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这人很美好，美好到一撒手，就会有人把她带走。
光是一个方玉青整天虎视眈眈，就够让他喘不过气来了。
李衍彻底地把姜早囚禁了起来，既然她知道他得了病，他就把邱医生请到家里治疗。
邱医生看着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姜早，顿了顿，没说什么？径直走向了书房。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了？”
李衍漆黑的眸子盯着邱医生。
邱医生如实地说，“是，我联系过姜早，因为你的病情。”
李衍愤怒地砸着桌子，“我说没说过不要告诉她。”
“说过。”邱医生垂下了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李衍这人控制欲极强，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背叛。
“因为你的病情，我想帮你克服你自己，治好你。”邱医生目光真诚，他给李衍治疗有五年了，看着他疯过，抑郁过，把自己封闭起来，一次又一次的自残，甚至不止一次产生过自杀的念头。
李衍那天没吃药，他没控制好情绪，邱医生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脸上见了伤。
姜早双眸无神地探了过去。
邱医生有些尴尬，“医药箱在哪？”
姜早以为是他受伤了，就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不吭声。
邱医生刚要迈出脚步，又停了下来，回头跟姜早多说了一句，“里面有没有止血带，李衍受伤挺严重的。”
姜早皱起眉，情绪一时有些激动，“李衍怎么会……”
她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了，又克制住：“他受伤了？”
“对，他没忍住，把刀子扎在了自己身上。”
“那……要不要叫医生？”姜早的心紧紧绷着，她虽然恨李衍，但是她不想看李衍去死。
她狠不下心。
“不用，李衍有时候情绪不稳定，要是看到了陌生人，可能会伤着别人，不过，我的手被他给弄脱臼了，可能没那么灵活，你能不能……”邱医生真诚地看向姜早，“帮帮我？”
姜早抿了抿唇，拒绝了，“我不是专业的，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有我在不会的。”邱医生看着自己的这双手，故意说得很吓人，“要是我给他包扎，估计他身上的血都会流光的。”
姜早掐了掐手心，深呼吸，上了楼。
邱医生都这样说了，她也不敢耽搁，拿上医药箱就进了书房。
推开门，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李衍真正发病时候的样子。
他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胳膊上划了个口子，鲜血染红了半个胳膊，一点点的往外渗着，触目惊心的一片，看着很是渗人。
可他却很平静，就像不知道疼似的。
姜早的心揪了起来，她没想到李衍对自己会这么狠。
“李衍。”姜早的声音哑着。
李衍闻声而望过来，在看到姜早的那一刻，他的眸子一点点的恢复过来，仿佛从地狱走到了人间，有了声息。
他眸色闪躲着，不想让姜早看到自己这副样子，“你来干嘛？出去。”
邱医生在后面催促道，“姜早，快止血！你想让他的血流干吗？”
姜早咬了咬唇，把医药箱砸在了桌子上，“我来干嘛？我来弄死你。”
她眼眶是红着的，“你死了，我就不用离婚了，当个寡妇也挺好，照样能活的自由，潇潇洒洒。”
她嘴上虽然说着最恶毒的话，可心里面却疼的要命。
她笨拙地拿出止血带，邱医生刚要说话，李衍的声音就打断了他，“你是想要自由，还是想跟方玉青双宿双，飞。”
姜早不明白为什么他每次都要把方玉清提上，明明是他做错了，明明是他骗的她，却总是以为她出了轨。
她一边为他清理着伤口，一边恶狠狠地说：“对，你要死了，我就去找方玉青，他如果愿意，我就嫁给他。”
邱医生想告诉姜早，千万别刺激他，李衍今天没吃药，随时都有可能会爆发。
李衍抓住了她的胳膊，眸色腥红地望着她，“不准，我不准。”
姜早硬生生把自己的手扯了出来，“你说不准就不准，你要是死了，你说的话就不算，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管得着么？”
“我不死，我也不会死，姜早，你休想。”李衍咆哮着，嗓音大的出奇。
邱医生感叹，幸好他家隔音好，不然这声音肯定被邻居投诉。
不过姜早这招激将法好像还挺有用的，邱医生摸了摸鼻子，怎么偏他每次用不出来这种效果。
姜早不理他，看向邱医生，声音冷冰冰的，“该怎么包扎？需要缝合吗？我不会。”
邱医生清了清嗓子，看了李衍一眼，发现他的情绪已经稳定太多了。
吼一嗓子就好了？
他细致地跟姜早想着包扎的技巧及方法，姜早掌握得很快，也很细心，生怕弄疼了李衍。
但看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也不知道他疼不疼？
包扎完，李衍下意识地想去抱姜早，就被姜早给躲开了。
“别碰我。”姜早看着他，“就算你不离婚，我也要让你尝尝离婚的滋味。”
邱医生在一旁默默隐身，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打情骂俏？
李衍也很幼稚，回起了嘴，“那你就守活寡吧，反正我不离婚。”
姜早瞪着他，咬牙切齿，“混蛋东西！”
李衍“呵”了声，“对，我混蛋，我无耻，我他妈还不讲理，但是你没法改变我是你男人的事实，姜早，我绝对不会跟你离婚的。”
邱医生在心里“啧”了两声，真他妈的够无耻的，不过这样的李衍，似乎还挺正常，他完全想象不到离开姜早的李衍，会变成什么样子，可能会死掉，或者完全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可姜早在，李衍的魂就在，他眼睛就是睁着的，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