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转身的那一刻，李衍叫住了她，“别走。”
他和顾雯华的视线对上，“妈，姜早是我的妻子，我的事没什么是她不能听的。”
姜早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她为难地看着李衍，心里祈求着他别再把她留下。
顾雯华声音冷冽，“出去！”
姜早得到指令，快步离开，一步都不曾犹豫，还贴心地把门带上。
病房内只剩下母子两个人。
顾雯华眼神复杂地看着李衍，“你这是真打算跟她过上了？”
李衍点头，不咸不淡地“嗯”了声。
“我看不上她。”顾雯华偏了头，负气的开口道。
“用不着妈看上，跟她过日子的是我，不是妈。”
李衍淡然的态度，气得顾雯华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接着，她撒泼似的揍了李衍，那一拳正好打在了李衍的伤口上。
李衍胳膊的伤还没好全，顾雯华生气力道使得有些重，导致缝合好的伤口崩裂开，渗出了血。
顾雯华看着被染红的病服，吓了一跳，赶紧叫来医生。
医生给李衍重新做了缝合。
医生走后，顾雯华不停地跟李衍道歉，“儿子，对不起啊，妈不知道你胳膊上有伤。”
“没事。”李衍唇色有些白，打了局部麻药，他暂时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但神智尚且还是清醒的。
“你这……怎么弄的？车祸引起的吗？”顾雯华眉心紧紧拧着，看着儿子的胳膊，心里很不是滋味。
李衍没打算瞒着她，“我前段时间回别墅了。”
顾雯华眼睛睁大，“你去治疗了？”
“嗯，没忍住，所以就……”李衍垂眸，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绷带，声音哑了下去，“自残了。”
顾雯华看着儿子，心疼得眼泪都要溢出来了，“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恢复得挺好的吗，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妈，你别哭。”李衍强撑出笑意，“这么多年了，不是早该习惯了吗？”
顾雯华想去抓李衍的手又不敢，她怕又碰到他身上哪处留下来的伤口。
“习惯什么啊，我最怕你受伤了，妈就你这一个儿子，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你也得给妈挺住了，别把妈一个人丢下。”
顾雯华虽然跋扈，可她实际上是个很脆弱的女人，她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李衍了。
“放心好了，我只是想自残，没有想自杀。”李衍安慰着她，为她擦干净眼角的泪水，“妈，我这样的疯子，没有人愿意跟我的。”
姜早，不过是他用卑劣的手段骗来的。
“才没有，我儿子这么优秀，外面都抢着要呢。”顾雯华声音哽咽了，说话都颤了。
李衍笑了笑，“妈，如果可以，我想把姜早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顾雯华表示不解，“为什么？他不是你用来哄老太爷的工具吗？怎么就非要在一起一辈子，儿子，你是李家未来的继承人，怎么也得找一个身份地位相匹配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你。”
顾雯华苦口婆心地劝着，她真心不希望儿子跟一个这样没有背景，没有家世，还很窝囊的女人在一起。
她的儿子明亮耀眼，理应配得上更好的人才对。
“我从一开始就没想着离婚。”
李衍最开始算计姜早的时候，只是打算假结婚，签个协议什么的。
可一看到姜早，他就改变了主意。
这个女人天生跟他绝配，她顺从，她懦弱，她不敢反抗，他有信心将她牢牢地掌控住。
李衍扯了扯唇角，“她跟我挺配的。”
“可是儿子……”顾雯华还打算好好劝劝。
李衍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让我联姻，让我找一个能跟李家匹配得上的，对我未来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可妈，你这些年过得幸福吗？”
顾雯华当初嫁给李盛德，就图李家的权势地位，顾家是受了李家不少的恩惠，可顾雯华的婚姻却过得支离破碎。
李盛德出轨无数次，甚至把外面的私生子都给带了回来。
顾雯华垂下眸，李衍说得没错，如果她当初没有嫁给李盛德，也不用经历丧子之痛，她的孩子更不会变成一个疯子。
李衍很恰当地转移了话题，“你应该一直都知道我睡眠障碍的问题吧。”
顾雯华点点头，“你最近还是老样子吗？”
“不是。”李衍看向窗外，说，“跟姜早同居以后，我再也没失眠过，我睡得很早，起得很晚，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我可以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