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后，三个疯批弟弟杀疯了第四十四章 姐姐你骂人真好听

　　他的目光扫过殿下那一张张谄媚的脸，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

　　季淮墨？

　　他那个心思比九曲回肠还要弯绕的弟弟，会管一群蝼蚁的死活？

　　季明赫心里冷笑。

　　阿墨只会杀人，哪里会救人。他若肯出手，必然是为了某个更重要的目的，或者……某个人。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瞬间照亮了他阴郁的世界。

　　姐姐。

　　一定是姐姐。

　　只有姐姐，才有那样的本事，能让洪水改道。

　　只有姐姐，才有那样的善心，会怜悯众生疾苦。

　　也只有姐姐，才能让季淮墨那条疯狗，收起獠牙，乖乖地去做一件好事。

　　这个认知，让季明赫敲击扶手的手指停顿了。

　　他周身的寒气似乎消散了些许，连紧绷的下颚线条都柔和了几分。

　　原来，姐姐不仅回来了，还做得这么好。

　　她不需要躲在任何人身后，她自己，就是最耀眼的光。

　　一股难以言喻的骄傲与喜悦，像温热的酒，缓缓浸透了他冰冷的四肢百骸。

　　真好。

　　这才是他的姐姐。

　　就在此时，吏部尚书颤巍巍地走出队列，跪倒在地。

　　“陛下！”

　　他高声道，

　　“首辅大人此番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臣恳请陛下，重赏首辅大人！以彰其功，以安天下之心！”

　　“臣等附议！”

　　满朝文武，乌压压跪倒一片，山呼海啸。

　　重赏？

　　季明赫的视线从他们头顶掠过，落向空无一人的殿门之外。

　　他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姐姐在江南那等潮湿之地，定然吃了不少苦头。

　　她最怕湿冷了。

　　她瘦了没有？

　　有没有好好吃饭？

　　季淮墨那个混蛋，有没有照顾好她？

　　赏。

　　确实该赏。

　　但不是赏季淮墨。

　　而是赏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他放在心尖上十年的姐姐。

　　季明赫缓缓坐直了身体，帝王的威压如山岳般倾泻而下，瞬间压住了所有的声音。

　　金銮殿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帝王的最终决断。

　　然后，他们听到了。

　　一个字，从龙椅上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赏。”

　　百官心中一喜。

　　紧接着，是更具分量的四个字。

　　“必须重赏！”

　　季明赫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愉悦。

　　百官们激动得面色涨红，以为陛下终于要对这位权臣表露出全然的信赖与倚重。

　　首辅大人的地位，将再也无人可以撼动。

　　可他们谁也不知道。

　　龙袍之下，那位年轻的帝王，脑海里盘算的，却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画面。

　　该赏姐姐什么呢？

　　金银珠宝？

　　太俗。姐姐不喜欢这些。

　　封地爵位？

　　姐姐更不稀罕。她向来嫌麻烦。

　　要送，就送她最喜欢的。

　　建一座北离最大的藏书阁，搜罗天下所有孤本善本，只为她一人开放。

　　或是，在京郊寻一处山明水秀之地，为她修建一座与当年季府一模一样的宅院，种满她最爱的桃花。

　　不，还不够。

　　这些都还不够。

　　他的姐姐，是天上的仙女，是人间的瑰宝。

　　该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全都捧到她面前。

　　季明赫的嘴角，勾起一个无人看懂的，温柔又偏执的笑容。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姐姐收到礼物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了。

　　回京的路途漫长，马车行驶得极为平稳，几乎感受不到一丝颠簸。

　　车厢内燃着安神香，是季岁安熟悉的、带着淡淡冷杉木的味道。这是季淮墨的习惯，十年未变。

　　厚重的软垫隔绝了车外的寒气，也隔绝了大部分喧嚣。

　　季岁安掀开车帘一角，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致，江南的湿润空气似乎还黏在发梢。

　　她放下帘子，转头看向对面正襟危坐、垂眸看书的季淮墨。

　　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锦袍，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绣着繁复的云纹，衬得那张俊美绝伦的脸愈发清冷出尘。

　　若非亲眼所见他手段的狠戾，任谁都会以为这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那个贪墨治水的狗官，查出来没？”

　　季岁安的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

　　季淮墨闻声，缓缓抬起眼。他看书时那种疏离冷漠的气场瞬间消融，像冰雪遇到暖阳，眼底漾开的，是纯粹的、只为她一人的温柔。

　　他合上书卷，放在一旁，点了点头。

　　“嗯。”

　　他声音温润，

　　“是崇州知府，连同他安插在下游各县的党羽，已经全部下狱了。”

　　“活该！”

　　季岁安一拍身旁的软枕，杏眼里燃着怒火，

　　“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地，他倒好，中饱私囊，用百姓的血汗钱养得肥头大耳！简直不是东西！”

　　她越说越气，仿佛又看到了月牙县那些骨瘦如柴的灾民，和那个为了半个窝头就给人下跪的孩子。

　　“还有他那些党羽，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放过！拔出萝卜带出泥，给我往死里查！我就不信他背后没人！”

　　季岁安骂得酣畅淋漓，完全没注意对面男人的眼神。

　　季淮墨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一眨不眨。

　　他看着她因为愤怒而微微泛红的眼角，看着她因为激动而起伏的胸口，看着她那双十年未见的、永远充满生命力的眼睛。

　　在他的记忆里，姐姐总是这样，看到不平事，永远是第一个跳出来，像一只护崽的母老虎，明明自己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却总想着用瘦弱的肩膀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真好听。

　　连骂人的声音，都像天籁。

　　季淮墨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勾出一个旁人见了绝对会惊掉下巴的、近乎痴傻的笑容。

　　他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鲜活，明亮，带着灼人的温度，能把他心里那片积了十年的寒冰，一点点融化。

　　“姐姐说的是。”

　　他柔声附和，自然地提起桌上的茶壶，为她续上一杯温热的桃花茶，

　　“都听姐姐的。回去我就让刑部把案宗卷起来，再审一遍，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季岁安端起茶杯，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一抬眼，正对上季淮墨那双亮得吓人的眸子，和他嘴角那抹来不及收起的、傻乎乎的笑。

　　“你笑什么？”

　　她皱眉，

　　“我骂人很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