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苏瑶的脸当即就拉了下来。
苏墨沉吟了一会儿，“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么？”
何离道：“既然是蕃果和红茄，那么用一点性情偏凉的药物即可。”
她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抓了一张纸，在上面匆匆写下几个草药的名字，“按着这个抓，温水煎服，半柱香就能好。”
旁边的丫鬟刚想领命而去。
“站住”，苏清盛叫住了那个丫鬟，伸出了右手。
那丫鬟不知何意，只是疑惑地看着苏清盛。
苏清盛笑了笑，“何离毕竟没有学过医，还是给崔大夫看一眼方子比较好。”
苏墨眉头皱了皱，“不用了，反正上次他也没什么用。”
苏墨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不用给他看，拿着何离的药方去煎药吧。”
苏清盛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苏墨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毕竟上次老夫人生病王御医可是亲口把何离夸得像花一样。苏墨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苏清盛的气量，崔大夫就越看越生气，苏二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还是不相信自己的人品？这简直是对他的奇耻大辱！
他正欲气愤的抬头与苏墨理论，却冷不丁和苏墨深不见底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他心底咯噔一声，冷汗就从背后冒了出来。
苏二爷的那个眼神……他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崔大夫慌忙向苏清盛和苏瑶看去。
苏清盛微微地向他摇了摇头，眼底是浓浓的警告。
崔大夫脑子清醒了几分，也慌张地学着苏清盛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苏墨将几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但他只是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
厅里的气氛有点冷。
自从鸣竹服侍老夫人喝了药之后，已经快半柱香的时间了。
何离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苏墨一眼，苏墨仍然保持着半柱香之前的状态，站在老夫人的床边，身影修长挺拔。
赵琴明显有些坐不住了。她瞟了何离一眼，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刚才不是还挺有把握的么？现在老夫人怎么还没醒啊？半柱香可是快到了。”
苏墨不疾不徐地开口，“不是还没到时间？赵姨娘有急事么？”
赵琴虽然生气，但也无可奈何，悻悻地闭了嘴。
何离有点想笑，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有点微微发麻。她偷偷地踮起脚稍稍活动了一下。
他的脚不麻吗？她的印象中苏墨好像一直就是眼前的这般模样，淡淡的，平静的，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引起他的兴趣，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多看一眼。
她突然有点好奇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她盯着苏墨的侧脸一时间看地有点失神，直到苏墨转头看她，她才不好意思地笑笑低了头。
正当她以为没什么事情了的时候，苏墨对旁边的丫鬟吩咐，“给何离拿一把椅子来。”
何离猛然抬头，苏墨还是一脸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表情，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其实有挺多话准备说的，比如不用了二叔，我其实不累。或者是，估计二叔你也累了，阿离也给你拿把椅子吧。哪怕是老夫人应该快醒了，我们还是一起站着等老夫人醒来吧。
但是不知为什么，当她一看到苏墨淡然的表情，她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看着自己的脚尖，糯糯道：“谢谢二叔。”
“嗯”，苏墨答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看她，而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老夫人那里。
突然，床上的老夫人似乎动了一下。
“母亲，您总算是醒了”，赵琴立刻上去握着老夫人的手，声泪俱下。
“老夫人您现在身体感觉还好吧？”崔大夫问道。
老夫人刚醒，发现眼前头围了一圈人，皱着眉头，“我这是怎么了？”
鸣竹立刻上前来抹着眼泪，“老夫人您可不能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了，今天您晕过去，您知道我们多担心么？”
“晕过去了？”老夫人仍然有点没有转过弯来。
苏墨突然打破了沉默，“昨天苏瑶去您这里非要您吃蕃果和红茄，这两种蔬果和您的身体相冲，您身体经受不住才突然晕倒了。”
苏墨话音刚落，赵琴就气势汹汹地开口，“二少爷说的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非要叫老夫人吃？你的意思是我们家瑶瑶是故意害自己的亲祖母不成？”
苏清盛的眉头也不悦地挑了起来。
苏瑶的眼圈立刻就红了，“二哥怎么能这么说瑶瑶，我本来就只是怕祖母一个人孤单，寻了时间来找祖母说话解闷，怎么就成了故意谋害祖母？”
苏墨不为所动，又道：“那为什么当时你的婢女故意把熟知老太太生活饮食的鸣竹支走了？”
老夫人坐在床上细细回想，好像那天伺候自己的确实不是鸣竹而是一个脸有点生的小丫鬟。
苏瑶支支吾吾地说不上话，眼神一个劲儿地飘向苏清盛。
苏清盛上前一步，向苏墨行了个礼，恭敬道：“当时六妹去老夫人院子里可能确实没有想那么多，虽然巧是巧了一点，但是六妹毕竟是老夫人的孙女，怎么可能动那些歪心思呢？”
苏墨没再说话。
坐在床榻上的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都不要吵了，瑶瑶确实来过我这里，但终究也是我自己不注意，都散了吧。”
听到老夫人这么说，众人也都不再继续，纷纷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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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离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看到苏墨的眉头仍然是皱着的。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还是非常看重老夫人的吧。
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只用一个巧合就能解释。
苏瑶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苏清盛的眼色，而苏瑶本身也应该不知道使用蕃果和红茄会导致老太太肝火旺盛……
何离的目光滑过崔大夫。
呵呵，这事情还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