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城的声音响起时，方东明手中的羊脂玉茶盏 "当啷" 砸在波斯地毯上。
方城竟然想要方氏集团的股份，这根本就是拿把钝刀在他心口划拉。
方氏集团的股份是方东明揣在怀里三十年的虎符，每一个百分点都是啃食血肉的蚂蟥，扒下来能疼掉半条命。
他盯着博古架上摆着的 掌舵者"青铜雕塑，喉结滚动着咽下脏话。
这话语权要是松了，董事会那帮老狐狸能把他生吞活剥。
“方城你是被股份灌了迷魂汤吧？！” 方东明拍案而起，翡翠扳指磕在酸枝木桌面上发出闷响，“集团股权是老子的命 根子，你以为是菜市场卖白菜？！”
方城忽然轻笑，火苗舔 舐着烟嘴，“你不是说我是方家人？给我点股份能掉块肉？还是说……”
“你怕我拿这二十个点，把董事会那帮老家伙的底 裤都扒下来？”
"就算给你百分之二十又怎样？" 方东明突然拍案而起，手指几乎戳到方城鼻尖，翡翠扳指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我手里握着 51% 的绝对控股权，你就是拿到二十个点，也不过是给挠痒痒！"
但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虚。
看着方城似笑非笑的眼神，方东明知道这混小子根本不是要股份，是要挖他的根基啊！
"方城你脑子被股份腌入味了吧？！" 他扯松领带，领口露出三道指甲痕，那是上个月在病房和柳如烟厮打时留下的。
"柳如烟在精神病院有专人伺候，比在家里发疯强百倍！你爱接不接，老子没空跟你扯犊子！"
说完甩袖就走，檀木拐杖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
来的时候像霜打的茄子，走的时候恨不得脚底生风。
他怕再待下去，方城会从西装内袋掏出那份该死的股份转让协议。
"操，老东西根本没想救人。" 方城盯着水晶吊灯上晃动的光影，忽然低笑一声。
刚才那句 "负心汉" 骂得真他妈准，柳如烟被塞进精神病院，这老登眼皮都没眨一下。
但就在方东明刚要走的时候，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董兴。
"方董，听说方家出了神经病？"
“我早就说你这人情绪不稳定，现在好了，连媳妇都给逼疯了。”
照片里，白色车体的编号 "海B・0917" 像道伤疤，撕开在暮色中的铁艺大门前。
方东明盯着屏幕，后颈的冷汗浸透了真丝内衣。
幸亏没拍到柳如烟被约束带捆住的画面，不然方氏股价能跌到姥姥家。
"放你妈的狗臭屁！" 方东明颤抖着打字。
可下一秒董兴的回复就弹出来，这次是段 15 秒的视频：镜头扫过精神病院病房通道，背景音里清晰传来医护人员的对话：" 柳女士今天又挠伤了护工，得加镇定剂剂量......"
“听说是方家夫人，沦落到这一步，真是可怜啊。”
方东明感觉心口被重锤击中，踉跄着扶住梳妆台。
现在扭头回去？
那不是让方城看笑话？
方东明忍着不甘回了家，可根本睡不着。
事情闹大了，方氏集团必然受牵连。
午夜三点，雕花木门被敲得山响，门框上的鎏金兽首衔环跟着震动，发出细碎的响声。方城从蚕丝被里探出头，看着猫眼外父亲像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忽然觉得有趣。
这老登平时端着董事长的架子，现在倒像个求人的孙子。
"方城！你开门！" 方东明的嗓音带着哭腔，"你妈在康宁医院被绑在约束床上灌药，你居然还能打呼噜？！"
门 "吱呀" 裂开条缝，手机屏幕的灯光映出方城半张胡茬未剃的脸："方总不傲娇了？凌晨三点查寝啊？"
他故意把懒腰扯得老长，睡衣领口滑到锁骨，"要不我给您搬个折叠床？省得您在走廊来回踱步，像只没头苍蝇。"
方东明被气得太阳穴直跳，吼道："你还有人性吗？那是你亲妈！"
"亲妈？" 方城忽然轻笑：“方东明，你不识好人心啊！柳如烟发疯，我把他送去精神病院，那是关爱精神病患者。”
“怎么到你这就变味了？”
“你这个丈夫当的可一点都不合格。”
老登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看见方城指间转动的 Zippo 打火机，正是去年送给死对头董兴的生日礼物，此刻正被亲儿子用来点燃一根细烟，火星明灭间映出戏谑的眼尾。
"说吧，" 方城忽然倚在门框上，烟雾喷在方东明鼻尖，"大半夜不睡觉，是想谈股份还是谈柳女士的治疗方案 ？"
"股份！" 方东明咬牙切齿，从西装内袋掏出皱巴巴的转让协议，"二十个点，明天去接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陈光勾结 ——"
"勾结？" 方城突然大笑"我不过是让陈总看看您新买的精神病院同款救护车，停在咱家门前多气派。"
方东明的后颈骤起一层冷汗。
"现在不是二十个点的事了。" 方城忽然收敛笑意，指尖划过财经 APP，方氏股价预跌曲线像道狰狞的伤疤。
他又晃了晃手机："网友们都等着看，方家到底有没有精神病史。"
“我不能让网友们白等，对吧？”
裤兜里的手机又震了，董兴发来条语音："老方啊，你媳妇又开始闹了，你不是绝世好男人？就这么看着不管？"
方东明一个头两个大。
很显然，董兴跟方城已经联手，连柳如烟在医院的情况都能实时监控。
方城倚在床头点燃一根细烟。
方城忽然凑近，呼吸喷在方东明耳边，"二十五个点，这是现在的价格，再过半个小时，三十个点。"
"你这是趁火打劫！" 方东明的手指几乎戳到方城鼻尖。
"错了，这叫风险溢价。" 方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从床头柜摸出股份转让协议，"再过半小时，我可就要发视频了，这么劲爆的视频，点赞肯定能超过一百万！"
他忽然用笔尖敲了敲 "柳如烟" 三个字，"您说，是二十五个点划算，还是让股民知道您把老婆送进精神病院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