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推恩令
弎鲜2025-09-18 13:586,522

  第15章推恩令

  吕尚那日去拜会的却是太史令商容。商容在朝歌主管王室礼乐,还有个帝师的名分,素来德高望重。他也是自己师兄胶鬲的好友,而且品行高洁,是个信得过的朋友。

  眼见得商容早早在太史台上等候自己,吕尚吩咐武吉止步牛车,仔细卸了辕架,再张罗着牛去旁边地里吃草。

  他自己也赶紧下了牛车,接过纪龙虎从旁边递过来的一只大雁,捧着快步趋前行礼。

  商容眉开眼笑,庄重收了大雁,交付身边的侍从弟子收好。自己把手与吕尚转身入座台上,早已又有侍从弟子奉上酒羹后退下。

  商容再次细细打量吕尚,连连稽首。昔日老友胶鬲说他师弟吕尚是天下无双的国士,五百年一遇的奇才,自己本来还是不信。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啊!

  吕尚赶紧谦逊几句,又恭维了太史公的高风亮节:“尚对太史公的崇敬之情,一如大河之水,滔滔泛滥也。”

  两人云淡风清,契阔谈宴。果然都相见恨晚,相交莫逆。说起朝歌事情,商容太息良久。

  “老王帝羡的才具可谓平平,不过老王也素有自知之明,一昧地简约守成。这多年来战战兢兢,缝缝补补的,总算没惹出什么**烦,老王可谓明君乎?

  想吾殷商自太祖汤王以来,历今五百年有余,如今许多事情都是积习难返了。壁如老朽这残迈之躯,那就是一动不如一静的格局,能挨到什么时候,也就算什么时候。

  本来王子微极类老王,若是就这么顺续下来,就算不是件好事,却也算不得什么坏事。朝政上若能宽和将养,慢慢对症用些良策,想来多延续些时日也无不可。

  只是人力难以胜天,如今小王受天资聪颖,虎步龙行。若在殷商开国时,小王自然一代明君气象。但于这末世,却不似圣君的模样啊。只怕愈是挣扎,这世道就去的愈快啦。

  可惜天下人心励志,最是难以捉摸。将来小王的志向,也非老朽能阻。可虑者,小王身边近臣,阿谀奉承者不可胜数。又有仆隶辈行事不熟典章,肆意妄为而不自察也!

  唉!罢了,罢了。若小王得吕君这样的国士辅弼,或者还能有为。然而小王身边这些人物,吕君又该如何交道?何况,自古岂有奸邪在内,大臣立功域外之事?”

  商容缓缓喝了口羹,拿一束麻布轻拭嘴角,又言道:“吾也知吕君之意,不过想要靠着立功、立言去稍稍缓颊一下青丘诸侯之误罢了。

  其实彼辈又有什么误不误的道理?都是在心存侥幸而已。

  就算当年老王立了小王微,青丘诸侯也不过在替人做嫁衣裳,并无利可图的。其后的变化蹉跎,则是为了前面多行半步差池之弊也,不见其力而受其害,委实可怜、可叹!”

  吕尚也慨然良久道:“青丘家国之事,尚无非尽人力而已。尚再观这朝歌世道人心,果然已近末世,太史所言不差也。

  只是尚以为,如今帝君守成也只得坐以待毙,若一昧奋发更加过犹不及。然而,尚思谋良久,其实这国事理政之要,如烹小鲜。却是急切不得,也守旧不得。

  今世人多以为殷商国运已蹙,臣投外邦日见风气。然而以尚观之,这殷商五百年的基业,王权天授,其实还未曾被人挑衅。虽然国事艰难,末世半步之遥,却也没到束手待毙之时。”

  “喔?”商容双眼一亮。

  “如此,吕君可准备一二,容自引吕君去小王那里奏对!”旋即拍拍脑门道:“却是老糊涂了!这等大事,自然要先与费太宰预言一二的。

  吕君,汝不必讲这些治世的道理与吾听,吾已是没了精神的朽木之人。费太宰处却要说的婉转,自古良臣欲立功于外,这内相的臂助都是万万少不得呵!”

  商容兴奋莫名,说到底,他也是殷商的族人,哪能真就看着家国倾覆呢。

  随着两任帝后先后故世,老王帝羡大约也发现自己真真地老了。于是匆匆立了帝后妇姱,再立王子受为小王,算是把王室的大局安排妥当。

  本来还想再支撑几年,做些权力交接的布局,结果却意外又受了场风寒,如今已卧病年余,渐有不治之状。纵然帝王之尊,如今卧榻之上,还能剩下多少往日杀伐果断的雄威?

  能保住两个儿子王子微、王子仲衍的平安,不在他身前暴毙,就已经算他余威尚存了。还想再对小王受的秉国执政去指手画脚?自然是在说笑了。

  小王受虽然天纵奇才,不过他却事母极孝。帝后妇姱虽然心机狠厉,终究娘家管氏的国力单薄,所以她也不敢过分煎迫王室子弟。

  况且如今的小王受早年所学,皆与治世之学毫无干系。也幸亏了他聪颖的根底还在,又多了一层神人子弟的身份,根基深厚,所以眼下的朝歌时局还算安稳。

  那时候,身高堪堪十二尺的小王受约略二十六七岁,形容伟岸,正是雄心壮志的时候。

  而且说到底他更爱武功,其又善于从奴隶中选拔人才。身边人物履历或者寒酸,但是能力、心性尚却更加坚韧担当。所以这一年的执政居然也是可圈可点,勉强说蒸蒸日上吧。

  虽然大事方面还要母后帮着拿主意,但小王受也早已自觉将帝王的责任扛了起来。如今日日念兹在兹的,无非就是怎样重振太祖商汤以来五百年的江山社稷!

  眼下却有太宰费仲和太史商容联手推荐吕尚入朝?

  无双国士的名气他自然也听过,而且似乎昨夜掠来的美人也是青丘献女?这哪还再有拒绝的道理,次日就急急喧吕尚入殿奏对。

  “吾殷商立国五百年,如今四方诸侯不贡,内服王室式微,积重难返,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也!寡人欲振奋天下人心士气,还吾太祖鼎盛气象,国士何以教寡人?”

  小王受神采飞扬,豪迈的一塌糊涂。身边右侧端坐的太史容也是满面笑容,放下多少担忧烦恼。左侧坐着的是太宰费仲,自然也知道吕尚的执政规划,如今更加老神在在!

  自昔日盘庚之后,这殷商的天下,终于还要在他们君臣手上再次振奋起来的!若真能以吕尚之谋牧天下,不出三十年,他费某人,就算比肩开国的伊尹又有何不可?

  吕尚端坐案前奏对道:“秉吾王。昔日玄鸟生商,太祖商汤王权天授。如今殷商屹立世间五百年,中间又岂无兴衰?故有高祖盘庚东迁,复兴今日之煌煌帝国。

  然而两百年来,吾朝内服王室日渐局促懈怠,四方诸侯跋扈,此诚危急存亡时刻也。今吾王欲图振奋气象,吾王之圣明自能感召日月,小臣请为吾王贺。

  小臣闻昔日三代之治,圣人以天下为九鼎,分封建国,诸侯亦然。于是小国寡民,然后天下大治。小臣又闻,吾殷商受天牧民以来,从圣人之治,亦不断封建,凡五百年。

  然而今日内服之土,日见局促。王室用度,积弱疲敝。然而外服诸侯却各据国土以为己有,虽兄弟不得列食。荷甲之士,壁立堂前,虽王命不能戟指。

  小臣以为,诸侯不从圣人言,不事封建,此内服王室日衰,而外服诸侯日盛之本也。

  小臣今闻,吾王欲大治天下,猝收四方之土,则诸侯必荷戟相争也。今以内服王室三分地力,伐四方七分诸侯。以寡凌强,此取祸之道也。望吾王明鉴!”

  “唔?若以国士之策,将何以教我?”听说不是征伐、用兵的法门,正在气盛的小王受难免许多失望。他本是个肆无忌惮的性格,如今已然有些不悦,勉强蹙眉问道。

  吕尚不慌不忙,再次进言:“无他,吾王可行推恩令,使诸侯从昔日圣人之治可也。

  小臣以为,吾殷商王权天授,今四方纵然不贡,内服纵然暗弱。然而吾王口出天宪,复遵圣人之言、行先王之事,四方诸侯殊敢不从?

  小臣为吾王计,今王子微、王子仲衍、王叔比干在朝者,皆可推恩分封建国。然后吾王下推恩令行言四方诸侯,许其疆域依圣人之言分封子弟。无论嫡庶,吾王皆可推恩议爵。

  小臣又请率一旅之师,奉吾王之命巡查四方。如此,诸侯内有子弟分封之欲,外有邻国警惕之险,上有吾王奉天命来伐独夫,诸侯殊敢不行?!

  小臣请期三十年,则天下四方诸侯之数有今十倍不止,而其疆域日狭,甲士日促。吾王励精图治三十年,亦足可收四方膏泽聚于朝歌。

  此干戈不兴,而强干弱枝之策成也。愿吾王明察!”

  吕尚建言已毕,四下人声鼎沸。太史商容拍手称快,正衣冠向小王贺。费仲亦附太宰之贺,请封国士吕尚行大亚事,加上卿。

  吕尚心中却有些萧索,果然小王刚愎自用也。其人勇武有余,却少了君王气度。

  似这样的谋国良策,真要行起来见到效果,三十年还是保守的。只怕是小王给不了他这么多的时间啊!

  管他呢,先把青丘解套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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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尚父昔日奏对,献的竟是推恩令?”

  吕绍安眼珠滴溜乱转,心说本书作者太能扯了!推恩令自然是封建制度的终极杀手,但那是在千年以后的汉武手里才玩出的花样,如何就被移植到吕尚头上?

  不过王受却未必能有汉武的那般智慧卓绝吧?

  “惜哉,尚父真无愧国士也。然尚父可为治世之良臣,那王受却未必是临天下的明君呐!”吕绍安装模做样地摇头晃脑:“他有那个耐心等尚父立功吗?”

  在吕绍安的概念里,大约这纣王的眼界,与他前世读书所知的金宣宗、明崇祯都差相仿佛吧?大家都是空有满腔壮志报复,却又极没眼光的败家帝王典范。

  昔日金宣宗挡不住蒙古人的入侵,他不去认真琢磨如何交好南宋共同抗蒙,却打了“北边损失南边找补”的小算盘,结果很快就把大金几代人积累的家底子败光了。

  大明的末代皇帝崇祯呢?那就更加奇葩地存在!他的本能就是拒绝一切正确的决定。勉强套用前世教授的话说,这叫鬼聪明,只选错的,不要对的!吕绍安深以为然。

  要说崇祯手底曾经的人才,放在啥时代都叫令人羡慕。

  熊廷弼、孙承宗、卢象升、孙传庭、洪承畴、徐光启、甚至太监魏忠贤,随便哪个被他用好了,都能帮大明续命几十年的!

  结果他一个都没用好,末了还落下一句“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的奚落。

  事实上,如果明末的皇帝不是他这种半吊子的圣人门徒,大明真的很难亡!大明百姓为啥要吃早饭?其一收税太重了。其二小冰河期农业减产,粮食不够吃。

  好吧,徐光启引入的土豆、红薯、玉米,又耐寒又耐旱,亩产还贼高贼高的,却被丢在天津那疙瘩多少年都无法推广。

  后来某大清的所谓盛世,三四亿人口都能养活,靠的是什么?

  咱们的崇祯皇帝却压根就没瞧得上这仨瓜俩枣的粮食,那么他还想要干啥呢?

  再说税收这事,魏忠贤这种无卵子太监都知道不能继续折腾百姓,只能跑去修理东南的商绅,结果崇祯却杀了他。

  咱不收商税了,咱收农税去,咱继续逼百姓吃早饭去!

  那么,朝廷为什么要多收税啊?自然是因为边关告急啊。可是边关将帅都在养寇自重呢!人家压根就是在把某大清当猴养的,崇祯照样拿他们没辙。

  好吧,就算每年边关要加辽饷,一般也就三四百万两白银吧。无论如何的不堪,那时大明每年还能收到七八百万两的税银。看看还行,也算够花的?

  可是不够的!因为大明还有二十多万的皇族子弟在等着朝廷发薪水,哪怕他们自家的白银都积聚到几百、几千万两了。但是朝廷例行支付的薪水该要就要,该给就得给!

  结果直到崇祯灭国那一年,这些皇族的薪水都未被拖欠过,一年白银四百多万两!可是天下的百姓却要饿着肚皮纳税,边关的将士还要饿着肚皮打仗?

  这样的帝国还要它干甚?吕绍安觉得若是换了自己坐崇祯的位子上,估计他啥事都不会干。每年抄一两个皇族,就足够支付那些辽饷花哨了。

  甚至有了工商业,他连民间的农税都不要了,不交税的百姓还造个屁反啊?

  圣贤书读的太多,就成了崇祯这个鸟样子。对了,貌似穿越的王莽也是!自然如今的王受,依然还是一样货色。都是万般皆会,就是不会当皇帝的一群混蛋!

  不然的话,“始皇帝”这千古一帝的伟大功绩,就真真没有嬴政啥事体了。

  嬴政时期,秦国的问题同样不少。山东六国的合纵,赵国的骑射,楚国的物博,齐国的财富,都不是一个秦国能够应付。嬴政手里的烂摊子,不比王受如今好多少。

  但秦国能打赢六国,王受却要**鹿台。这难道只是甲士的一次战场失败就带来的后果?或者所谓历史的必然选择?

  扯淡,说到底,还是王受的眼光和能力出了问题。推恩令这样不世出的大谋,王受却没有什么吃惊反应,这就说明他还没能想透嘛!

  一件事体还没发生前,你能无中生有地把它捣鼓出来,那你就是绝世的天才。马上就能看透这件事体本质的人,也自然是人才、大才。

  等着别人继续揉碎了掰扯才明白或者还在迷糊的话,那就确定是庸才了。哪怕你天资聪颖都不行,因为这玩意考验的,终究是气度和眼界。

  但是,朝堂有识之士何其多也。所以,等到吕尚“推恩令”的奏对一出,朝堂上下果然震动,消息很快就被小臣蜚廉传入内宫。

  似这等大谋划,老王帝羡和帝后妇姱也要知道才行。帝后妇姱虽然识字不多,不过胜在天生乖巧、刻薄,又在后宫浸泡了许多年,对甚样的卑鄙无耻也都熟视无睹了。

  所以她就比另两个帝后更加狠得下心思,所以最后她赢了。

  实际上也就这么回事,谁认真谁赢。但是,要说妇姱躲在后宫里玩转阴谋自然算是一流人选,但她却见不得朝堂的大政方略。

  何况吕尚奏对的这种阳谋,看着平平无奇,简直一点烟火气都不沾的。当世智者还要费心琢磨,妇姱就更加看的一头雾水,弄不透虚实了。

  于是就去参拜老王,然后仔细和老王帝羡说了这事。老王帝羡思谋良久,忽然就挣扎着坐了起来:“此殆天所以资吾殷商也!吕尚真乃国士啊,彼如何就不早来辅寡人哉!”

  帝羡居然有力气开始说话、捶打胸口了!!!而且精神超好的样子?

  妇姱一看这可不行!老王别要被吕尚的这封奏对一股脑把心病、身病都治好了吧?那可就要大大地不妙喽。

  妇姱这两年各种行云流水的后宫操盘把戏,瞒得住外面人,如何能瞒得住隔壁老王?只是老王看穿这些破事时,他就“身不由己”地病卧不起了,大家都是图个默契而已。

  妇姱不觉得老王真要是再次龙精虎猛起来,还会放过自己和儿子小王受?本来嘛,自己此前就没曾想过要给过别人留活路的。所以这点后怕的觉悟,妇姱还是有的。

  “是夜,蛊偶发案,帝乙毙,帝后妇姱出章宫女百余殉帝。又大索朝歌,穷究蛊偶案。”

  吕尚几乎是一字一句地把当天王宫里发生的事情向吕绍安提起。因为到后来,这事的牵连越来越大,甚至把他也被内卷进去,莫名其妙地开始了他的朝歌逃亡之旅。

  “昔帝住章宫,有男子潜入,帝疑之,使宫人捕捉。贼人逃,未获。帝怒,令甲士处死宫正以下二十人。时次王子仲衍入见,帝不欲见。仲衍固求之,帝怒于疾,殡。

  时有下卿逢龙行内史令,亦拘束宫外。见王子仲衍固求入宫,乃曰:所谓瓜田李下者,王子仲衍果然不惧祸及家门耶?

  遂告曰:有小臣内小史越私章宫献女妇萤,以蛊偶入老王章宫驰道,欲咒帝后与小王受不利。老王偶知之,遂求王子仲衍说老王也。

  内小史越者,王子仲衍妇妾之兄彭越也。献女妇萤者,乃杞人献老王于章宫。杞国亦王子仲衍之岳也。

  帝后妇姱乃使人索彭越并献女杞萤。彭越潜出不知所踪。杞萤有妹杞渺住丽宫,并获。

  盖杞人为王子仲衍谋小王不中,忧之,乃献女杞渺,欲求荐小王受不得,阴结章宫杞萤,欲求荐于帝后妇姱,使册小王受。为内小史彭越发其谋,遂成其奸,而实不知彭越之谋也。

  其后,又掘两三琐碎事,盖杞人连年献女朝歌皆不遂意,乃阴结私党、贾朋贝,欲求幸进。另使朝歌仆隶监察四方新进献女,欲稍阻其进位,独宠己身也,小王受亦发其谋。”

  这是太史令商容第二天给吕尚关于此事的说法。吕尚笑道:“太史令亦如此记事?”

  商容不以为然道:“不外如此罢了。吾殷商五百年,至今日新王帝受登基,已王三十人。其死于非命者,约略二十一二,岂能件件都去记实?”

  复又近身密语:“昨夜帝后妇姱使内小史彭越进羹老王,老王旋殡归大行也。以帝后妇姱的往日手段,料来那内小史彭越早就埋尸章宫了,如今却又到何处缉拿他?死无对证罢了。

  下卿逢龙近日颇受挫折,他一日不得洗脱嫌疑,就一日不能得小王重视。却又恰逢王子仲衍入宫求见老王见疑,他逢龙不趁机去巫那王子仲衍,难道还要等着被连坐吗?

  只是,他却又如何被人诬了使仆隶阻青丘献女,还要构陷师尊贞人丈?如今青丘献女箐新受内宠,逢龙在这件事上却恶了小王,料来难得近侍喽。”

  商容幸灾乐祸地叹口气,拱手与吕尚作别。

  吕尚笑笑,逢龙的那些破事,自然是师弟申公豹的构陷手段,眼下看颇有效果。只是随着老王帝乙的意外大行,推恩令又该被拖延了。若此事久拖不决,却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老王帝羡大行,小王受进天子位。使长王兄微趣就国,次王兄仲衍涉蛊偶父王,囚羑里。下卿逢龙举告有功,使权内史令。杞人献女尽数牺牲老王,内小史彭越杳无踪迹。”

  大约朝歌近些日子的议论,都着落在这些雾里看花的故事里。谁都不再关注吕尚和他的推恩令奏对。

  这也是必然,老王的丧事办理,新王的登基仪式,王子微就国、王子仲衍囚羑里等等,都是非常琐碎且耗人心神的大事情,哪还有余力招呼他这个无双国士?

  不过,在朝歌之外的诸侯国内,一场场针对吕尚推恩令的应对正在默默发酵。

  天下有识之士何其多也?之前是没人想出这种无解的阳谋,可一旦被吕尚端了出来,自然就有人看出这阳谋的老辣。

  只是这等天下奇谋,颁行天下后自然再也无人化解。但是现在却还有时间,只要它不被颁行,那么一切都还有的玩!吕尚纵然知道事不密则失身的道理,他却又能如何?

  正在发生的所有事都不是他能掌控的。唯一可以自主的,也就是吩咐弟子们小心观察提防,并且为可能的逃亡朝歌做出应对计划。

继续阅读:第16章 蛊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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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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