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云向暖情绪奔溃,泪水如冲垮堤坝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
“啊——”
她松开手,捂着自己的嘴控制不住的嘶吼起来。
挣扎着下了床,她冲进浴室。
浴室的镜子面前,她看着镜子里双眼瞳孔,面目可憎的自己,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云向暖,你在做什么!”
“你还配做一个医生吗?”
“祸不及下一代!你应该恨的是傅擎琛和叶伊然!”
“……”
她终于奔溃,趴在洗手台上啜泣。
水龙头里哗哗的水声遮盖住了云向暖的低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向暖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肿的像是核桃一样。
她摇晃着走出了洗手间,站在床边看着脸色发青的傅思念。
慢慢在床沿坐了下来。
俯身,冰冷的侧脸在她软软的脸颊上贴了贴,低声呢喃。
“对不起,对不起……”
她红着眼,执起傅思念小小的手腕,替她把了把脉。
幸好,没什么事。
云向暖取出随身懈怠的金针,在傅思念身上几个穴位扎下金针。
片刻之后,她取下金针,替傅思念整理好敞开的衣服。
离开之前,她最后亲了亲傅思念的额头。
“这是赔罪,希望你余生一切都好。”
任何罪过,都不应该由你来担着。
小家伙睡觉很安静,不想小星宸总喜欢踢被子。
云向暖头也不回出了卧室。
如同五年前一样,傅擎琛的书房就在二楼的右手边第一间。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隔着门仍旧是那么动人心弦。
“进来。”
云向暖开门进去,就见傅擎琛坐在胡桃木色的书桌之后,外套已经脱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深灰色衬衫。
昏黄的灯光下,他坐在深色系的书房里,整个人都包裹在一层冷硬的壳子里。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望向云向暖那双核桃似的红肿的眼睛,略有些诧异。
不过,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冰冷而愠怒得质问。
“念念呢!”
云向暖不想再多纠缠。
她直截了当说。
“傅擎琛,我不会做傅思念的私人医生,你找别人吧。”
他显露出侧脸棱角分明的弧度。
“除了你,任何人都不适合。”
云向暖嗤了一声。
她几步走到了傅擎琛的面前。
“砰。”
她的双手重重撑在了书桌上,上半身微微往下,猫瞳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与傅擎琛对视。
“身为全世界前十的心理医生之一,我可以告诉你,傅思念的自闭症问题并不大,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医生,而是母爱!”
傅擎琛略挑了挑眉,目不转睛的与她对视,漆黑的瞳孔似乎能够吸走任何情绪。
“所以?”
云向暖深深吸了口气,冰冷质问道。
“你与其千方百计逼着我,不如让叶伊然多陪陪她。她一天天在外面发展事业,连最基础的陪伴都不能给生病的女儿?你傅家是养不起她吗!”
再次听到叶伊然的名字,傅擎琛的脸色微微一沉。
那神色只是在傅擎琛完美的脸上停留一瞬就消失殆尽。
云向暖听见他笃定得说。
“不需要任何人,你是最适合的。”
云向暖气笑了。
她烦躁得伸手将垂落下来的微卷长发往后胡乱一抓,嗤了一声。
“你们家还真是可笑,这就是你傅擎琛对待真爱的态度吗?”
傅擎琛眸光一凝。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
云向暖翻了个白眼。
有些事,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想起来的时候心底仍旧是跟刀刮过一样。
“想当年我嫁进你家的时候,你们家是怎么说的?”
傅擎琛蹙眉。
就听见云向暖冷笑着帮他回忆。
“不让我继续上学,不让我出去工作,说什么傅太太不能出去抛头露面,会给你们家丢脸!怎么,到了叶伊然这里,你的底线都被狗吃了吗?”
傅擎琛并没有解释太多,甚至脸上没有多一点的表情。
他只是说。
“她跟你不同。”
是啊,叶伊然和她不同。
叶伊然是他爱了十几年的梦中情人。
而她不过是一个随便娶进门冲喜的替身,怎么能一样?怎么会一样!
云向暖突然爆发出无比的怨恨。
“那你让叶伊然来履行义务啊!”
傅擎琛霍然起身。
他凛冽的黑瞳直视着她,猛地按住云向暖的肩膀。
“云向暖,你到底在想什么!不准再提叶伊然!”
云向暖怒不可遏。
她声嘶力竭怒吼。
“傅擎琛,我是刨了你家祖坟了吗?你要这么糟蹋我!”