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仁坤性子最急,嘴巴也臭,道:“强少,你家侍从是一头蠢猪吧,他怎么待在门口,偏不进来?他不出手,咱们玩个屁啊!”
事实上,那一名助手有所顾虑也是正常。
侍从是陈强的人,在落英庄园中和众人打过照面了,假如他干坏事,怕不得给他主子陈强扯下蹚这一趟浑水。
陈强虽然想目睹叶霖出丑,但也不是傻的。
惹火上身,这是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反倒会把自己给坑死。
陈强摸出了手机,给助手发了一条信息:去吧,让憨黑负责此事,你再设法照应憨黑,让他好安身而退。
陈强刚把信息发出去后,冯仁坤又是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了?”
陈强没有好气地应道:“大师,你行你上?”
“我……”
冯仁坤先前一副精明劲儿,然而听到他要在寿星公面前捣鬼,顿时蔫巴了。
而且叶霖的确是有点儿门道。
万一真的撕破脸皮,把叶霖给惹恼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冯仁坤侷促一笑,决意别出手为宜。
很快,门口挤入来了一个身穿黑色皮杰克的彪形黑脸壮汉。
今夜落英山水庄园,守卫严谨,外宾若无请柬,不能轻易地进入。
但既有陈强的助手负责打点,里应外合,有不明身份者进入大厅里使坏,自然是小菜一碟。
一个大黑蛮汉子,认到了目标,二话不说,大踏步而入,直勾勾地向着叶霖方向走来了!
“雾草!”
叶霖见到黑汉手中握持着的,正是原先助手在窗前晃动的银色保温瓶。
冯仁坤、陈强二人,看着叶霖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他们可是巴不得大憨黑可以出手,将叶霖溅弄得一身污秽。
叶霖心里一急,难道自己真得坐以待毙吗?
叶霖虽惊不乱,笑了笑。
他离开座位,手中把拿着酒杯,主动靠上了陈强、冯坤鹏,道:“二位,咱们来喝上一杯?”
“这……”
大憨黑懵了,明白到他一出手,污秽物会殃及池鱼。
别说是助手,此时就是冯仁坤、陈强的脸色,也变得煞白。
眼见叶霖来敬酒,陈强、冯仁坤不得不站起来,将杯中水酒喝个精光。
方晓静忍不住嘀咕:“叶霖这一个家伙,无端端的,干嘛要招惹别人呢?”
不过她见到陈强、冯仁坤的表现,那也显得太侷促不安了吧!
三人喝完酒后,叶霖故意地站在了陈强、冯仁坤的身边,并不急着走人。
冯仁坤问道:“叶先生,你怎么不回到自己座位啊!”
叶霖笑着回应道:“我的脚经常抽筋,继续站上一会儿,你们无需理会!”
冯仁坤、陈强懵了,叶霖距离他们这么近,大憨黑怎么可能会出手?
姜,还是老的辣!
白璟一眼端详出,情况不对劲。
他站起来,打了一个响指,招呼来了庄园一方的侍从。
白璟指着那黑汉,问道:“那一个汉子面生可疑,他不是我们受邀的来宾吧?”
侍从们上前询问黑汉子的身份。
没有法子,在侍从们的介入下,大憨黑只能悻悻地离开。
功亏一篑,冯仁坤、陈强都是惋惜不已。
“没得玩了吧?我很是好奇,那黑汉手中保温杯,装着的是黑狗血,还是童子尿?”
叶霖笑吟吟地地凑近了他们,语出惊人:“当然了,不是所有问题会有答案,也幸亏你们懂得悬崖勒马,不然大家一起丢脸!”
陈强、冯仁坤都是心惊肉跳!
该死的叶霖,怎么知道他们阴谋?
那么嘈杂的环境,他居然能听得见他们低声窃语?
他耳朵也太灵光了吧!
宴会不知不觉地接近尾声了,宾客们纷然离座,和寿星公拱手作别。
宾客们走得七七八八了。
方晓静摸了摸吃胀了的肚子,笑道:“好饱,咱们也该回去了。”
叶霖、白璟都点了点头。
秦椿这一位寿星公,对每一位来宾热情有礼,亲自送他们走出迎宾大楼。
陈强遇着叶霖,可谓被挫动了锐气。
这口恶气,他无法找到发泄的对象,路过花厅,恰好见到高台处一盆兰花,二话不说,一脚踢翻了它。
落地开花!
盆栽轰然破碎。
场上的人,彻底懵了。
秦椿看着这一盆兰花,满布皱纹的脸上,顿时生出了痛惜之色。
方晓静低声道:“天吶,这可是老先生夫人,生前最为喜欢的植物!”
不少宾客看到到了这一副狼藉的画面,顿时生气了。
“喂,年轻人,那一株花又不曾得罪你,你为何要毁掉它?”
“对啊,这一株兰花本来就是半死不活,你再来摧残,它还咋么活啊?”
“……”
陈强不知悔改,恶狠狠地道:“我辣手摧花,那又怎么样,嗯?大不了,按照市价十倍赔偿,老子有的是钱!”
“……”
几名宾客见到始作俑者是陈强,他可是湛蓝市有名的恶少,很快就噤声了,他们可不敢继续和陈强争执下去。
陈强表示自己言出如山,特意招呼庄园的工作人员,表示愿意赔偿。
工作人员苦笑道:“在此之前,我们答应将这一盆兰花,送给秦椿老先生。”
陈强听闻这盆栽易主,态度变软了不少,道:“秦老先生,我支付八万元给你,你看如何?”
一株花,价值八万元?
陈强开出来的,算得上是天价了!
然而秦椿桃李满园,名满天下,他见过钱,也有一把年纪了,哪里会稀罕十万八万元的?
秦椿懒得去管陈强,径直走到盆栽处,身子匍匐下蹲,照看地面幽兰,一脸忧戚。
陈强眉头一蹙,心道:可恶,这一个老家伙居然敢对我不理不睬?
方晓静见了于心不忍,安慰道:“老先生,小心手给花盆碎片给割伤,一株幽兰蔫掉就算了,咱们可以再尝试重新再种。”
白璟又安慰道:“老先生,如果你喜欢兰花,改明儿我送个十盆八盆给你,品相保证都是一流的。”
但秦椿摇头一笑:“这一株花是我已故妻子,昔日来庄园作客时所种,纵然你们送我再多的兰花,那也不是我妻子所种的那一株。”
原来山水庄园的这一株幽兰花,和秦椿夫妇居然有此等渊源。
难怪秦老先生见到兰花被毁,如此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