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调过了，这件事不能透露给她！”
“你凭什么决定！白墨文，你好好看看这些人，她们真的值吗？”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李奇，我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方婷愤然将手中的纸张朝我扔了过来。
“你打算背着我去死？连活下去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留？”
罗桂芬一头雾水，急切地问：“婷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婷紧紧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说啊！你是不是打算瞒着我去死？”
“什么叫我瞒着你？我的命我连自主处理的权利都没有吗？我是入赘方家，不是跟你签了卖身契。”
罗桂芬捡起散落一地的检查报告，匆匆扫了一眼，竟发出一声冷笑。
“老天爷总算开了眼啊！”
听见这话，李奇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您还有没有良心！要不是白墨文为了你们家操碎了心，他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得了这么重的病！”
“你们知不知道……”
“李奇！”我连忙打断他，我都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时，我不想在最后关头丢失所有的体面。
“怎么，不说吗？白墨文，你要是不告诉他们，他们还以为你占了多大的便宜呢！”
“你别说了，李奇，我求你。”
“说吧，我倒要听听，他到底立了多大的功，让你觉得方家欠了他什么。”
“他刚接下你们家的烂摊子时，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境况吗？你们不清楚，只有方时纪心里清楚，可他选择沉默。”
“白墨文是个老实人，为了公司能够稳步发展，日日夜夜在外应酬，而你们呢，指责他不顾家，不懂心疼人！”
他猛然转向方婷：“不顾家？方婷，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哪次他忘记给你做饭了？就算应酬得很晚，不也是提前给你订好了餐？可你呢？你关心过他吃好穿暖吗？”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正在和童鑫的约会。”
“他因为喝酒喝到胃出血，如果不是我恰好遇见，恐怕他死在街头都没人知道！”
“还有你，”他转向了罗桂芬，“公司好转就开始得意忘形了是吧，见不得他过上好日子，就找些垃圾往公司里塞，生怕他过得太舒心！还想上市，你怎么不上天呢！”
罗天成气急败坏：“你敢说谁是垃圾！”
“说的就是你！满口国外经验，吃几年西餐就了不起了？你知道为什么管理方式老旧吗？还不是因为要供养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包括你那对自私自利的无能父母！”
“为了不让这群人捣乱，又不伤和气，他付出了多少努力，你们知道吗？”
“方时纪倒是精明，得罪人的活儿自己不沾手，全推给这个老实人。他辛苦不讨好，还得每天忍受你们骂他是废物。”
“我告诉你们，这个所谓的‘废物’，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
“你们凭什么这样逼他？嫌他死得不够快是吗？现在你们满意了，这个老实人终于快要死了。”
“我看你们方家没了这个老实人，还能撑多久！”
“李奇，够了。”
我紧闭双眼，竭力抑制住心中的酸楚。
我的一切都被摊开了摆在众人眼前，认人观看。
“这些话，你为什么不早说？”方婷声音微颤。
“我总以为，我们是一家人，有些话不必明说。”
“况且，把这些事说出来，也只是多一个人跟着我烦心。我能独自承担，何必再拉着你们跟我一起操心？”
“婚礼那天我说过，要守护你、爱护你，彼此信任。我以为我们都还记得当时的誓言，结果到最后，记得的只剩下我自己。”
“方婷，是我太天真，不怪你。”
我对方婷确实有过真挚的情感，但也明白，她早已不属于我。
我曾幻想有足够的时间等她回心转意，但现在，已经没时间了。
我转过身，艰难启齿：“方婷，你有了童鑫，就放我一条生路吧，我想只安安稳稳地过完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