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回家，姜早又是一个人。
对于李衍的晚回家，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回，李衍倒是象征性地跟她报备了一声。
-李衍：今天晚上有事，你自己早点休息。
看着手机上的消息，姜早没回，直接息屏。
正好李衍不在，她可以收拾收拾行李，等顾雯华查清楚，她就能直接搬离这里。
至于为什么答应顾雯华，是因为姜早觉得早一天离婚和晚一天离婚没什么区别。
这点时间，她还是耗得起的。
又或许，是她自己想给李衍一个机会，如果他真的没出轨，她说不定愿意留下来帮助他治病。
可……怎么可能没出轨呢？证据不是都放在了她面前。
她只希望到时候顾雯华别帮李衍辩解，也可能是她想多了，因为顾雯华会发现，留在李衍身边的那个人，不一定非要是她。
她的行李不多，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收拾好了，只有一个小小的箱子，还有一个包。
以前她带过来的几件衣服，都被李衍给扔了，似乎嫌她穿得丑，只剩下她那件小鸭子的黄睡衣。
她还记得，李衍当时笑她穿得幼稚。
他扯着上面的鸭嘴，直笑：“姜早，你怎么穿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姜早打开他的手，“穿衣自由，不……不用你管。”
那时候她跟李衍说话还结巴呢，李衍听她结巴，就更想逗她了。
他故意调侃她：“你这嘴巴这么笨，出国那么多年，是不是英文都说不流利？”
姜早不理他，保持着沉默。
李衍看她跟个怂包似的，就戳她的脸，“姜早，你真是个鹌鹑，你这样的，在国外肯定没少被欺负吧。”
姜早想说：除了你，没有人会欺负我。
可那时候，她不敢跟李衍顶嘴，只能窝囊地受着。
后来，大抵是李衍给的笑脸多了，她开始变得矫情起来了，李衍处处哄着她，她也从李衍营造的假象里迷失了方向。
她甚至会荒唐地想，要是跟李衍这么过一辈子，也还不错。
是她单纯了，一辈子那么长，李衍这样的人怎么会跟她相守一生呢？
她不怪李衍出轨，只怪李衍给了她希望后，又生生掐灭，让她留不下一点的念想。
姜早躺在了地板上，奇怪，为什么木质的地板会冰凉，又刺骨。
她心口紧紧抽痛，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李衍，我最讨厌你了。”
这话，李衍听不到，所以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
李衍最近发病太频繁了，手抖的次数越来越多，已经到了他控制不了的地步。
上次这样，还是在四年前。
邱医生声音冷冷的：“李衍，不然就说了吧。”
他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焦虑不安的状态中，他越是怕姜早离开，这样的反应就越强烈，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
要么面对，要么斩断。
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新生，病情才能稳定下来。
“不，不能让姜早知道。”李衍额间冒出了虚汗，“不可以让姜早知道，求你了，邱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