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萧梦澜公寓。
“呜呜……我又迟到了,老师说如果我再迟到,就要罚我写检讨了,呜呜……我不去上学了,我不去了……”
顾炎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提起“写检讨”三个字时,眼底的惊恐和抗拒一览无遗。
萧梦澜被吵得太阳穴突突作响,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抚道:“小炎乖,妈咪已经打电话跟老师说清楚了,老师不会罚你写检讨的,你别怕。”
顾炎全然沉浸在对写检讨的抗拒中,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我不去学校……我不去……”
“好好好,都怪妈咪粗心错过时间了,今天就在家休息,妈咪去给你请假,你别哭,小炎乖……”
“呜呜……”
不论萧梦澜如何安抚,顾炎始终哭闹不停。
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彻底告罄,萧梦澜猛地站起来,怒喝:“你给我闭嘴!不许哭!”
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顾炎打了个嗝,眼泪挂在脸上,全是惶恐。
“哭哭哭!就知道哭!我哄了你那么久,你还不知道收敛是不是!”
顾炎委屈地瘪了瘪嘴巴,不发一语缩在角落里默默啜泣。
这时,门铃忽然响起。
“谁?”萧梦澜看了眼顾炎,满脸不耐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五官英俊,却透着一股痞气。
“哈喽,姐姐。”
萧梦澜脸色微变,下意识要把门关上。
方杰立即推开,宛如泥鳅一般从门缝钻进去。
“哟,怎么还哭上了?哭得跟只小花猫似的,怪让人心疼的,快,来舅舅怀里哭。”
他张开怀抱就要将顾炎扑过来。
顾炎立刻止住哭声,一脸厌恶躲开。
方杰扑了个空,也不恼,只啧啧称奇:“看来小炎真的很喜欢舅舅,一看要抱抱,都不哭了。”
萧梦澜将门关上,放在顾炎面前。
顾炎紧紧抓住她的衣角。
她安抚性拍了拍顾炎的后背:“小炎,你先回房间,妈咪和舅舅有事要说。”
顾炎点点头,察觉到方杰看过来的视线,皱着眉头快步跑回房间。
直到传来关门声,萧梦澜才冷着脸看向方杰:“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想要找我要钱?”
方杰漫不经心走到沙发坐下,翘着个二郎腿,吊儿郎当的:“你看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干嘛。”
“顾西临的那件事我已经把钱打到你账户上了。”萧梦澜一脸不耐烦。
“我知道,这不是钱用完了么,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是不是。”
萧梦澜阴恻恻地看着他:“你又拿去赌钱,赌输了?”
方杰嘿嘿笑着,也不否认。
“钱我已经给过了,我不会再给你的。”
“行吧,那我就去找顾宴洲要钱吧。他那么有钱,出手也应该很大方才对。”方杰装模作样站起身来,“不过他要是知道你让我绑架顾北归、推顾西临下楼梯的事情,会怎么对你,我可就不知道了。”
萧梦澜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眼睛眯起,愠怒道:“你威胁我?”
方杰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
拳头握了又松,萧梦澜按捺心中翻腾的怒意:“行,我可以给你。不过我也没钱了,我只能给你十万。”
“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方杰眼睛一横,竖起一根手指,“一百万!否则,我就把你做的所有事情全部抖落出来,包括你当年对宋知非的所作所为。”
“一旦暴露,你女神名号崩塌,甚至可能锒铛入狱。我是无所谓,就看你豁不豁得出去了。”方杰嘿嘿笑着,似是吃定了她。
萧梦澜恼怒地瞪着他,恨不能将他撕成碎片。
可一想得罪他的后果,她闭了闭眼,努力按住怒火,咬牙切齿:“可以!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的,但是现在你给我滚!”
“急什么?”方杰又坐在沙发上赖着不走了,“我这大早上跑过来,还没吃饭呢,肚子饿得慌,姐姐,我可是你弟弟,你给我一口饭吃,不过分吧?”
萧梦澜气急,尖叫着警告:“方杰!你别得寸进尺!”
“我怎么就得寸进尺了?我可是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情。”
说到这儿,方杰端着一副好奇的模样问:“姐,你说奇不奇怪,顾炎不也是顾宴洲的儿子么?怎么他就只认宋知非生的,却不认你生的呢?”
“这到底是嫌弃顾炎,还是嫌弃你呀?”
眼底闪烁着笑意宛如针一样扎在萧梦澜的心头上。
萧梦澜脸色十分难看,眼睛微微泛红,似乎已经快要到爆发的边缘。
“这不关你的事。”
方杰顿时露出一副嗔怪的表情:“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可是我姐姐,我当然得关心关心。”
方杰往后一躺,懒散地半躺在沙发上,奚落道:“看着我的好姐姐为顾宴洲那个男人守了七年活寡,如今反而还招人嫌,弟弟我这心里替你不平啊。”说着,他还拍了拍胸口。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一亮,又微微坐直了些,苦口婆心道:“萧梦澜,既然顾宴洲都不认顾炎,你又何必替他养孩子?还不如拿顾炎去换笔钱,没了孩子,你自己也过得自在不是,总不能为了一个孩子耽误自己呀。”
萧梦澜眼看着就要爆发,顾炎忽然开门从房间跑出来,将手里的奥特曼公仔砸过去:“你滚!我妈咪才不会把我拿去换钱!你滚出去!不许再来我家!”
方杰躲了躲:“你急什么,是你妈咪不要你,又不是我不要你。”
“小炎。”萧梦澜立即上前搂住他。
顾炎似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整个人十分激动,尖叫嘶吼:“你走开!我不想看见你!你出去!出去!”
萧梦澜搂着他,抬眼狠狠瞪着方杰:“还不走?非要我拿扫把把你打出去,你才舒服是吗?”
方杰也不恼,笑了笑,慢悠悠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行,我走。”
“萧梦澜,你可别忘了给我打钱呐。”
萧梦澜和顾炎母子对他怒目而视。
方杰仿佛视若无睹,背着手,老神在在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