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苏雅双再次尖叫。
何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衣衫凌乱的苏雅双，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笑话。
苏雅双两眼通红，“你个不要脸的野种！你现在看我失势很得意是吧？你给我等着，你以后最好仔细些别被我逮到。你要是被我逮到我一定要找一屋子的野男人把你……”
苏雅双还没说完，只觉得脸上一阵风袭来。
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疼。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母亲？”
赵琴脸色黑的如同锅底一般，冷冷道：“四小姐魔障了，还不赶紧堵了嘴送回府好生休养？”
陈妈妈脸上滑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利索地拿帕子捂了苏雅双的嘴，低声道：“小姐先忍一忍。”
便也狠了心肠，不顾苏雅双挣扎哀求的眼神，将她拖了出去。
苏雅双一出去，巷子里静了很多。
黄老三和他的小弟已经被打地只剩出气，没有进气口鼻里都是鲜血。
赵琴冷漠地看着奄奄一息的两人不发一语，眼看人就要被活活打死。
杜芳也没有料到赵琴真能下这么重的手，一时间有点畏惧，却还是壮着胆子犹豫道：“……苏夫人……这……别闹出人命……”
赵琴阴冷地看了一眼杜芳，眼底是浓浓的警告。
杜芳心下一骇，忽的想起了那日赵琴也是如此的眼神。
后来……后来便传出了那人暴毙的消息……
杜芳想到这里，手心里冷汗不断，勉强笑了一下，道：“如此我们便不打搅苏夫人处理家事了。”
她上前一步，拉了容于涛的胳膊就要强行拉容于涛离开。
容于涛看着何离，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却还是在杜芳的拉拽下讪讪地闭了嘴，乖顺地与杜芳一道离开。
终于，地上的两人一动不动，再也没了声响。
赵琴厌恶地往两人那边张望了一眼，确定两人都断气了之后，才施施然转身。
她理了理鬓角的头发，望着碧桃，心下一阵厌烦，扔下一根银钗，笑了笑，“你就别回去了。”
未除籍的家奴离府被官府捉到可是重罪！
碧桃心下大骇，望着那根银钗不知是何意思，道：“……夫人……奴婢奴籍尚未……”
赵琴不紧不慢道：“反正你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死到外面省得脏了苏府的地儿。”
竟是要她死！
碧桃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白着脸不甘地开口，“夫人不怕我将此事告诉苏二爷么？”
赵琴随意看了碧桃一眼，“你真的觉得你能活着出了这巷子？听话的话，我就跟官府打声招呼留你一个全尸。”
碧桃双眼充血，拳头握起又松开。
赵琴又环顾了周围的一群丫鬟婆子，不紧不慢道：“你们谁嘴不严的，也可以和碧桃一起留下。”
众仆妇畏畏缩缩噤若寒蝉。
小巷里落针可闻。
赵琴笑了一下，眼角看到站在边上默不作声的何离，本想说点什么，但想了想苏墨还在府上，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来日方长。
她上了小轿，漫不经心道：“走了。”
不多久，小巷里就恢复了原来的寂静。
小巷里喉头正在汩汩冒血的碧桃身边躺着两具男人的尸体。
斜阳温暖，春风和煦。
****
苏府。
苏瑶正和苏婉还有一众小姐惬意地逛着园子。
苏婉笑道：“这几日都不见你家何姑娘了？她去哪里了？”
苏瑶愣了一下，“你不知道么？”
“怎么了？”
“她……”，苏瑶欲言又止，“之前我母亲叫了家里的婆子丫鬟齐齐去街上找何姑娘去了……”
她眼神闪烁，“我也不太清楚……”
苏瑶的声音不算低，周围的小姐们都看了过来。
“何离丢了么？但是我家是没听说最近有人失踪啊……”
“失踪不都是报官么？而且失踪不是应该带小厮去找么？怎么带了一堆丫鬟婆子？”
“就是，带丫鬟婆子不像去找人，反倒像是……”
抓奸。
众小姐彼此心照不宣，嘻嘻哈哈打闹成了一团。
“你确定么？”苏婉问。
苏瑶红了脸，假装羞涩道：“咱们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好说这种事情。”
她又清了清嗓子，面带红晕，“容公子虽然纳了一房侍妾，但是毕竟情根深种，几次都来府里痴缠……何离这日非要出门，也不知……”
众人都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苏瑶说的含含糊糊，等感到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身上后，才扭扭捏捏地一跺脚，小声道：“哎呀，我也不知道，你们不要问我了……”
她还没说完，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块就贴着她的鬓角险险地飞过去了。
力道不小。
虽然苏瑶险险躲过，但是那石块还是砸到了亭子里的柱子上。
“当啷”一声之后，柱子上尴尬地凹下去一点。
几片从柱子上掉下来的红漆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众人的窃窃私语一下子都停了，朝着石头飞来的方向看过去。
何离正耐烦地一边拍着手上的土，一边走过来。
她眉宇间微微皱着，似乎有点懊恼。
“怎么又没扔中”，她摇摇头。
真是该再锻炼锻炼了。
看到何离这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苏瑶当下就坐不住了，气势汹汹地指责道：“何离你干什么呢！”
何离戾气十足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瞎了么？当然是打你。”
苏瑶没料到何离会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一时有些语塞。
何离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不耐烦，“你走不走？不走快滚。”
“你说什么？”
何离没搭理她。
苏瑶气急败坏，“你这水性杨花的浪荡蹄子居然敢对我不敬！”
何离挑挑眉，看向苏瑶背后，面色有些古怪，“我劝你嘴上积点德。”
苏瑶越骂越上头，恨不得跳起来，“你这小贱人好好的府里不待，自己跑出去被人轮了能怪得了谁！腿长又不是长在别人身上！活该被人骑的小贱货！”
何离不置可否，耸耸肩就要离开。
苏瑶不甘心，跑上去要拉何离的肩膀。
何离冷笑一声，避过苏瑶的手，如闪电般扼住了她的咽喉。
又准又狠。
“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知道？”何离眯了眯眼，语气里的是毫不遮掩的嚣张。
苏瑶心中气恼但又无可奈何。
何离慵懒一笑，松了手。
苏瑶只得眼睁睁看着何离离开。
何离快要走远的时候，突然回头粲然一笑，对着苏瑶身后那人道：“苏四小姐，你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