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药下在每日的饮食里，由采盈去送到阿衡面前，服侍他用完，又让人出宫去配了点让人烦闷暴躁的香，加一点进谢衡的熏炉，同时我又让人制作了凝神静气的香药，做成香囊送给谢衡。
日子久了，谢衡的脾气越来越差，时常在宫里发脾气，前朝事多，一有不顺心如意的事情，便动辄打骂，失了好些人心。每当我去见他的时候，便沐浴焚香。因着香的缘故，他见着我总会心情好些。
我经常去规劝他，给他吹耳边风，净挑些好听的话说个他听，他也图个清静，逆耳的忠言一句也不听。
淑妃来到我的宫里，哭哭啼啼，指责我身为皇后无德无宠。
按时间，她本来是快要怀孕了。
但我给谢衡下了药，她也就不可能再有孕。
专宠不孕，可这是宠妃的大忌。
“臣妾知道皇后姐姐爱惜皇上，可也不能霸着皇上，让宫中的姐妹冷落了不是。”她跪在我脚下，好一朵白莲花。
什么时候一个妃子也能来我宫里放肆了。
对待这样的人，硬来是不行的，只能比她更恶心。
我掌握好姿势，一下躺在地上，装晕过去。
宫人连忙请来江太医和谢衡，江太医是自己人，只说我今日受到冲撞，胎气有些不稳，恐伤及皇嗣。
谢衡看着泪流满面的淑妃，虽然有些生气，但态度也有所缓和。
果然，美人计总是比苦肉计有用。
那我就再推她一把。
我一下抓住谢衡的手就跪了下去：“皇上千万不要惩罚淑妃妹妹，她不是有心的。”
淑妃没想到我会这样，一下慌了神：“姐姐胡说什么？我没有……”
这种手段，上一世我都识破不了，真是蠢。
“皇上切勿生气，是臣妾的不是，淑妃妹妹今日来到宫中，虽未请安，但是张口闭口都是皇上，臣妾知道她只是想见皇上。”
“贱人……”淑妃被我激怒，口不择言。
我看见谢衡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他这是受到香的影响了。
我连忙上前，谢衡闻到我身上的香囊后，眉头微微舒展。
“滚下去禁足，非昭不得出宫。”谢衡冲着淑妃喊道。
我知道，谢衡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绝对不容许自己被别人拿捏。
他跟淑妃虽然有青梅竹马年少恩情，但是一旦涉及他自己的利益，情谊总是抵不过。
上一世，我总是觉得我们的感情是最重要的。
我与淑妃斗只知道用气，从不考虑计策，却花了大代价去得知这个道理。
6.
后宫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我开始把手伸向朝廷。
我挑了个谢衡发脾气的日子，让采盈给我把妆上得淡些，然后熏了重重的香。
我带着小厨房做的吃食，见了谢衡，先是宽慰了他，又以我身体虚弱思念亲人为由，求他想召我父兄回京。
谢衡看我脸色苍白又身体孱弱，答应让他们年关回京。
演完了这出戏，我在回宫的路上遇到了来奏对的齐肖淮，让采盈等在他出宫的必经之路上，邀请他今晚一见。
果然晚上我又在老地方见到了，我也没打算瞒他，便告诉了他我的一部分想法。谁知他只是弯了弯唇，道：“我凭什么帮你呢？”
“我们两家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沈家颠覆，齐家也不会善终，你我都知道我们皇上动了朝廷局势洗牌的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我答应你，小丫头，下次见面告诉我，我是谁。”说着便翻了出去。
我思考着他的话，进了寝宫，采盈收拾东西的时候，寻到了一块质地温和的玉佩。
我看着那块玉佩，终于想起了什么。那是在我遇见谢衡前溜出去玩，遇到歹徒，被一陌生男子所救，我当时支支吾吾连家的路都指不明白，他把玉佩留给我，让我有事便只管拿出这玉佩。
后来兄长找到我，把我捉回家，我只是让采盈把玉佩收起来，原来是故人。
谢衡开始逐渐培养士族势力，逐渐削弱几家势力。改革推行得很慢，世家大族又把选拔人才的权力把持在手中，他也到处碰壁。
我又提醒齐肖淮那边广纳贤士，不拘一格，很快，许多流动的人才便汇集到齐国公的门下。我在朝中选了几个还不错的士人纳入沈家，延以聘请名师，我对朝堂之事远不及父兄，只待他们回朝，这些事处理起来也方便。
年关将至，父兄快回京了。我也快到了临盆的时候。
我吩咐人看住了凤鸾宫，没有召见不得入内。
淑妃在外面叫嚷，说朝野皆知沈家在边关遇险，又咒我难产命不久矣。
这个关头，我没空跟她计较。
谢衡来的时候，我刚诞下皇子，淑妃在外面大吵大闹。
谢衡大怒，降了淑妃的位分，加上我的求情，他对淑妃还有感情，也没严惩。
刚好，也顺应了我的想法。
最重要的一刀要由心爱的人刺入。
7.
我给孩子取名为行霈，没过多久，谢衡没有其他的子嗣，大臣便请旨立为太子。
在父兄的帮助下，我在朝堂上的布局也越发顺手起来。沈家和齐家的势头并驾齐驱，我让人放出声去说沈齐两家积怨已久，打消了谢衡的顾虑，他只是以为我们两家互相制衡。
因着朝堂上的事，我跟齐肖淮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甚至发展出了些挚友的意味。他不像谢衡一样多疑多思，但每一件事却又做得滴水不漏。
他像一只狮子，勇而无畏，我在他面前像只狐狸，只是一些小把戏。
他教我处理朝堂事务，看形势，查缺陷。
他的眼见和魄力都深深吸引着我。我惊喜地发现，若他做皇上，要远胜于谢衡。
他，会不会也想那个位子呢？
我抬头望向他，撞进一双精致的桃花眼，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我从来就不想做皇帝，以前没想过，现在没想过，以后更不会想。我帮你，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
“我多年前遇一人，她单纯善良，我见她嫁人、封后、生子。原以为此生不再有机会，却见她消磨时光，闷闷不乐。幸而又见她敛心性，磨意志。我愿用我的所能，去助她达成心愿，不管结果如何，我只为给自己一个结果。”
“如今呢？你可还愿意？”
他好像没想到会有这个回答，怔了怔，点点头：“若我不愿，我也不会做这些。”
“那我也愿意。”
“齐肖淮，那我们说好了，等做完这些，我们一起寻个安静的地方，晒晒太阳绣绣花，你看如何？”
“好。”
8.
朝堂上的事情在肖淮的帮助下越来越顺利。谢衡看着世家独大的局面心急如焚，没跟我商量，便从前朝中他信任的官员中挑了几家女儿，个个都给了高位。
我知道，他这是对我有疑心，这些年，宫中嫔妃无人怀孕，我的地位根本没有人能撼动。他一茬一茬的选秀就是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口。
这宫里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风头最盛的还是德贵妃，她是何将军的妹妹，谢衡不断提拔何将军，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取代我沈家。她本就从小娇惯，回回请安都要迟到，我也不生气，只是纵着她，她便更加跋扈，动辄训斥宫人，耀武扬威。
我让人把这消息告诉被禁足的淑嫔，自从我上次生产以后，她再也没出来过。
看人斗，岂不是有趣。
很快，淑嫔又重获盛宠，恢复了位分。
淑妃盛宠正浓，但是又迟迟不孕，宫里面开始传出些闲言碎语，她试遍了各种方法，都没有用，我派人去稍稍提点她，是谁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个孩子。
没过多久，宫里就传来了淑妃有孕。我让江太医去给她请了脉，知道她是真的怀孕了。
她怀孕了，药也没问题，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既然这样，我算着时间也该收网了。
我派人暗中探听她的谈话，时刻注意着她宫中的动静，自然知道这孩子不是谢衡，她与一个守角门的侍卫私通，珠胎暗结，以此当作皇嗣。
只是不知道，这把刀该如何出鞘，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呢？
我求谢衡派人送了好多汤药补品去给淑妃养胎，又让江太医放出一点风声说她这一胎是个小皇子，阖宫上下都对这一胎眼红不已。
德贵妃自然是坐不住了。
谢衡过来的时候，德贵妃正在我的宫里陪我说话。
她也不是真的想说话，只是想借我的手去除掉淑妃。
我派人告诉她淑妃有孕其实是淫秽后宫，与人私通来的。
她知道我们不睦已久，又知道我的地位，便想借机让我带谢衡过去。
我自然要给她机会。
今晚，便是捉奸的时候了。
我故意提起淑妃的身子越来越重。我知道他对这一胎格外关注，宫中多年无人有孕，他自是满心期待。
德贵妃提出想去看看淑妃，我顺着她的话，谢衡答应了。
到了御花园后，看见一个打扮成太监模样的人向淑妃处走去。
我假装惊恐，怕有什么人要谋害淑妃的孩子，请求谢衡去淑妃处看看，怕皇嗣有什么安危。
谢衡又加派了人手，我们一行人来到淑妃处。
淑妃处的宫女慌慌张张地行了礼，谢衡觉得蹊跷，让宫人免了行礼。我们悄悄地来到寝殿门口，内殿中传来不雅之声。
谢衡脸色沉了，一脚踹开房门，便看见淑妃和一侍卫在床上厮混，他一气之下晕了过去。
我在一旁冷眼看着，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我亲手造成的。
是我纵得淑妃目中无人，她想向上爬，就必须有一个皇嗣，可是皇上没有生育能力，她要么假孕，要么假皇嗣。
其实只要她懂节制，也不会闹到今天这般难堪的局面。但是她偏贪心不收敛，只好到如此。
我让人把她看管起来，又请了江太医，时刻照顾谢衡，他的药是我一口一口喂的，殊不知喂进去的是慢性毒药，就一点点地把他的身子拖垮。
我找人送来了淑妃私通的证据，谢衡下旨赐死淑妃。
9.
谢衡病重，立了行霈为太子，又让我父亲和齐肖淮监国，处理朝廷事务，京城都在传皇上命不久矣。
我就每日陪着谢衡养养病，逛逛御花园，就好像回到了当初我们新婚不久，刚成亲的日子。
我把京城的风言风语告诉了谢衡，他心情也很差劲，动辄发脾气，熏香也不管用。
日子稍微长长，我便命江太医停了补药，只留下毒药，我亲手喂给了我曾经心爱的人毒药，看着他一日日衰弱，一日日痛苦。
江太医跟我说皇上没几天日子了，我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没日没夜地陪在谢衡身边，时常哭泣流泪，用膳喂药皆亲力亲为。
京城的人都称赞我为贤后，对我沈家也是客气有加。
终于，这一天要来了。
我沐浴更衣来到谢衡宫中。他躺在床榻上，脸瘦弱而苍白，若说他有什么活着的迹象，那可能只剩下一点点微弱的呼吸声。
我喂谢衡吃了最后一次药，把他扶起来，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他。
我告诉她，淑妃从来就没有爱过他，只是想求一个锦绣前程罢了。
“淑妃私通，德贵妃知情不报，恐有包庇的嫌疑，臣妾替您一并处置了。”我替谢衡擦了擦嘴边的药。
我又告诉他后宫多年无子，不是妃嫔的原因，是我在他的身上下了药，他丧失了生育能力。
就连淑妃的事，也是我一手促成的。
前朝改革推行困难，也是我从中阻挠。
如果说有什么真心爱慕他的人，那人早就死了。
“臣妾不想像陛下一样去利用无辜的妇人和幼儿，只能从陛下身上下手。若说臣妾狠毒，不过师从陛下罢了。”我附在谢衡耳边对他说。
“你负我情谊，猜忌我母家，利用我对你的感情，又给我下药。我只不过是把你做的还给了你而已。”我握住他的手。
“陛下放心，臣妾会好好统管前朝后宫事宜，一定不负皇上所托，替陛下完成遗愿。”说完，我轻轻合上了他的眼睛。
我少年时期曾经炽热爱过的人，我看他封王称帝，看他起高楼，看他万人之上，却从来没有看透过他的心。
或许他一开始就存了利用我的心思，我，沈家，他挚爱的淑妃，德贵妃，都远不如他的天下。
我不怨恨他，只怪我识人不清，走了这么多的歧路。
我又想到了刚我们两个刚成婚的那天晚上，我低眉颔首，问他：“认识我，会不会觉得幸福？”
他将我抱紧，在我耳边哑声说：“从前，我是飘萍，而今，我有了家。”
他终于还是归于他来时之路了。
10.
谢衡死后，我病了几天，只道是说多日积劳成疾，又下旨彻查何家，将德贵妃和淑妃的事公之于众。
何家被牵扯出私吞军饷，被关进了狱中，何家其他的下人也一并发落。这些事齐肖淮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我根本无需担心。
晚上，我又在御花园见到了齐肖淮，以每次见他，我都是担忧胜过于期盼。这次不同，我邀他进殿中，给他倒了酒，向他坦白我从小到大发生的所有事。
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倒了一杯酒。
语毕，他默不作声，就当我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一把抱住我。
“以前，是我迟了，让你受到这般多的苦楚。往后，我定不会缺席你的每一天。若你还想继续在这，我们就留在京城。若你烦了厌了，我们就甩手找个没人的地方去钓钓鱼，看看书。”肖淮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他拍了拍我的头，怕话太单薄，又说：“别有什么顾虑，我只怨自己不能护你。”
我好像又找回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谢衡的丧仪办完后没多久，就有大臣上奏请求太子登基。
我拉着行霈的手，一步步带他走向那个位置。
这条路不是第一次走，但这次我却觉得无比的轻快，下面有我最信任的人，上面是我在这世上的牵绊。
行霈即位以后，年纪太小，我还要垂帘听政，每天都要上早朝，听这个大臣去弹劾那个大臣，不过好在能够日日见到齐肖淮。
在肖淮的帮助下，我沿袭了谢衡的一部分惯例，也修改了新的内容，改革科举，选拔贤才，减少荫官；又开放互市，加强与其他国家的往来。这些处理起来困难又繁琐，但是还好，我父兄，肖淮都能帮我。
我不得不承认，肖淮若成皇帝，必是一代圣君。
我为行霈铺好了路，剩下的便要他自己来走了。
我看他一天天长大，终于不再需要我。
我没上朝的第一天，退朝后，肖淮携一束牡丹，推开我的宫门，对我说：“意儿，我带你回家。”
我们也要去过属于我们的日子了。
完结
齐肖淮番外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没及笄，出府还要偷溜出来，真是可爱。
我不敢把她送回府，男未婚女未嫁，我这样贸贸然送她回去，怕是对她名声不好。
没办法，我只能给她我的玉佩，又派人去告诉她兄长，然后偷偷跟在她的身后，很快她的哥哥找来了，看见她被提溜回家，真是可爱。
她还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呢。
她以为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很久之前我们就见过，我同她哥哥素来交好，她很少在府中见到我。
我却天天听她兄长念叨这个妹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在廊下看书，只一眼，我便像丢了魂。
本想等她及笄再去提亲，可我又知道以他们沈家的地位，她未来可能是太子妃。
我心悦她，却也没有办法。
后来听沈家哥说她不喜太子，我心里又窜出一点火苗，而后又听说她有了心仪的人，她喜欢上了五皇子，心里的火焰又熄灭了。
这个小姑娘哪都好，就是眼光不好，五皇子有什么好的，心思深沉，不堪托付。
有什么用呢，她也不会再看见我的心意了。
后来父亲回家告诉我，沈将军为她求了圣旨，她如愿嫁给了五皇子。她一定很高兴。
她成亲那天，我没去。我喝了好多酒，去了沈家，抱着她兄长痛哭。沈家哥只是安慰我说下次早点吧。下次，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成亲没多久，我就知道了，五皇子想借沈家上位。我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沈家的变化，沈将军一向不站队，但是却在皇上面前时常称赞谢衡。
意儿，这是你选的路吗？但愿他不会辜负你。
我开始求父亲带我入官场，我怕有一天，自己的一点点力量也能够帮助她，帮助沈家。
我拒掉了好几家母亲推来的亲事，起初，她还有些怪我，后来她好像知道了，也不再说些什么。
就这样，我爬得越来越高，她也如愿从王妃变成太子妃，我们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如果她能知道我的名字该有多好。
她封后那天，我在台阶下，看着她和皇上一步步走上那个位置。第一次，我感受到了嫉妒，如果跟她并肩的是我该多好啊。
我跟所有文武百官一起跪下叩拜，我中意的人终于成了皇后，她应该是开心的吧，但是眼里怎么一丝笑意都没有呢？
新帝登基以后，我父亲以身体不适很少再上朝，他对我说皇上多疑，怕是动了重新洗牌的心，劝我收敛锋芒。我听了他的话，也就一日日守拙，甚少再出头冒进。
后来，我见皇上一心提拔何将军，知道他又开始对付沈家了。我没有更好的办法，想能重新得到皇上的重用，或许有一天会帮到她。
我一再小心谨慎，但我知道皇上还是会猜忌，他渐渐注意到了我，想用齐家来制衡沈家。但是他不知道，外人也很少知道，齐家和沈家素来交好。
再次见到意儿，其实我也没想到。
京中都在传，皇后病重，皇上无微不至地照顾，两人伉俪情深。
我很想再去看看她，我趁入宫的机会留到晚上，来到御花园，看到桌上摆了一盘棋。问过宫人说皇后娘娘下过棋。
我待到很晚，等人都走了才开始摆棋。我原以为她是单纯不谙世事，但是这盘棋却让我重新认识到了她。聪明，有魄力，她的每一面都吸引着我。
此后几天，我都悄悄翻进宫去，跟她下一盘见不到面的棋。
终于有一天，我见到了她，但是她却不记得我了。她试探性地跟我讲话，然后观察我的反应，真是有趣。
我没想到她变化这么大，都说帝后感情深厚，我只是看到了她的无奈。我要帮她，我一定要帮她，几年之前，我晚了一步，现在，我不能再错过。
她很聪明，想得也很明白，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
她问我有没有想过当皇帝，当然想过，不过也是为了她。
行霈登基那天，我看她拉着他的手一步步走上那个位置，她转过身来，冲我莞尔一笑。我知道，这一天我等到了。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