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后，三个疯批弟弟杀疯了第四十二章 姐姐开心就好

　　季淮墨最喜欢听她这样夸自己。

　　仿佛他十年来的汲汲营营，所有沾满血腥的手段，所有不见天日的谋算，在这一刻都找到了意义。

　　他眉眼舒展，笑意温柔。

　　“姐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自然要快。”

　　话音刚落，一个哭嚎声由远及近。

　　吴文德杵着拐杖，一条腿还用木板草草固定着。

　　他在两个官差的搀扶下，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下官……下官何德何能！竟能劳烦首辅大人亲临此地，为下官……为这破县城做主啊！”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就要往下跪。

　　季岁安看他腿脚不便，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吴大人快请起，你为民办事，受了伤，也受了委屈，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她的声音清亮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吴文德被她扶着，老泪纵横，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

　　季淮墨一言不发。

　　他就站在一旁，视线从未离开过季岁安。

　　他的姐姐，善良，心软，会为这些不相干的人操心。

　　真好。

　　他眼底的温柔几乎要化成实质的蜜糖，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周遭的一切，无论是热火朝天的工地，还是痛哭流涕的县令，都不过是取悦她的背景板。

　　不过三日，县衙便焕然一新。

　　青砖黛瓦，朱漆大门，比先前气派了不止一星半点。

　　吴文德站在修葺一新的大堂前，又拉着两人的袖子好一番感谢，眼泪就没干过。

　　三人落座于大堂，茶香袅袅。

　　季岁安啜了口茶，看向吴文德，开门见山。

　　“吴大人，我有一事不明。朝廷拨下的赈灾款，我记得是分三批发下，每批三十万两白银，共计九十万两。为何县中困顿至此？”

　　吴文德一愣，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回大人……朝廷的赈灾银，下官……下官总共就收到三十万两啊！”

　　他急切地解释，

　　“就这一笔银子，下官都掰成八瓣花了，勉强修了河堤，剩下的全给百姓买了粮食，这才没出大乱子！哪里还有什么第二批、第三批？”

　　轰的一声。

　　季岁安觉得脑子里有根弦断了。

　　九十万两，到了地方，只剩下三十万两？

　　整整六十万两，能救多少人的命！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她猛地转头，看向季淮墨。

　　那眼神，带着震惊，带着质问，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失望。

　　季淮墨脸上那点因姐姐夸赞而生的暖意瞬间褪尽，冰霜重新覆上眉眼。

　　他的手在桌下悄然攥紧，指节泛白。

　　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了给他姐姐“办事”的钱。

　　这不仅仅是贪腐。

　　这是在打他的脸，是在玷污他献给姐姐的功绩。

　　找死。

　　“此事，我会查。”

　　他声音不高，却冷得像腊月的冰，每个字都淬着杀气。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

　　“去查。”

　　季淮墨没有回头，只吐出两个字，

　　“从户部到崇州府，沿途所有经手之人，三日之内，我要看到结果。”

　　“是。”

　　黑影应声，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大堂内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季岁安看着他雷厉风行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稍稍平复。

　　她轻哼一声，端起茶杯。

　　“北离朝堂里的这些蛀虫，是该好好清一清了。”

　　季淮墨听到她这话，眼底的寒冰才融化了些许。

　　姐姐认可他了。

　　这就够了。

　　至于那些蛀虫……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们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不是施工的嘈杂，而是许多人说话的声音，汇成一股热情的浪潮。

　　“怎么回事？”

　　吴文德县令疑惑地起身。

　　三人一同走出大堂，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愣住了。

　　县衙门口的空地上，黑压压站满了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们手里都捧着东西。

　　有人捧着一捧还带着泥土的红薯，有人提着一篮子鸡蛋，一个大娘怀里甚至紧紧抱着一只还在咯咯叫的老母鸡。

　　这些是他们仅有的，最珍贵的东西。

　　他们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和淳朴的笑容，一双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县衙门口的三人。

　　“吴大人！季姑娘！还有这位大人！”

　　一个领头的老汉高声喊道，

　　“我们是来感谢你们的！要不是你们，我们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今天！”

　　“是啊！这些粮食和钱，救了我们全家的命啊！”

　　“这鸡蛋是我家鸡下的头一窝，最新鲜了，给姑娘补补身子！”

　　百姓们七嘴八舌，纷纷要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送。

　　吴文德连忙摆手，急得满头是汗。

　　“使不得，使不得！乡亲们，这些你们都留着自己吃！这都是朝廷的恩典，是我们分内之事！”

　　“大人，您就收下吧！您不收，我们这心里不安啊！”

　　“是啊！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

　　季岁安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这一幕。

　　看着那些质朴的脸，那些捧着微薄谢礼却无比真诚的手。

　　一股热流猛地涌上她的眼眶，视线瞬间模糊了。

　　这就是她想看到的。

　　不是弟弟们为了她杀人如麻，不是为了她搅得朝堂动荡。

　　而是这份，沉甸甸的，来自人间的温暖和善意。

　　她忍不住抬手，想要擦去眼角的湿润。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轻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季淮墨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侧，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安抚的意味，却又强势地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他没有看那些百姓，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只落在她的脸上。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强忍的泪水。

　　他慢慢地，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低沉而温柔，响在她的耳畔。

　　“姐姐，别哭。”

　　“你喜欢的，以后我日日都做给你看。”

　　季岁安被他那句话里的偏执烫了一下。

　　什么叫她喜欢的，日日都做给她看？

　　她喜欢的，是百姓发自内心的安乐，不是他用权势堆砌出来的虚假繁荣。

　　这个傻子，根本没懂。

　　心头涌上一股又暖又好笑的无奈，季岁安抬起另一只手，没好气地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

　　“笨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