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神庙
“当真就在这里称伯?是否仓促了些?”申公豹狐疑地问;“不是打算先去朝歌的嘛?”
“唉!那也是看不下这里的民生艰难啊。师弟看看他们,这些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吾等能多救活几个,就尽力多救活几个吧。
再说了,也只是一个莱伯而已。吾等就算去朝歌,总也要先有个封地可以含糊说辞嘛。难不成就直接报出青丘的名号?这不是让朝歌的王受为难?”吕尚有点不负责任地说。
“嗯嗯,要说此地三面悬海,西面有山峦丘陵可以为屏障,果然攻守相宜也。昔日鄂崇禹东征,可就没有过来。一来是山路难行,二来此地并无财货可以搜刮。
这些莱人也都是苦哈哈,他们的莱伯,更加没有方略,不知道怎么发展地方?其实在吾看来,此地最好的做得事情,还是渔盐之利,可以不断输送天下。
此外也有不少平原可以耕作,虽然不多,但是养活地方还是足够了。若是真要发展起来,可不比青丘差多少。”申公豹点头沉吟一会:
“师兄、国君,你们真要和那王受再去祸害天下一回?那个青铜之毒真有那么厉害?无色无味?无影无踪?有解无解?”
“这两年反复试过几只猕猴、山魈,还有些贼人也都试过,都是日渐消瘦狂勃不堪。这黄酒确能浸出青铜之毒,一时看不出迹象,也没得解救,就是慢慢狂躁、暴虐等死而已。
至于借王受之手征伐四方诸侯?吾等不干,别人家诸侯早晚也要这么玩,那不如咱们早点下手,免得夜长梦多。
再说啊,吾兄弟都四五十岁啦。可没多少时间陪那些帝王、诸侯们慢慢征伐四方了,借力朝歌就会快些一统这天下。这民间啊,也能少几十年征伐之祸。”
吕尚认真回道。此事一定要取得师弟申公豹的信服才行,不然说啥都不行啊。
“这样啊?狂勃、暴虐而亡,还要不断残害忠良?那就是王受失德,比如夏桀之君喽?此是天道轮回,并非人间迫害?
这个嘛,嗯嗯,商水生青木,呵呵!原来吾青丘之国乃是顺天应人之象啊!不错、不错。”申公豹扳着指头胡乱掐算,总算感到满意了,那就一起去长生岛坐坐吧?
“国君既为莱伯,又打算如何经营这逢莱之地?”一番寒暄之后,在申公豹的“北海神庙”之畔,一间不大不小,也毫不显眼的房间里,几个人纷纷落座。
就有献女上过清饮,却是取了一些莲蓬之蕊煮过。清饮的色泽青绿,带着些许苦涩之味,甚是提神清目。
吕绍安玩味地看着眼前献女,看来这些女子在朝歌城都曾学到不少养生法子,生活品味就是不同啊。不如教她们制茶如何?心里想着制茶的事情,口中却在回答小师叔的询问。
“这莱伯吗,不过一时激愤,算不得什么。不过绍安以为,这逢莱之地其实该是沃土。此外还有鱼盐之利,本不该如此穷困。”
吕绍安继续思索一下,认真分析:
“导致今日局面者,绍安以为有三:其一,此地农具、渔具制术不足。而且水利不畅,稍有干旱、暴雨,就有旱涝之饥。
如今耕者无力扩田,渔者不善结网深水,则谷物不丰,鱼获不收。故吾等首在鼓励耕作。此前以及有牛百余头了,再从郁洲岛再运耕百牛过来,应可堪今岁耕种所需。
至于耕作用的青铜之具,结网之绳,下次再让郁洲岛运来。咱们先把渔猎、耕种落在实处,想来明年就会改观。
其二,此地人民少识,易受神怪之言蛊惑。小师叔不要尴尬,却不是说你。绍安闻当日惧留孙立神庙逢莱,可没少糟蹋地方贡奉。此外又有逢候暴敛财货,民间自然穷困。
绍安既为逢莱之伯,自然要与庶民约法,每年取税十一即可,行厚养民间之意。
其三,却是今年的燃眉之急,民食不足。逢莱有民隶约略七千有余,全放在这里救济可不行。需要迁徙一些去郁洲岛就食,那里的人力还是不足,可再收纳千人左右。
既然逢地并无别的诸侯过来,那么我们就另组织两千人开荒逢地,所得田地皆归于己,不论良人、仆隶!此外在组织结网捕鱼,并晒盐者千人,都要帮他们找到生利的法子。
算起来,咱们只需不断组织运输,仔细管控粮食。我看再挨上一两个月,这田间被雨水催发的草木、野菜也能采摘济荒了。
其四,借贷生息,却要着落在分田受土的仆隶辈身上。想那开荒、晒盐等策,固然无分良人、仆隶,然而世间不能有不劳而获的侥幸事情,否则以后的治理就会麻烦。
故而,开荒、晒盐所需储粮、种子、耕具、牛马、器具等物,我当置贷与之,此后逐年收本息结算。则今年一年所贷钱粮,都要他此后十年返还,或者再多延缓一两年亦无妨。
每年收本息各十之一,与农税共收三成。十年之后,本息全消,唯余税收十一而已。
其五,却要落在神庙的献女这里。我有制茶之法,取茶树枝叶炒青,沏茶之香远益清,更甚今日莲蕊。且能化肉食之蛊,健体明目。让她们去作业,断然不愁财货、粮食交换的。
其六,这逢莱之地煮盐、晒盐、捉马、制陶、贩运、茶叶等等营生,可许其自产,然而都要集中到咱们官营贩买。
逢莱人物、地方、物产皆不足,而我等行事所需甚巨,如果直接收税,不但数目扎眼,也便宜了太多狡狯之徒。所以明面上每市取税十一即可,此外当另谋收这些专营之利。
其七,呵呵,那就是抽检青状编练了。昔日青丘文华日盛而武力日腐,终于国灭。概我青丘欲复国,必先强军也。
此前郁洲岛有训练青壮并甲士二百余人,绍安却打算在这里再招募青壮三百人,也以郁洲岛之法编练成军。则成军器械整备等等营生,又能养活不少人。
而且招募之人从役时,可许其家免半税。以上种种营运出来,绍安觉得今年大概是能挺过去了,明年的收成却足以厚养百姓。
便是那些借了贷置的人家,虽然还会苦一些,然而他们无论仆隶,此后尽为青丘之民,子孙也都能有了奔头,料得也能安居乐业。”
“嗯,不错。只是这些人力的管理分派,汝有筹谋吗?”
“逢莱之事,当以莱尹主渔猎、农耕、晒盐,吾意欲以苏全主军政。郁洲岛还是吕楯主政全局,那里要更加注重工商制造。
茶叶之事,神庙自为之,此物有了神迹更能卖出好价钱。
其他煮盐、晒盐、捉马、制陶、贩运、练军诸务当以龙须虎领之。尚父、小师叔与我还是去朝歌蛊惑王受为先,武吉从之即可。”
“便如此。”申公豹与吕尚对视一眼,都甚满意。
“不过,吾等去朝歌之前,还要去几个地方。其一惧留孙的神庙有些怪异东西,绍安不妨也去参谋看看。其二土行孙曾盗挖古墓,却惊醒古尸无支祁,落下许多故事。
可疑的是,自从沫道匆匆一遇后,天下间再也没了无支祁的消息。吕楯穷极大河两岸,也无所得?所以吾倒是怀疑那无支祁,是否回转古墓了?
其三有易氏住入神人之事,师兄此前和吾提过。如今看那神人,却是冲着易靖三子哪吒去的,说要夺舍封神?易靖遣人来求过多次,他是不想这样被神人祸害下去。
吾才知道那个神人原来是个真神,与惧留孙颇不同,所以吾却要去看看。只是此前一直不敢妄行,今日有绍安在此,吾等总要会会他们的虚实才好?哈哈,哈哈。”
“便如小师叔所愿。”吕绍安也是一直对这些神人鬼怪的感兴趣,想要摸底一二。便是吕尚,虽然一直说话不多,却也对这些所谓神人们兴趣多多。
当下唤了莱尹进来,仔细盘问莱地治民之策。听过之后,大家方才面面相觑,原来这莱伯的由头,当真儿戏一般。甚至吕绍安都想用这顶莱伯的帽子,狠狠砸烂莱伯的脑袋!
原来昔日东莱国君贡奉逢莱神庙,国内积蓄被搜刮的荡然一空。时值大旱,田间颗粒无收,莱国仆隶们纷纷为盗,甚至渐渐侵凌国君。
而东莱国君又历来暗弱,说不得就被这些仆隶们祸害了。从此东莱大乱,再无国君可以延世。但他们曾经贡奉的逢莱神庙,此后就要逢国一力独担了可不成。
所以,逢候就耍了个小花招。吾逢国帮你们向朝歌请封伯爵,汝等继续贡奉神庙如何?所以莱甲的伯号,就他父亲当年得自逢候的册封,甚至有无在大商邑做了备案都很难说。
逢候也不过行的暂时羁縻之策,便于他从东莱收税、索贡而已。因为逢候和神庙敛财无度,传到莱甲时候,两代人下来,东莱国势越发衰微。
莱甲虽然生出一幅雄壮的好身板模样,但他的性情却又极为怯懦。不但一昧自己节省,还要四处寻找铜锡之物贡奉神庙,这样或能多留下一点粮食给国人吃食?
此后即便是逢候国灭,莱甲依然不敢率性所为。当日能够渐渐把东莱势力划到逢地,也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是因为逢莱之地连续干旱,庶民不可活命,于是纷纷来投而已。
莱甲他也不晓得去甄别、管理,只是一昧救济,渐渐就连自己的族人吃食都难保全。
到了这个时候,再一昧只谈忠厚、仁恕那就绝无收心可能。若不是莱甲天生的大身板支撑,恐怕也早就被人赶下台了。
因此莱甲也并非毫无压力,某一次领着大军渔猎,偶然想要打劫时,就被申公豹、申吟父子反手掠去北海长生岛的“神庙”,就此成了所谓神仆。
既然这次申公豹等人要和吕绍安一起去朝歌,那么神庙也不能无人看管。莱甲纵然窝囊,可是武力不算差,对于神庙也是极为崇敬、膜拜。
便是申公豹这个“北海之神”,若说早时候还是拿来遮挡攸候喜缉拿的小手段,如今却当真渐渐有了许多神仙气度,那也大半是被他莱甲的膜拜催生出来。
莱甲的两个儿子早已送了过来,前几日争位的心思早已被吕绍安的盐卤洗刷没了,敬畏的心思就不可抑制地疯狂生长。
他们父子三人,早已把申公豹、吕绍安、吕尚当成真神供奉,极是虔诚。因此这长生岛的北海神庙,自然交给他们父子看管。
等到众人离了长生岛,申公豹却不知道,他的北海神庙也被别人惦记了。
===========================
庇地临济水,与对岸的黎地相夹。再往西南去就是一片**无际的西海了。吕箐看着茫茫大海面色苍白,难道咱们来到东海之滨了?
但是看着又不像,东海自然应该在东面,现在这旮沓的海面如何却在西南?莫非是南海不成?吕箐小时候听尚父说过,在极南之地,又有大河大海相连。
无支祁却知道这一代的地理名曰巨野之泽,几千年来都是一片**,昔日少昊谓之“西海”是也。在西海之南,还有陆地、大河、巨泽相连。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却是源于脑袋里的一些模糊记忆。无支祁恼怒地晃晃脑袋,终于发现这样无济于事。脑袋又不是瓮中的酒,晃晃就能溢出清香来。
漫无天日的地下长眠,不但让他的身形枯萎,毛发疯涨,貌似脑容量也萎缩了不少。这可不是好现象,难道自己真会蜕变成一只猴子吗?
好在身边的女子的确不算愚笨,还知道自己不是猴子。她就拿铜刃帮自己一遍遍刮去身上多余的毛发,再把头上长发切短,打起了一个发簪。
甚至连胡须也被她修饰成一圈短短的络腮样子,凭水照映,比起自己前世的魁梧英俊自然万万不及,但也的确有点一幅人模人样了。
此外就是要多晒太阳,尽快使自己的皮肤黝黑起来。无支祁自然知道这一切的努力并非多余,实在是那个什么黄龙神人太恐怖了。
自己一个人时,还能逃走。如今两个人了,自己就绝无抛弃女人的道理。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不再是那只讨厌的猴子模样。
茫茫人海,便是神人,祂也无法从凡俗的尘世中一眼把自己揪出来。何况自己现在是两个人互相遮掩?
无支祁甚至多次看到黄龙神人仓促的身影,失望地来,又失望地离去。
等到后来,就看不到黄龙神人的身影了。无支祁自然不晓得,黄龙神人的悻悻离去,只是因为吕尚最近在此地冒了个泡而已。
吕尚来了,那么攸候喜自然也会追杀过来。到时候拜见师尊,恳求师尊帮忙擒拿吕尚?自己是不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攸候喜是人间诸侯,他可以去肆虐吕尚。但作为神人,祂却没有对吕尚出手的理由。
这些事情,却不便与徒儿分说。哪怕黄龙神人号称当世武力最强大的神人,祂也会有许多不愿应对人物,所以黄龙神人也是当世最尴尬的神人。
一个要被自己传授神人衣钵的弟子,居然迷恋尘世繁华,去朝歌做他的人间帝王去了?!
妇姱以帝后之尊,匍匐山下数月不改其志,黄龙神人也只是惊讶这女子的意志力和狠辣手段。一个连自己都肯下手的女人,对付起敌人来,又有什么手段是她做不出来?
但这些事,还不需要黄龙神人为她去劳神。真正让祂心软的,是弟子受的惨然失色。子受事母至孝,黄龙神人实在不想在他的道心中栽下蒺藜,那你便随你母后下山去吧。
喟然长叹后,黄龙神人也不知道自己所为,究竟是错是对。
骨骼清奇的弟子,这世上真的很多吗?神人收弟子,更多时候靠的都是运气。乃至有的神人,终其一生都等不到合意的弟子传承衣钵。
这些神人,甚至连羽化后葬身祖神之畔的愿望都无法达成。祂们的神通法器,也要被别的神人收去,免得绝了祂那一脉的学问。
不过那些学问,也要归其他神人所有了。这一脉的神人就此绝户了!历代祖师辛苦修为传承,最后都为祂神做嫁衣裳?这又该何其悲哀,何其耻辱啊!
此殆天谴也!所以,黄龙还要再收一个弟子,这是确凿无疑的。当然,比起收徒弟而言,若能完成祖神交办下来的任务,哪怕绝户了又怎样?
子受虽然骨骼清奇,是个很好的弟子,却不是自己任务中要寻找的目标,舍弃了也就舍弃吧。黄龙不相信自己的一时慈悲,就要让自己遭受天谴,从此万劫不复。
祖神就从未说神人不能慈悲的,反而祖神是怜悯人间万世兴衰的大慈大悲。只不过门下诸神却因为没有祖神那么大的神通,所以才要敝帚自珍。
自己怜悯世间人心,也并无违背祖神旨意,那么又何谈天谴?黄龙神人这样宽慰自己,不过,恐怕祂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理由。
神人的世界里,如果大家都那么做,就一定会有那么做的道理。神人间的共识,并不难容易达成。而只要达成的共识,那就一定有祂们的道理。
如果自己弄不明白,那也是自己的修行,还未达到前辈诸神的那种高度而已。
不过在那一日看到无支祁后,黄龙神人的道心就剧烈激荡起来。祂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只猴子即便不是神人任务里的目标,但也一定离目标不会太远了!
何况,猴子的能量,远迈这个时代里所有的骨骼清奇之辈!包括祂曾经的弟子王子受。呵呵!看来自己此生能否有机会朝拜祖神,便要着落在这只猴子身上了。
但是,猴子却在随后的逃亡中销声匿迹了?!
接着就是人间巨变,那个连自己都要感到心悸的女人,居然就那样简单地死了,被人砸成了一堆肉泥?人间对力量的使用,已经这样恐怖了吗?
逢莱之神惧留孙仓惶西去,祂却是被吕尚的师弟申公豹驱逐?因为申公豹封神了?
申公豹驱逐神人惧留孙的时候,还不是神人。所以他驱逐惧留孙不算违背神人三原则。然后惧留孙说申公豹的手上也有黑木令,那么?申公豹就该封神才对。
所以,拘泥于神人三原则的禁锢,其他神人依然不能去对付申公豹?
何况,申公豹封神的好处,还在于沫道一击所展示的那股不该属于人间力量,也终究回归了神人的世界。
至于此后的东征青丘九族,却不在黄龙神人的关注范围。徒弟攸候喜对无双国士吕尚的追捕,也不被祂理解。
两个百年一遇的人间智者,却还要如此去自相残杀?难怪人类总是生活在愚昧中?!
活该!因此,黄龙神人不想在此地遇上吕尚,也不想被门下的弟子攸候喜跪拜哀求。祂要去找那只猴子,而那只猴子,也已经不在此地了。
无支祁与吕箐隐匿潜行数年,数次侥幸逃出黄龙神人的追捕,终究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某家昔日的铁杵还在,又怎会怕了这区区的黄龙小儿?”
所谓虎落平阳受犬欺,不外如是也!无支祁大发恨声。不过却提醒了吕箐,良人的铁杵?那会放在何出呢?难道不是在良人的旧居吗?
无支祁就有些尴尬,什么旧居?一座古墓而已。这种事情,哪怕无支祁久久不历人世,也会知道不宜说给心爱女子听的。
一具千年古尸搂着一个如花似玉美艳娇娘的故事,果然很好听吗?
他只是脱离这尘世太久,却不是什么白痴人物。几年相濡以沫下来,早已把吕箐当成今世的妻子。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又怎能再像前世那样惊吓妻儿?
不过,终究还是那根铁杵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无支祁心痒难耐,最后还是悄悄带着吕箐北下逢莱。然而这地方?难道不是小师叔封神所在吗?吕箐就很吃惊。
什么封神?神人都是自小骨骼清奇之辈,怎么能随便去封神玩耍?
无支祁隐约中就觉得这事不太靠谱,不过你家小师叔在此地吗?北海神庙?海外长生岛?那是甚的地方?不过既然就在附近,那就好办多了。
了不起把妻子送去北海神庙暂住一下,自己却要摸回老巢,找到那根铁杵才对。嘿嘿!黄龙小儿,等某家拿到铁杵,定要把你的小屁屁揍出屎粑粑不可!
======================
申公豹和吕绍安离开长生岛后,莱甲和三个儿子自此守在长生岛上,每日巡视不敢懈怠。只是为何忽然岛上多了两个人?
那女子生就一幅美颜温和的相貌,仿佛女神一般。两个儿子瞬间就失去了戒备。但是莱甲却能守住心神,强硬地把目光移到女神身边的家伙,不禁下了一跳。
这个家伙五短身材,身上毛发粗壮,宛如铜针闪耀着某种光泽。面目枯瘦,蓝色的眼睛细长,仿佛对自己父子三人的失态、错愕很是不满。
莱甲暴怒起来,此乃神人驻足之圣地,怎容世间庶民过来践踏?两下里再使一个眼色,二子皆会其意。当下发一声怒吼,爷仨一齐拿着柘木哨棒冲了上去。
眼看那女神正要说话,忽然就错愕起来,仿佛不相信自己父子能够瞬间脱离她的蛊惑。莱甲心生得意,那是自然啦!主人可从未放松对自己父子的训练呢。
然后?父子就一齐倒退飞起,跌入身后水池,砸烂了半塘莲藕。
这特么,祂们也是神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