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蛊偶案
弎鲜2025-07-28 18:546,405

  第16章蛊偶案

  “啊~!”一声声凄厉的女子尖叫不断从朝歌城某处低矮的宫室里传出,划破夜空的宁静。接着一股焦烧的肉香传出,渐渐愈发浓郁,变得臭不可闻。

  那处低矮宫室就在章宫后面的西北角落里,原本是些下隶临时值夜所在,屋舍狭小,也没有窗棂,更加显得阴森恐怖。

  如今室内还在燃着一堆篝火,篝火上方,却横担着一根粗大的铜柱。在篝火的烧灼下渐渐红亮起来,灸烤着周边人群,十分燥热。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不停地摇着头,似乎想要拒绝什么。有人不耐烦地一挥手,她就被几个隶人用木叉架上铜柱。不停地挣扎着,尖叫着,滚爬着,颤抖着,很快就没了声息。

  地上的几个献女浑身如筛糠一样瑟瑟发抖,神志迷乱、疯癫。更有女子早已昏厥过去,胯下衣衫里渗出许多污秽之物。

  “说?还是不说?!”一个黑衣高帽的男人的阴森讯问再次响起,几个献女呆滞地摇摇头,再点点头。“说,我说,我全都说。”可是,究竟要我说什么呀?

  章宫的蛊偶案原本就是子虚乌有。妇姱的目的,只为给自己鸠杀老王的行为遮掩个说法。逢龙诬陷王子仲衍,也是他灵机一动,想要向新王谄媚脱罪的小手段。

  不过都是嫁祸于人的小手段而已,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然而顺着杞人献女的这条线蔓延以后,结果却连妇姱都大吃了一惊。

  殷商的国运日趋摇摆颓废,这是明眼人都看得明白的事情。不说内服王室的各种杀伐算计,四方诸侯中也不乏有野望的枭雄存在。

  壁如周侯姬昌?壁如鄂侯崇禹?这些虎狼之辈可都是冲着天下至尊的王位去的。

  再壁如一些小的诸侯有彭氏、有杞氏、甚至之前的青丘之国、有苏氏等等,那也都是打着多分一杯羹的便宜,各处合纵连横,迭起诡计。

  因此各路诸侯的密谍、方士、神巫早已啸聚朝歌内外,甚至以左道的奇幻邪术行走权贵人家,无所不为。更有一些巫蛊藏身宫中,或教宫中献女各种避灾、争宠的小手段。

  如在屋里埋蛊祭祀,或因妒忌争吵时,互相以蛊偶诅咒对方。要说这些事的潜行早已非止一日,只是一般的宫正、内史,甚至连某些王后也大多见怪不怪,麻木不仁。

  但外头的权贵、庶民却如何能知晓这宫室之内,还有这些肮脏龌龊的勾当大行其道?

  如今却都被明明白白地抖落出来,朝歌上下舆情沸腾。帝后妇姱也暗自后悔,当时就是那么随手用的一点遮掩小手段,如何就被发酵成这样的大事件了?

  所幸章宫的献女们在那一夜都被她拿去牺牲了,要是连那一夜的真相也被抖落出来,她妇姱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帝后妇姱自有了这些疑心以后,夜夜惊惧不宁。某日小睡,她忽然梦见那些冤死的章宫献女纷纷化身蛊偶,各持巨棒来袭。妇姱霍然惊醒,从此神色更加恍惚无力。

  王受素以孝名闻天下,母后身体不虞,他自然要日日近侍。何况父王灵柩大葬也要礼数周全,至于说其他的一应国事,自然都要尽数缓行了。

  逢龙本是凭着诬告蛊偶案才得脱身,如今见帝后日恍惚,他也是忧心不已。这事,可是他整出来的。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既然已经做了初一,那说不得就要连十五的月亮也一起画上吧?

  逢龙索性再用内小史髳铿之计,进言王受大索宫闱之内。说是要尽除蛊偶之祸,以安帝后妇姱之神魄,王受果然允之。

  遂使内小史髳铿领甲士百人,于王室诸宫逐一搜检,居然再获蛊案百余起!王受平日最喜率性,如今又是新王,哪曾见过这等萎靡局面,越发心生震恐。

  于是催逼日盛,甚至允以炮烙之刑,就是把人架上烧红的铜棒讯问的意思!

  这等酷刑之下,那是什么贞烈节妇都难抵受的,又有什么口供会拿不到?何况那些献女们本来就是些轻浮杨柳的放荡无知?

  各宫献女争相构陷牵连,于是蛊偶案内卷日甚一日,无辜陷入者不知凡几,甚至朝歌那些王子、权贵人家的妃妾也难幸免,频遭牵连!

  髳铿复领王受之命,又去朝歌的王族贵人家中发掘蛊偶。或干脆就事先就在人家角落地下悄悄去洒血污、埋蛊偶,然后再对人逼讯,或施以炮烙之刑,迫其认罪。

  髳铿最早针对的都是和王子微、王子仲衍有干系的权贵人家,这自然还是受了逢龙的指使。然而到后来他就慢慢收不住手了,渐渐就波及到朝歌庶民,又渐及于大商邑。

  朝歌、大商邑的权贵、庶民于是争相互诬指,内史、小臣们则每日参劾,炮烙刑辟者日夜不绝。从朝歌到大商邑,因蛊偶之案而亡者,先后不下千人。

  长王子微虽然就国,却还难免受到蛊偶案的牵连。

  若非是舅舅鄂侯崇禹势力强大,岳父邲其如今掌殷商王室祭祀器皿的铸造、保管,身份超然。而且邲国勉强也算一方实力诸侯,王子微能否顺利就国还是很难说的。

  次王子仲衍就没有长兄那样幸运,他的舅舅彭祖早年迷恋方士修行,无心国事,有彭氏这些年一直都在走下坡路,实力不彰。

  他的岳父家却是杞候,原本是受封祭祀昔日夏王遗脉的。如今几百年过去,同样是夏王遗脉的鄂国混的风生水起,杞国却依然弱不惊风。

  到了这一代的杞君,不但国力日衰,他的为人也是更加暗弱猥琐,整日价就喜欢疑神疑鬼地占卜渡日。或者靠献女、献册这些不上台面的小勾当苟延残喘。

  王子仲衍那一夜,却偏偏又好死不死地撞见帝后妇姱鸠杀老王这种要命事情。要是他当时急流勇退也就罢了,妇姱还不至于想要把事情继续闹大。

  偏偏王子仲衍事父至孝,眼见宫里气氛诡异,心生疑惑,非要亲见老王一眼才肯离去?这下子,算是把妇姱逼入墙角,不得不做反击了。

  接下来再被逢龙小小诬告一下,眼见得王子仲衍是没有活路可去啦!

  好在王子仲衍平日行事颇多仁义,在王室、权贵、庶民中的风评还算端正。帝后妇姱也不敢一下子置他于死地,就把他暂时囚禁羑里,打算以后再慢慢炮制他。

  不成想此次蛊偶之乱,妇姱一招不慎,精神大受摧残,整日盘算的都是如何善后风波。

  哪怕王子仲衍是最早被蛊偶案牵连的人,毕竟妇姱也心知肚明这都是怎么一回事。所以?身陷蛊偶案风暴中心的王子仲衍,依然被好好地囚在羑里,毫发无伤。

  但这事,终究还要被发落的!王子仲衍心绪不宁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良人,可用羹了。”随侍羑里的妻子杞箪向前,奉上手里的谷羹。里面掺和了一点自己挖掘的野菜,被她煮得黑乎乎的,看着都瘆人。杞箪也觉得非常难堪,惭愧不已。

  仲衍却无心在意这些谷羹蒸煮的好坏,妻子一向锦衣玉食,又哪里受过这多困苦?二人膝下一双儿女尚幼,好在此前托付给太史令商容收养。不然今日局面,还要更加困难。

  “箪,还有货贝吗?”

  “这里尚有几朋,是杞壬早先在河边掘土藏的,一时不敢动用呢。”杞箪回道:“至于朝歌城里,却还埋了七百余朋。”

  “先要杞壬、杞甲取那几朋出来,都拿去贿赂这里的小臣。箪,吾等已经没有退路了。总要回到朝歌,才能谋线生机的。”仲衍踌躇一会,终于下了决心。

  “诺,箪愿尊良人王!”

  杞箪虽然平素柔弱,但如今的趋势,那是不拼一下就必死,拼一下还能有条活路的可能。哪怕不能在朝歌决胜,便是逃去杞国,举族内附西岐,也不致如今这样任人宰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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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费仲忧国事日艰难,欲速行推恩令。可是朝廷上下,却人心惶惶,尽陷蛊偶之案。“什么推恩令?且押后再议吧!”王受也是一点心思都不在上面。

  帝后妇姱有疾,一向事母极孝的王受就终日亲奉汤药,闹得费仲连个请出帝命的机会都找不到。自然,事母至孝是件好事情,所以费仲也说不出什么不妥。

  可似推恩令这等军国大事,却不比别事可以迁延。

  他这是行的阳谋,所以就要尽快行言四方,让那些诸侯都不及杯葛。如今一昧拖拉,等那些诸侯闻风后,总会搞些阴谋出来阻止的。

  纷纷扰扰之下,这推恩令自然就要纠缠不清,难免被拖延到无疾而终了。

  凡事总还是要有个轻重缓急之分嘛!费仲深深叹了口气,便是老王帝羡那样的守成之君,也能分清这些奥妙玄机的。

  偏偏新王受就一昧地自负聪颖,却又每每被些琐事纠缠。反而在军国大重事上,常常闹不清轻重缓急。这可不似明君所为啊!

  “母后,这次父王之事是否太过了?”随着蛊偶案的风向转移民间,妇姱的身体也渐好转。王受欣慰之余,终于还是小心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王受只是为人四海,率性散漫,却并不匮乏心智。在他眼里,母后自然是亲娘,但是父王也是亲爹啊,他的孝心并不想偏倚太多。

  可是父王他,却么连个寿终正寝的待遇都享不到呢?

  妇姱叹一口气,你以为娘亲就愿意整这么一摊子糟心事啊?可是那日你父王听了推恩令后,眼看着就要活过来了!!!

  你说他要是真活过来了,哪还有咱们母子的活路啊?

  然而这事终究不便和儿子掰碎了撕扯,这些事都太过阴暗、酷毒了,难免要坏人心志的!

  自家儿子如此宅心仁厚,可表日月的。那就让他做个君临天下的朗朗明君吧,帝王的仁心不容玷污。至于宫里的这些恶毒、罪孽,娘亲再不给他担上,还能指望谁啊?

  母子正恍惚间,有小臣蜚廉进来禀闻:“有方士太颠设坛问天,曰蛊偶之崇,秽自丽宫起,却已入帝居鹿台。乞吾王允丽宫献鹿台之女各避囚他处,净沐四十九日乃可返居。”

  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好容易蛊偶案的风头转移别处了,如今一下子又要被折回来?而且还是冲着儿子去了?他可是我殷商的新王!帝后妇姱暴怒,斥道:

  “彼濮颠昏聩不明,如何做得方士?可赐贝十朋回乡养老,昭吾王厚待老臣之谊。至于丽宫献鹿台诸女,可避囚羑里,净沐四十九日后使遣归诸侯即可,又何必再返鹿台!”

  这事?帝受看着母后暴怒起来,心里大约也知道此事不是那么简单。然而他一贯都是散漫、凉薄的习性,又怎会计较这些琐碎?

  无非就是几个女子而已,哪里又会少了他的享用?

  小臣蜚廉应诺,告之内史令逢龙,自然话语里又被他加了一些作料。鹿台献女多是些有来历有背景的诸侯、权贵人家女子,也多受新王宠信,却不比那些各宫里的献女。

  就让逢龙散漫做去吧!左右新王想起这些人事的时候。到时候自然要找你逢龙拉清单的。逢龙既然上了战车,自无推卸的道理,乃尽出鹿台献女逐一盘问。

  可怜这些鹿台献女,动用多少心机、财贝才算钻营到新王身畔。原本都有不少的念想正要一一规划的,忽然就被蛊偶案搅得人心惶惶,如今更要囚沐后遣返?

  这些献女举目四望,心中悲苦又能与谁倾诉?她们既然没了妃妾身份,那些甲士又如何会再尊崇她们?威胁呵斥、甚至手脚上捏捏搡搡,各种揩油的小手段也都是难免。

  吕箐自然亦在此列,别的献女大都比她来得早些,多少还能动用预埋的关系向外传出讯息。可怜她却是新来咋到,为人一昧典雅安静,如今却连一个送消息的人都没有。

  所幸她新被王受宠幸,那些甲士总算不敢轻易菲薄她。一群献女就此哭哭啼啼送囚羑里。外面的吕楯、申公豹等人就算得知此事,一时却又能如何?只好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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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仲衍使杞壬、杞甲打点了羑里的小臣、小史、甲士等人,使这些看守他的官吏、甲士稍稍放松些监控,允王子仲衍夫妇能在附近活动腿脚,免得湿气入了脏腑不治。

  自此仲衍和杞箪就能一起出来走走,活动身体。即便偶尔稍稍远了些,也会有杞壬、杞甲等仆隶前去官吏、甲士那里解说贿赂,然后他们再一起兴尽而返。

  那些官吏、甲士渐渐也就习以为常,既然王子仲衍没打算逃亡,那又何必一定要管他那么严格。而且他毕竟是王子,而且素有贤名,他夫妇的腿脚似乎也是真的不太方便?

  那是怎么也跑不远的。

  眼见得囚禁的行动范围被逐渐放开,已经可以及远了。王子仲衍开始约着一众仆隶和随从一起盘坐在乡野僻静地方,又使人坐得远些放风哨警。

  然后各人就开始七嘴八舌地汇总情报,互相探讨,一起盘算他们当如何逃出羑里,如何潜入朝歌城的造反计划。

  “听说小臣髳铿在朝歌搜捕蛊偶案手段酷烈,渐渐及于大商邑。原先还只是在权贵王室中搜查,如今却连商贾、小吏也都纷纷入案,朝歌的权贵、国人已然人人自危了。”

  “太史令商容入章台,请帝后妇姱、新王稍稍松懈蛊偶之案。他是帝师身份,在宫中也是一昧危言耸听,说是民不堪命矣!

  本来帝后和新王似有允意,可蜚廉却又报朝歌权贵如今频频议论,说对老王大行有种种疑惑。又有方士濮太颠将蛊偶之事直指鹿台,说有青丘之狐借蛊偶案蛊惑新王!

  新王以老王寿终正寝,不得侵扰不安。又以青丘之狐历来为国家祥瑞,何来惑主之说?遂禁国人议论老王、蛊偶、青丘狐等七事,违者皆戮。如今国人口莫敢言,皆道路以目。”

  “小隶又闻:太宰费仲曾谏言新王曰: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此堰塞之障也。若夫川流堰塞而溃,则伤人必多。禁民之口亦如此是,故而壅不如疏也。乃请进国士吕尚行推恩令。

  帝后妇姱辞以青丘献女自丽宫进鹿台,或涉蛊偶之秽,需羑里沐四十九日乃可与言。太宰固谏,帝后妇姱并新王皆弗听,置若罔闻,于是王室皆哀叹,而诸侯相庆。”

  “如今内府大亚少雀之妾亦涉蛊偶案,闻逢龙、髳铿盘索贿少雀无算。如今少雀自危不暇。小隶以为若王子猝然起事,少雀纵不相从,亦必不为拒过甚?”

  “那吕尚乃无双国士,寡人看他的推恩令果然无懈可击。然而却迁延至今犹未能行。如此,四方诸侯岂有束手待毙之说?其必倍加煎熬也。

  寡人若能得吕尚臂助,贞人纪丈、太史令商容、太宰费仲等人亦素与之交好。若举大事时,其或退身不言,或暗镶义举,这都是不问可知的。”王子仲衍也在思谋人脉。

  “小隶久闻吕尚身后有青丘、纪障、有苏、祝其、有易等各方诸侯暗通曲款,互有臂助。若果然吕尚可收麾下,则善莫大焉。吾王只需纳其献女,永为东伯侯即可。”

  “如今国人蠢蠢欲动,所缺者,不过干戈利刃也。小臣听说邲其为铸,吾王可否与言长王子微,允其弟终兄及,仿大禹、伯夷故事。或成此事?”

  “不可、不可!吾王与那王子微皆一丘之貉也,若成事后必内相争。想那王子微有舅舅南伯侯的势力臂助,今吾王再引其岳父邲其相谋,那岂非是要引狼入室?”

  “吾王在朝歌有货贝七百余朋,何不托付大商邑商贾,请其尽置利刃。待举事时尽数分发国人,许其劫掠鹿台章宫,大事何愁不行!”

  “鹿台尽可劫掠,章宫却不可。吾王事若成,自然要登基王位的,怎可无宫室安置?”

  “鹿台南有圃,帝受喜训象,故而南圃集聚了大象若干。吾等可先出几朋货贝去贿赂那圃正,待举事时就以火燃象尾,再燃爆竹恐吓?怕是不用攻击,鹿台皆下了,哈哈!”

  “竖子倒是所说的轻巧,南圃可是有甲士的,如何先引出甲士才能成其事的。”

  “杞国之君也需联系,若吾等举事不谐,可逃窜杞国,或附西岐可也。”

  “当贿赂商聘,使出大王子女,并请祭祀神器琴瑟,得其凤音,然后可献西岐借兵。”

  大家乱七八糟地各种商议后,忽然全都住口不言了。

  若是此前,各人心中存的不过是决死一搏,不行就跑路的流寇念头。如今逐渐摊开局势,忽然发现其实成功的机会相当大。

  这哪里是在以卵击石了,这明明就是手到擒来嘛!几个人互相观望良久,心头火热,脸上都沁出汗珠,忽然一齐伸手互握,低喝“诺!”

  这晚回去,仲衍**的象头公猪,上上下下,足足拱了妻子杞箪大半个深夜。

  杞箪心中依然有不少的忧虑,然而却不便在此时侯坏了良人的兴趣。

  自家的杞国君父是个什么德行,杞箪的心中还是有数的。锦上添花当然能做得漂亮热闹,雪中送炭嘛,谁曾见到君父做过?

  吃早饭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赢定了,或许还能知会君父过来捧场。若是失败了,再把后路交给君父守护,这事真的合适吗?

  在杞箪看来,自家的君父,甚至还如跟在眼前的杞壬、杞甲几个仆隶可靠!然而毕竟那是自己的君父,杞箪还真不便和良人说的太难堪,只能自己见机行事了。

  此外那个无双国士吕尚,恐怕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青丘诸侯此前允诺的也是长兄王子微。何况,吕尚献推恩令要的是帝王集权,如今良人却在热心封建?吕尚能认吗?

  长兄王子微虽然就国,可朝歌里还有王叔比干与他亲善,加上南伯侯历来兵强马壮。就算良人这次举事成功了,恐怕这国君究竟该谁来做?还要细细思量的。

  一件件的愁绪事情缠绕着杞箪,不知不觉却发现怀里的良人没了动静。仔细看看,呵呵,良人早已停了动作,呼呼睡着了。

  杞箪叹了口气,良人已经三十多岁,若说之前勉强还算虎狼的话,如今就是真正的虎头蛇尾。总是王室苟且事情太多,良人压力太大的缘故。

  杞箪翻身将良人扶了睡好,自己再匆匆用些水洗过下身,将麻衣来胡乱擦拭几把睡下。

  半睡半醒间还在想着自己的身材,虽然已经两个孩子,依然保养得蛮好的。再想想那个始作蛹者的献女梁妾,年纪虽然不大,身材却如肥猪一般粗短。

  良人稀里糊涂就把她接入府中纳妾,还说想得到什么有彭氏的臂助?如今有彭氏的彭越,倒是真真把良人陷进了坑里。

  杞箪暗暗切齿,又奇怪良人和那梁妾和欢时,该会是甚样的光景?身上忽然又是一热,醒眼看到王子仲衍又骑了上来。

  杞箪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大约也就这样吧,良人还能如何?

继续阅读:第17章 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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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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