数据。
就在这个时候,主治医生过来了。
“是家属吗?”
医生取出兜里的笔在板子上写写画画几笔,便看向陆一曼,又说了一句。
“中午打了病人的快捷拨号没人接,还有点手忙脚乱,不过幸好问题不大。”
快捷拨号?
陆一曼眼神复杂地看一眼病房内的江以珩,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认真地问了医生一句。
“问题不大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病人这个伤口有点发炎,发炎引起了高烧,后面只要静养输液,退了烧就没什么问题了。”
医生说着盖上笔帽,这才一改轻松的态度,颇为严肃地叮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