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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后宫的闲言碎语而此刻的皇宫,却是另一番景象。
乾清宫内外,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无数的太监宫女屏息敛声,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木偶,在巨大的恐慌中机械地穿梭忙碌。
“蠢货!”
季明赫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黄花梨木方案,上好的端砚滚落在地,摔得粉碎。
墨汁溅得到处都是,染黑了他明黄色的龙袍下摆。
他眼底布满血丝,神情癫狂而暴躁。
“谁准你们用这种俗气的正红色绸缎的?!”
他指着殿内刚刚挂好的帷幔,声音嘶哑地咆哮。
“姐姐最讨厌正红色!她说像血!换掉!全都给我换成月白色的云锦!要带银线暗纹的!能在月光下泛起粼粼波光的那种!听不懂吗!”
一名掌事太监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金砖上。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这就去换!这就去换!”
季明赫烦躁地扯了扯领口,又指向宴席的菜单。
“这道‘佛跳墙’是谁拟的?姐姐肠胃弱,受不得这种油腻的东西!撤了!”
“还有这‘八宝鸭’!她嫌腻!”
“‘水晶肴肉’!太凉了!”
他每说一道菜名,就仿佛点燃了一个炸药桶,整个御膳房的太监都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
“上燕窝粥,要用银耳和莲子小火慢炖四个时辰!上桂花糯米藕,要用御花园金桂新采的蜜!
还有……还有她最爱吃的桃花酥,让御膳房的人连夜做!
酥皮要薄如蝉翼,入口即化,甜度要刚刚好!差一分,朕就摘了他们的脑袋!”
所有人都被他指挥得团团转,宫人们大气不敢出,手脚却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整个皇宫都陷入一种诡异的狂热。
人人自危,却又不得不为了那即将到来的、不知名的庆功宴和册封礼拼尽全力。
只因他们的陛下,那个掌控着所有人性命的年轻帝王,已经彻底疯了。
陛下的反常,如同一阵风,很快就吹遍了后宫的每一个角落。
储秀宫内,一众精心打扮的妃嫔正聚在一起,交换着彼此打探来的、零碎不堪的消息。
“听说了吗?陛下要大办宴席,还要册封呢。”
说话的是张贵人,她用团扇掩着唇,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嫉妒交织的光芒。
“也不知是哪位姐姐有这天大的福气,能得陛下如此青睐。”
一旁刚入宫不久的李常在天真地问:
“会不会是又要晋封哪位娘娘的位分?”
“不像。”
位分最高的淑妃摇了摇头,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凝重,
“我宫里的小太监去御膳房传膳,听见总管说,陛下是为了册封一位‘长公主’。”
“长公主?”
这个词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据说陛下有一个去世十年的姐姐,但是陛下一直为其保留着长公主的谥号。
“难道是当年的长公主没有死?”
“怎么可能,没死怎么会过了十年才回来。”
“那,难道是……宗室女?”
有人猜测。
“不可能!”
淑妃立刻否定,
“册封宗室女,何须如此大的阵仗?我听闻,陛下甚至要亲自为这位‘长公主’设计宫殿,图纸都改了十几稿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妃嫔们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莫非……是陛下从宫外寻来的美人,想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是了!一定是那个女人!就是前些日子,直接闯进御书房,还让陛下屏退了所有人的那个!”
“天啊!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这般通天的本事!”
角落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周才人,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的软肉里,传来一阵刺痛。
她听着众人的议论,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日惊鸿一瞥的背影。
明明穿着最普通的衣裳,却偏偏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度,仿佛这后宫所有锦衣华服的女人在她面前,都成了俗气的点缀。
凭什么?
她凭什么能得到陛下独一无二的对待?
嫉妒的毒火在她心底疯狂燃烧,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
她周佩佩,堂堂吏部侍郎的嫡女,容貌才情样样不缺,凭什么要输给一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后宫,从来都不是能让一人独占鳌头的地方。
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冷光。
她一定要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让她知道,这深宫里的水,到底有多深,多冷。想踩着她们所有人往上爬?
做梦!
后宫的暗流涌动,丝毫没有影响到首辅府的汀兰院。
这里静得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夏末的燥热被院中那棵巨大的、永不凋零的绢花桃树滤去,只剩下斑驳的光影和一丝凉意。
季岁安坐在树下的秋千上,轻轻晃着。
季明赫来了,带着皇帝的仪仗,几乎将半个首辅府都填满。
他身后,内侍们抬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紫檀木箱,小心翼翼地放在院中,打开。
金线,银丝,华贵的锦缎,流光溢彩的珠饰。
一瞬间,整个院子都被这些奢靡至极的物件照亮了。
为首的几个箱子里,挂着的是一套套形制隆重、绣工精绝的宫装,那是唯有长公主才有资格穿戴的朝服与礼服。
“姐姐,你来看!”
季明赫的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献宝,他像个急于得到夸奖的孩子,亲自捧起一件赤红色的翟衣。
“这是最高品阶的礼服,用的是最顶级的云锦,上面的金凤是朕亲手画的样子,让绣娘们绣了三个月才制成!”
他眼底闪着灼热的光,仿佛季岁安穿上它,就能洗去这十年所有的尘埃,变回那个高高在上的季家大小姐。
季岁安还没开口,一旁静立如松的季淮墨,却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嗤笑。
他视线扫过那件繁复华丽的礼服,声音淡得像一缕青烟,却精准地刺向季明赫。
“姐姐不喜欢穿这些复杂的。”
他陈述着一个事实,一个只属于他们过去、独一无二的记忆。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不容置喙的笃定。
仿佛在说,你这个皇帝,根本不懂她。
只有我,才最懂。
空气骤然冷凝。
季明赫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刃般射向季淮墨。
“朕给姐姐的,自然是这天下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