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从洗手间出来，李衍就在外面等着她，递来一杯温水。
姜早没接。
李衍挡住她，皱眉，“闹什么别扭。”
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他看姜早在国外这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姜早拗不过他，接过杯子，回去漱口。
漱完口，她把杯子还给了李衍。
“干嘛跟我生闷气？”李衍把杯子随手放到一边，揽过她的腰，声音去了阴霾，柔了不少。
“我没跟你生闷气。”姜早是个软性子，李衍稍微软一下，她就破功了。
“那怎么较劲吃那么多排骨，非要把自己吃到难受才罢休。”
他知道姜早别扭，没想到她还幼稚，用这么愚蠢的方法跟他较劲。
但更可笑的是，她还赢了，看她难受，他心疼。
“我没生闷气。”姜早坚持着说，她看了看李衍，“明明是你先跟我赌气的。”
从回来到现在，他一个好脸色都不给她。
她给他做了一桌子菜，他却食不知味，一点都不尊重她的劳动成果。
“嗯，我错了。”
李衍态度听不出来是真诚还是敷衍，几乎是下意识发出来的声音。
姜早愣愣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李衍重复着：“我错了。”
这句有了感情，比刚才更诚恳。
他回来的时候，情绪是有点不对，他太紧张了，太害怕了。
他抱紧了姜早，贴在她耳边问，“还难不难受了？”
李衍突如其来的宠溺，让姜早恍惚，刚才不还等着看她笑话吗？
变脸这么快。
“有点。”姜早敛着眸，小声说。
李衍关心地说：“去医院开点药。”
姜早推开他，“不用那么大惊小怪，我就是吃腻了，喝点温水，吃点水果就好了。”
“嗯，我去给你倒。”
李衍体贴的不行。
他给姜早到温水，看着她喝完，又去洗了水果，都是她爱吃的，然后切成块，装盘。
姜早看到他有模有样，心里纳闷，矜贵少爷还会伺候人？
是给别的女人也这么做过吗，所以才这么得心应手。
这么想着，姜早吃水果的时候一点甜味都感受不到，仿佛味觉丧失了似的。
吃了两块，她就不吃了。
“不好吃？”李衍挑眉。
姜早不理会他。
这些水果都是新鲜的，自从姜早住进来，钟点工会定期更换这里的水果，品质也有保障，没道理不甜的。
李衍插了一个放进嘴里，是甜的。
姜早看着他那张帅脸，找了魔似地，开口，“李衍，你还记得你谈过几次恋爱吗？”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时，已经晚了。
李衍挑眉，给她插了一块水果递到她嘴边，“问这个干嘛？”
他是哪里做不对了，让她吃醋了？
“随便问问的。”姜早咬着果块，眼神闪躲。
她才不会告诉李衍，自己吃醋了呢。
下一秒，李衍嘲谑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我刚刚做了什么，让你吃醋了？”
姜早一紧张，噎到了，呛得直咳嗽。
“慢点。”李衍哭笑不得，力道轻轻柔柔地拍着她的背。
姜早还真是笨，吃个水果都能噎到。
李衍又递来温水，姜早小口小口地喝着，喝得很慢，不去看他，像是故意一样。
李衍夺过她的水杯，“张嘴。”
姜早奇怪地看着她：“干嘛？”
李衍，“看看你嘴里有没有东西，别一会我问你，又呛到。”
姜早脸红，声音小小地说：“那就别问了。”
可李衍的性子不就那样，她越不说，他越是要问，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就为了从她嘴里撬出一句实话。
李衍的手搭在她腰上，他冲她坏笑。
姜早按住了他的手，怕他下一秒就要用力捏他。
这个坏蛋。
“说不说啊？”李衍勾着唇，眸子眯起。
姜早不敢硬气了，她已经付出了一次硬气的代价，付不起第二次了。
“说呗。”她丧丧地，“你是不是……”
她顿了顿声，抬眼怯怯地看他，声音小了下去，“很会伺候女朋友啊。”
“不会。”李衍没了表情，姜早这小脑袋里都想的什么，他素了这么多年，哪里来的女朋友。
“那你水果切的……”姜早眨了眨眼，“那么好，又那么利落。”
李衍扯了下唇，“我玩刀厉害。”
他用刀切过不少东西，发病的时候，他什么都做过，甚至用锋利的刀口，一次又一次地割破自己的皮肤，溢出鲜红的血液。
他最会玩刀了，切个水果算什么。
姜早呼吸凝滞，她望着李衍，他说得，跟她想的是一个意思吗？
最好不是，她不希望李衍自残。
那样会很疼，她讨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